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 【伍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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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花街却依旧灯火通明如白昼,今个是柳烟阁家头牌若红十八岁生辰,在柳烟阁门前的早就挂好了一串串大红鞭炮,大门口早已被人潮围的里三圈外三圈,以至与柳妈妈只好叫了几个龟奴出来维持秩序。
这柳烟阁可是温麻坉最高级的妓院,而若红以前过生辰的时候皆是不摆宴席宴请众人,而只是自个在院子里与众姐妹合欢而过。而此次,因为是十八岁生辰,柳妈妈决定大大出血,给若红摆个宴席,宴请上至皇城帝都,下至边防小镇的官人权贵,同时也可以替若红再次打响名声,此之不得不说为之高招。
门外的人皆是以牌号入场,这牌号是早一个月前柳烟阁公开在市面上售卖。
阿七一行在某人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浩浩荡荡的杀到了花街之上。
凌曌拧着眉毛,看着前方的人潮,要他堂堂一个皇帝在这市井之中与民众挤动?不禁叹了口气,自己果然不能够太心软。
萧岳不自觉抽了口气,自己自喻清高,从不愿流连烟花之地,从小饱读经书,那些圣贤之语铭记于心,而如今……却在完全状况之外的时候就被某个不知脸皮的家伙拖着出来。直到现在才居然是来这花街。先生啊先生,徒儿对不起您!
而三人中只有一个家伙异常兴奋——阿七。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她只感觉到到了这个场景自己莫名的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来没来过。
“让开让开让开……”阿七拖着凌曌的衣袖,凌曌正在叹气走神,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便被拉着往前跑。身后的萧岳与藏匿在人群的侍卫通通吃了一惊,连忙跟上。
周面的人被阿七一掌推开,她誓死要挤到前头,然后在溜进去一睹妓院的风采。人们不满自己被人推开,咒骂声源源不断的朝他们袭来,使得凌曌满脸黑面,一直隐忍着不发。
后头被阿七他们这么一闹,站在门口迎宾的妈妈也被惊动,不禁抬头想后看,像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今天来砸他们场子。
就一会儿,在侍卫的护卫以及开道之下,阿七一行成功杀到柳烟阁正门。
柳妈妈这才看清楚来人,皆是一惊,领头一位翩翩公子,分明是青衫折扇,墨玉般的秀发用玉簪整整齐齐的在头发上绾了个发髻,做为一般贵公子打扮。可却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面色白皙,吐气如兰。那样精灵一般的人儿,,雌雄难辨,介于中间的一种气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而他身后的另外两位男子也同样引人瞩目,稍稍高一点的公子身着白衣,手中拿着一把纸扇,目光像是随意似的,落在领头那公子身上,周身却不自觉散发出一股霸气;而另外一个男子身着胡青丝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玉笛,虽站在众人之中,可那从骨子里透出孤傲的气息,却依旧显得他遗世独立。
不禁柳妈妈呆在原地,在前排看清这三位公子的人也都是一愣,他们皆是各个地方的权贵,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可这三位公子却让他们惊艳非凡。
“请问三位公子……可有牌号?”柳妈妈略一掂量,看这三位公子虽身着普通,服饰甚至都不如这场内许多公子哥儿复杂,可识货的人一看那布料便知道那是上等的丝绸,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够穿得上。
阿七歪着脑袋,怎么来喝个花酒都要牌号的?她撇着嘴看向身后两个男人,凌曌一愣,看他作甚?他身为一国之君,想要什么女人会没有?怎的会要来喝花酒泄欲?自己自然是不知道这花街的习惯的,所以也一脸无奈的继续回头,看向萧岳。
萧岳剑眉一拧,双眼一瞪,饱读圣贤书的自己怎么会懂?
阿七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两个男人,不是说是男人都喜欢喝花酒么?怎么自己今天就碰到了俩纯洁的孩子么?
嘿嘿嘿嘿……没关系,扼杀祖国下一代是她一直想要尝试的伟大事业!
不理会脑海中冒出的新词汇,阿七转回头,朝着柳妈妈露出自认为童叟无欺,畜生无害的笑容,“这位……妈妈,我们没有牌号哎!不过我们真是百分百诚信来给若红姑娘贺寿的!”
“哎呀,这位公子,这个就难办了。我们打开门做生意的,凭的就是一个诚字,你没有牌号,我们就不能让你们进去呀!你看你身后,都是没有牌号的人呀!”三人都是一愣,怎么妓院也是以诚为招牌的么?
阿七回头一看,只见人群爆发一阵吵闹,像是在说:“是啊是啊,没牌号都跟我们站一块吧!在前头出什么风头!……”
凌曌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步,将阿七拉至自己身边,萧岳立刻上前,递上一枚金子,淡笑着说道:“妈妈,这只是一点点见面礼,我们都是从外地而来的商人,听闻今个是姑娘的生辰,都想来讨个吉利,还望妈妈通融。”
柳妈妈到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一个门牌号都卖不到这位公子给的所谓见面礼啊!柳妈妈笑嘻嘻的将那枚金子收入自己袖中,不顾外头众人嚷嚷,像三人迎了进去。
因为萧岳出手大方,柳妈妈自然也乐的招呼他们,将最好的上间腾出来给他们入座。
三人在房内坐定,四名侍卫也随着主人而站在门口,房内。
因为雅间在二楼,隔着窗户看出去,便可以看到妓院全貌,楼下乌压压的坐满了人,大概将整间妓院都排满了桌子,而大厅中央搭了个台子。
“那是一会姑娘们表演所用的台子呢!”一个青衣小童跟在阿七面前殷勤的介绍着,他是柳妈妈最近新招进来人,本想培养他成为龟奴或者打手,可阁里的姑娘见他清清秀秀,小小年纪却乖巧可爱,一再反对柳妈妈将他交给那些粗人带领,柳妈妈只好随着姑娘们的意思,让他在大堂里随意跑跑杂了。
阿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开心的拍了拍小童的脑袋,接过萧岳递上的银子,放到小童手中,小童扯开嘴角,回报阿七一个甜甜的微笑。
“不知道那若红姑娘长的是个什么美人样?居然有那么人来捧场。”阿七端起茶杯,坐了下去,却吃惊的发现入座的只有她与凌曌,而就连萧岳,都只是站在一旁。“你们怎么都不坐呀?”
凌曌把玩着手中的纸扇,没有答话。萧岳见凌曌毫无反应,也不敢多说,只是低眉站好。
阿七奇怪的看着两个人,虽然知道了凌曌是某个官宦子弟,身边带着许多奴才……可萧岳,萧岳是他什么人呢?看他的样子也不想是个普通奴才啊?可为何要对凌曌那般言听计从?慢着,记忆中……是不是有人像她提过萧岳是何人物啊?
就当她胡乱猜想的时候,台下爆发一阵吵闹,阿七连忙站了起来,冲到窗户拿细看。凌曌笑着摇摇头,也跟着过去了。
台上先是走马观花似的走过许多姑娘,随后一一站定,柳妈妈从身后盈盈而来,她也是从姑娘出身,积蓄了银两之后开了这么一家妓院,虽年过四十,却也半留几丝风韵。
“真是感谢各位公子的光临,今个是若红姑娘的好日子,借由今天,我们柳烟阁也凑凑喜庆,办了这么个宴席来答谢各位的支持。现在,就由姑娘们依次给各位公子表演,每三位表演结束后都留有一段时间给各位公子考虑,若是公子们看上了哪位姑娘,便可自由出价,出价者高的,则赢得美人儿归!”
阿七听得柳妈妈说出的话,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这老鸨想出来的法子到是新颖,难怪能够将这柳烟阁办的有声有色了。不过听她用答谢支持这些词儿,到又觉得不伦不类了。
凌曌也明白阿七笑的意思,觉得而有趣,也不自觉跟着笑了出来。
阿七伸手捅了捅身旁的凌曌,问道:“你觉得底下的姑娘,哪个好看?”
凌曌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圈,不禁叹了口气,宫里什么美人没有?这乡野之间花街的女子他岂又会看上眼?到是这丫头方才那么一捅自己,惹得暗处的侍卫紧张非凡,差点就拔刀而出了,幸亏被自己及时阻止了。
阿七见凌曌毫无反应,不禁觉得无趣,转身问向萧岳,“萧公子觉得如何?”
萧岳咳嗽一声,轻轻说出:“读书人不喜女色,在下实在……”
阿七听完,不禁露出大大的失望之情,怎么带出来两个榆木疙瘩?都是那么无趣,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大厅第一轮表演已经过去,早就有人在那抬价要姑娘了,阿七乐得跟上前去看热闹。就这么来来回回,十组表演的姑娘皆以被人用高价迎了去,终于就等到今天的主角——若红姑娘了。
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从里间慢慢步出一红衫女子,那玉一般的颈下,一片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外皮淡白色外袍,竟然是赤脚上台,脚上挂着银环,没踏一步,脚上的铃铛便铃铃作响,像是在发出邀请。那小巧的嘴微微翘起,欲引人一亲丰泽,虽然她的容貌并不算是绝色,可她却像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吸引他们的注意。
全场霎时无声,就连雅座内的凌曌与萧岳皆是一愣。
阿七不禁撇撇嘴,方才还想夸奖这两个男人有多么多么的坚贞不屈,见到女色也毫不在乎,原来只是觉得人家级别不够,可现在一见到老大了,就一下子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