正文  第十七章,难道,他信错了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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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不知事,越是懂事,那夜一事便不再单纯。
    荣国君王余烨祝寿,众人受邀。
    楼然早早起身到莱王府正厅等候余归城,不着片刻,余归城来到正厅,见到楼然也在,讶然,面有喜色。
    余归城这么多年一直在外争战,从未参加过宫宴,本想拿借口推脱到常国办事,楼然竟在此等候。
    一身素衣朴素清雅不显华贵,头戴玉簪别无他物。
    身为女子不精装打扮片刻,反而比他早起在正厅等候,要么是不兴于化妆,就只有兴奋于入宫了。
    “您受邀入宫,为何这般打扮?”
    面对余归城的不解,楼然更是不解。
    他这还不算好看?低头环顾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是江谣精挑细选的,他只管穿在身上,好看就行,莫非不符合场合?
    “您只管高兴便是,劳烦待归城换身衣裳。”迈步离开,楼然竟跟在身后,完全没有身为一个女子的矜持,这让余归城不由摇头叹笑。
    “您是不打算入宫的?”在楼然心底,余归城已非从前的余归城,他也不再把从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放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他会有不敢面对的事。“我陪您去啊。”
    余归城点头,“正有此意,您陪同,倒是有个伴。”
    “为何不去?”楼然还是好奇余归城心里害怕什么,现在的余归城在他面前毫无弱点,捕捉不到,便只有多方位了解。
    “无人陪同。”
    沉默半响,楼然深度怀疑这是哪门子借口,堂堂莱王爷居然跟他开玩笑,“王爷真是说笑,据我所知,宋府一家受邀,宋晚卿也是在内。”
    “晚卿与六娘同受邀,一个门口长草、一位身子不适。试问何人陪同?”
    也是,楼然没有考虑过那位宋公子的奇处,只是,一直有个问题十分不解,他们包括浣云本人都说她身子不好,认识这近一年的时间,也没听闻过任何身子不适的现象啊。
    有时间得给她把把脉象,虽是男女授授不亲,可他不介意,在他眼里,浣云亲如姐妹,比那该死的楼月好多了!
    不同车程,却是相同时间相遇,一下车,迎面便是宋晚卿一张臭比茅坑的脸,不同于浣云的是,人家面朝阳光,脸上带笑,不时转头欣赏着宫内美景。
    好在江谣不在,不然便是两张臭茅坑脸放一起,互相熏。
    这时,楼然是理解了早晨余归城所问的话意了。他高兴就好,确实是。来这里的女子一个个装扮华丽精美,堪比选美,他一个另类出现,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丫鬟。
    不行,我得表现得像个女子,不美,至少得端庄。
    顿时收敛住心性,表现得像个小鸟依人的女子慢步跟在余归城身旁。余归城以为他心性外向会跑去找那些常来往于莱王府的公子、千金们玩,这时候竟跟在他旁边,余归城刻意放慢脚步与他同行。
    二人正往浣云所在的方向走去,几位朝中大臣朗朗大笑向二人走来。肚大如牛,手臂壮实的老者见到二人首当行礼,不等余归城回礼,便开口调侃,“莱王爷年青才俊、魁梧有力,如今又是身伴佳人,实在般配。”
    楼然一惊,面无表情直盯着余归城看,好在这位心情是好的,表面客客气气。
    这位的玩笑都敢开,想来老者不简单。余归城与老者简单寒喧几句之后,又再继续往前走。再去看余归城的神色,没有不高兴,反而眼底带笑看着浣云。
    心里不是滋味。
    不可对他有非分之想,这一切都是楼月的。
    宋家的公子哥儿都来了,想来禄王妃也在其中。与余归城道声别后,进入人群中打听禄王妃的去向。
    谁知,这一问竟无人识得禄王妃真面目。这禄王妃出行一向低调,竟低调得无人识得。
    人群之中又再遇见先前那位敢于调侃余归城的老者,楼然不知其身份,点头致礼,正当错身而过,忽而一想,觉得老者有可能会认识禄王妃,再回身一问。
    “老人家,您可见过住于睦国边境的禄王妃?”
    老者正身打量楼然,同样不知其身份,“年轻人见识少,这禄王妃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入宫,见她做甚?”
    “得她照顾,以为在此能见她一面。”很想见她一面,得知没来颇有失落,“老人家,您知禄王妃有何缘由不入宫?”
    老者侧身抬眼看楼然,又再打量他,不由心里感叹,“何家府上的小姐如此高挑,还这般壮实。”
    “小姐应不是荣国人,荣国人都知荣、睦两国交好数十年,近几年却大不如前,事由得从含笑太皇太后仙逝后说起。两国太皇太后年幼时期相依为命情同姐妹,又都是睦国人,后因战事新王余烨起位开始,两位便产生分歧不再相见。禄王妃又与太皇太后相熟,太皇太后仙逝后荣国有意起兵打睦国,禄王妃阻拦不过,才搬离皇城。”
    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姐妹死了还去偷她的不腐仙珠?
    楼然一直以为孔氏没有传说中那么坏,以“一人罪一人担”来说,减少了江谣的负罪感,他就相信孔氏绝非狠心之人,难道,他信错人了?
    低声道别之后,楼然离开人群去找余归城,再一拐角进入殿堂中,几个侍卫走到他面前,“楼月公主,禄王妃等候您已久,请。”
    等候?
    “禄王妃入宫了?”如此,楼然回身去张望,不见老者身影,老者能骗他不成?又或是,不同往昔才入宫。
    跟着侍卫往回走,出口处竟有一轿子等候,坐上矮轿只觉头顶日光有些晒人,伸手一挡,竟有人贴心为他遮住日光。
    印象中,禄王妃绝非贴心之人才是,不温不火的性子有时甚至让人觉得可怕,又不得不敬佩。
    一拐二拐,进入一殿堂,堂上牌匾立字耀殿,入门便有一人在那等候。
    原是遭人算计一回,也是傻,这种行径,便不是禄王妃的作风。
    下了轿子被请入厅内,好酒好菜相待。
    楼然对这余阳印象不好不坏,当这人傻钱多无去处花,一切好说。
    美食面前这位皇子也是单纯,无城府之心,好生不客气,自顾自吃自己的,一点客套荡然无存,直至酒肉下肚有半点醉意才道出心声。
    他原以为余阳是贪图他的美色,有意于他,原是为了政权。
    “公主成了王,你我也算是朋友一场,可得记着哥哥的好。本皇子有钱有权,公主要钱尽管拿,要权给不了你,若有事,尽管来找!”如此豪放不羁,楼然直点头,他都如此不客气了,他也不能跟他客气啊。只是,现下并不相熟,他还真不好意思找他要钱。
    只是,眼下奉禄又不够用,他还想请余归城出去吃几次酒,还想带几件物件给浣云与江谣。
    点了头,又再摇头,这时辰已开宴,他该去找余归城了。
    余阳并无为难他,只是不愿放过他,想方设法就是想讨好他,甚至劝他搬来耀殿。
    “都城不比皇城新鲜事物多,按朝炀的话说,你们质子来此定有事务于身,到本王这来,无拘无束行事也方便。”
    一语惊人,戳中了心。一时间,楼然确实心动了。
    起身正要走,厅外走入一男子,相貌极好,就是板着脸比余归城还严肃,看了他一眼之后便不再正视他,显然,不像余阳如此信任他。
    “当真可靠?”正眼去看余阳,见他坚定地点头,又再扭头打量楼然。“是有听说,不知其真假。”
    迟来的厚礼,男子走上前稍微一行礼,楼然得了大恩似赶忙回礼,如此不争气一幕又得罪了男子。
    简单介意一番,道出各自目的。
    原是这余阳一直在朝内不爱宠,虽为大皇子,这位子却虚得不实,总觉得不如余归城受父亲器重。后四处结派,想伙同盛国的王爷朝炀同打天下,偏是这朝炀看不好这位公主。
    话也说得明白,就是问楼然可有意愿协助他们打周边小国,甚至最后连自己的国家都打,只为给自己争取一个位子。
    楼然不敢拒绝也不敢同意,他有自己的目的,却没有野心去觊觎那个位置。可是,换个位置来思考,今日不同以往,他有守护的人,孔氏为人不知可不可靠,他得给自己找靠山,至少,在荣国这里,得为自己找个有权有势的人来助他行事。
    眼前俩人都是地位不低,且有钱有权的人,得罪不得。
    “此事还望楼月多加考虑。”
    朝炀点头,只有这余阳急切,上前拦住楼然不让走。盛炀觉得丢人,先行告退,一声都不劝慰。
    许是有人瞧见,又同时透了点风声,路过的浣云带人来到耀殿,双掌交叠合放于身前,行走间带上微风,一股凌厉的气势汹汹而来。
    余阳伸出的手立马放下,来人是谁他哪能不识,祖父时期的战将世家,虽为女子,当时可是战事名扬万里,朝内血性方刚的男子整日上门提亲,却比武不敌她啊。
    喉咙口一咽,退后一步,忙施礼。
    好几年不曾听说过此人,以为已经死了,如今竟气势汹汹来到耀殿。
    浣云自是受不住这个礼,礼貌回笑,“执王真是器重浣云,自是浣云先行礼才是,实在怠慢。”
    余阳摇头嘻笑,“哪能,将军可是荣国的大功臣。不知今日前来耀殿可有何事?”
    “陛下诞辰,浣云前来祝贺,顺道来见见皇子。公主也在?”对着楼然一笑,楼然忙跑到浣云面前。浣云当下握紧他的手,轻许颤抖,眉头紧凑,额头冒薄汗。在楼然耳边低语,“可有迫于你?”
    楼然摇头,脸上笑得欢,浣云能来,也确实解了他一大难题,不然这余阳不知得纠缠多久才肯放过他。
    见浣云出现余阳老老实实放了楼然,却依旧不舍得楼然走,他是有意想与楼然成为友人,可惜啊,人家不收他的好,这使得他更为急切。
    浣云不知二人有何交易,来时路上还遇到盛国的王爷,想来应是胁迫政事。
    离了耀殿,行走于路上楼然开始发觉有异样,为何浣云不再与他说话,往前走几步,只见浣云脸色发白,嘴唇已无血色。
    上前去扶她的手,下一刻人昏了过去。
    来到宋府,自是没少被宋晚卿的好脸色对待,楼然心里慌得直跳,呼出的气都是冷的,到了傍晚,才被江谣带回莱王府,回了府上,不见余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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