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前辈？”
    “不二？”
    “唔。唔。”小熊分别朝琴凳上的两个人点头致意，越过花丛走过来，“日和，等一下礼堂会有演出，手冢说让大家集合一起去看。所以，快跟我回去吧。”
    ——天知道，部长根本没有说过这种话。人家此刻刚刚跟女王握手较劲完毕，二人正是携手同游，满腹心思赏好景。
    “好啊。”日和闻言心下大喜，点点头，“噌”一下站起来，又被关西狼暗自加把劲儿按下了。
    忍不住红了脸，日和咬着牙小声啐道：“忍足君，你还没个够了么……”
    “怎么了？”小熊一扬眉，利索地越走越近，目光逐渐锁定在关西狼放在日和腰部上的那只手。
    另一边。
    “小百合，过来。”美奈一甩长发，朝原一摆手，按动快门的声音立刻停止。两个女生开始窃窃私语，“小百合，你看到了么？又来了一个好模特……”
    “看到是看到了。”小百合蹙眉，微一沉吟，“可是美奈，你不觉得，如果把三个人都弄在一起的话，画面会很拥挤么？何况，这三个人每个人的个性都很分明，两两搭配已经到了极限，三个人在一起可能会有冲突……”
    “那分成组别，或者单人好了。”美奈沉思了一下，然后抬头，忽然惊异地叫了一声，“诶？那个少年——日和呢？”
    日和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
    就在小熊一点点靠近琴凳的时候，关西狼的手终于慢慢松开了。日和一把跳起，毫不犹豫地拉着小熊的手一带，就顺势把人家按在了琴凳上。连忙跳到一旁，有些小人得志地笑：
    “忍足君，不好意思，先走一步。”点点头，日和又看向小熊，“不二前辈，忍足君可能需要些心理上的照顾，如果他要向你倾诉什么的话，就麻烦你了。”
    然后，她三步并作两步，脚下毫不停留，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衣衫划过成片的月季，带起了刺啦刺啦的响声。
    小熊一怔，心说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要跑哪里行呢。连忙起身，正待追赶，忽然被人拽住了胳膊——
    一甩头，发丝飞扬间，小熊听到了一个女生抑扬顿挫的声调：
    “少年，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两个人的发色很相近呢。”
    “嗯。”小熊仔细看了看那个留着褐色长发的女生，笑了，“是很像。”
    “这就是缘分。”那女生隆重地点头，“你一来，日和就跑掉了。这足以说明是上帝派你来拯救我们，刚刚只拍摄了半组照片，所以接下来你要负责到底。”
    “啊？”小熊愣住，然后缓缓地转头，在看到悠闲倚琴的关西狼时突然富含深意地笑了，“我和忍足配合么？”
    “没错。”美奈沉重地点头，“小百合，这又是一个未知名少年。”
    “不二。”小熊温柔地笑了，看得美奈一呆，“叫我不二吧，好么？”
    “好。”小百合过来救场，埋怨地看了一眼呆愣的美奈，优雅地笑着把小熊领到钢琴边上，“不二，你坐这里，听我们的话摆姿势，好么？”
    “好。”小熊温顺地点头，一屁股坐下，整个身子都凑到了关西狼身上，“没问题。”
    “不二。”关西狼咬牙，承受住了大部分重量，在美奈灼灼的视线下，也不好推开小熊，“你在干什么？”
    “刚刚你跟日和，不也是这样么？”小熊清朗地笑，虽然也觉得有点不痛快，但还是没有改变姿势，“我配合你而已。”
    “……”关西狼苦笑，“都成了替罪羔羊，你还要来报复我。”
    “怎么会。”小熊接着笑，实在撑不住了，稍微离开关西狼一点，深吸口气又靠过去，“做一件事就要做好它，对不对，忍足君。”
    “你不会——”关西狼一眨眼，配合着小熊的笑脸，快门声重新响起，“不二，你不会以为，你喜欢男生吧？”
    虽然他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掏心窝子的程度，虽然这个问题无理又突兀，但小熊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更加认真地回答：
    “我好像确实是。”美丽的冰兰眼睛，倒映在关西狼的镜片上，小熊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自然自语般地补充，“不过也很奇怪——好象只针对那一个——”
    小百合和美奈一起，忍不住兴奋地大叫：
    “太好了！忍足，就是那种想要说什么又无从说起的表情——不二，你真的超级棒诶，华丽地征服了我的心，要的就是这种严肃又含情的目光，心里透过忍足去想念另一个人——山本，你的灯光——原，你那边怎么样？”
    “没问题，我的大小姐。”两个男生整齐地答，精神高涨地继续工作。
    “不二，我们就靠你了。”美奈高高地仰起头，一只脚重重地跺上花坛，“很好，接下来，忍足弹琴；不二，你攀住他的肩膀。”
    “嗯。”小百合上前一步，“手搂住他的脖颈就可以了，眼睛要往地上看，落寞一点，可以么？”
    “没问题。”努力克制住满身的鸡皮疙瘩，小熊笑眯眯地看向关西狼发青的脸色，恍惚间又找到了在青学喝乾汁的快感，“嗯，那么——”
    关西狼眼看着那个笑得温柔的少年一点点靠过来，终于，柔韧但是和任何一个男生一样有力的臂膀攀住了自己的肩——
    天地良心啊！
    迷茫中他想起了刚刚身旁那个少女嚣张的笑，心下一痛又是一阵纠结，他只得苍凉地转过身弹琴。
    恍惚中听到小熊不怀好意地问：“那两位同学，做到这个地步就可以了么？”的时候，关西狼终于忍不住，痛苦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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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和卖力地拔腿，往前走。走过了山，走过了河，走过了冰帝宽广的林荫大道。隐隐地，路过一个教学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琴声。
    一阵不由自主地惭愧，才想到自己最近已经疏忽了很久。月斋值秀那张谴责的大脸在脑海里蹦蹦跳跳的时候，日和怅然地长叹一口，然后施施然迈进了教学楼。
    竟然冷清得很，大概是因为学园祭的缘故，人都跑到外面去了。
    日和一路走走停停，忽然觉得琴房楼道的构造，很有相熟的感觉。亲切又明亮，如若此刻有个热乎乎的烧饼，那便真是人间之最了。
    楼道里的琴声还在继续，忍不住在心里对那弹琴的人评头论足：
    “这地方处理得很好，音色圆润又深厚——嗯？这地方就欠佳……手指爆发力不够、声音不够连贯，哎呀，渐慢太快了——断了。可惜，力不逮……”
    嘟嘟囔囔地往前走，拐角处楼梯恰好有一阴暗的角落，日和一愣，然后加快脚步跑过去。
    从前——上辈子的时候，吃不完的烧饼她总会藏在塑料袋里，然后打开角落那个洗衣间的门，再打开小柜子，再打开——
    空落落的阴暗。
    日和堪堪站住，戳在阴影里，手摸索着伸出去一半。什么都没有，只是最普通的楼梯拐角。
    怎么会没有呢？她记忆里那么熟悉的老地方——
    ——身边的门倒是突然打开了。
    她也不明白她自己为什么要一下子跳进那角落。日和后背贴着墙壁，勉强藏住身形。
    门里越出一个少女，盛大的演出装束，长及肩部的头发，怀抱着小提琴的盒子。开始是背光，正慢慢地走，从黑暗里迎向阳光，裙摆到脸颊一点点清晰。
    当日和看清那少女的脸庞时，一瞬间有些微微的错愕：
    相当柔美的一张脸，可细看第二眼就会发现那漂亮经不起琢磨。唇形鼻梁本来都生的甚好，只是因为那一双眼睛，委实太大、太空落了。
    “到底该怎么办……”女孩皱着眉头站在楼梯口，四下望望。
    日和虽明知后背已经靠墙，却还是忍不住赶忙更向里缩了一缩。这大概是刚刚那弹奏的人吧。偷听人家诉说少女心事确实不太好，但如果她现在走出来，会不会更怪异？那么，不如就先这么站着，等到这少女走了以后，再做打算。
    没想到的是，那女孩下了两步楼梯，居然坐下了，自己一个人摸索着小提琴盒慢吞吞地也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日和一皱眉，尽力控制不去听，却还是有些只言片语飘进了耳朵——
    “怎么办……我好难过……为什么他可以做得那么好？我却那么差劲？是我不够用功么？不是的啊，是我的手指，它们、它们不听使唤……不可以……”
    日和有些疑惑，听那女孩接着喃喃：
    “我努力不要嫉妒，可是做不到……为什么要刺激我……也许、也许没有他，没有压力，我反而会做得更好……大概，不，绝对是这样的吧……”
    然后，沉默了良久，突兀传来一声低沉又冰冷的怪笑。
    是在笑吧？
    日和紧紧地凝眉，听那女生仿佛沉静下来，声音死死地道：“千叶瞳，你还在犹豫什么？真的要等过了今天所有的演出，让所有器乐团的人都知道，哪怕你辛辛苦苦练了好几个月，手指酸痛不堪，也抵不过凤同学低头拉弦的一瞬间么？人家只要一开始演奏——不论是钢琴还是小提琴——你就会立刻被打入地狱。”
    凤。是说长太郎么？
    日和心跳忽然有些不规则。
    ——就是那个总是笑得很温顺，很害羞，一头亮白头发，虽然长得高但从无倨傲神色的少年么？
    日和转头轻轻地四下环顾，周围左右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大理石的地面，光滑得几乎可以映见寂静的天花板。
    与此同时，那女生缓慢地站起，声音沉稳又冰冷：
    “左右不过是如此——那么，你还不如自己下去吧。”
    日和大惊，虽不太明白事情的始末，但怎么听也觉着女生说话的声调语气不善，别是要从楼梯上跳下去吧。
    一顿，却看到人家悠闲地低头，打开小提琴盒，似乎在摆弄什么东西。日和松口气，向阴影的更深处藏了藏。
    还没等她第二口气喘过来，就见那女生一点点朝前倾斜，闭起眼睛踮起脚尖，重重地朝楼底下——
    跌落！
    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可以！
    日和慌张地抢出一步，急急地伸手去拽，手臂划过之时，却只拽到满手虚无的风。
    她来不及反应，只是恍惚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老半天，再一回头，才发现那女生早就悄无声息地躺在了楼梯下面。
    披肩的发倾覆住脸颊，凌乱如同茂盛的海藻。
    死了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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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和一抿唇，飞快地冲下楼梯，脚下几个踉跄之后扑在了那女生的身边。
    小心地把她翻过来——就像从前在福利院照顾受伤的孩子一样——仔细摸了摸几根肋骨的地方，日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断。
    再仔细一看，她脸又白了。
    那女生白皙的胳膊，被小提琴的拉链划出了好几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向外翻着，血还没有大片地流出，某些地方呈现死气沉沉的肉白色。至于那一双牢牢抱着小提琴盒的手，右手小拇指以诡异的角度朝外撇着，左右的食指和中指关节处正慢慢肿起老高。
    日和心下着急，不知不觉冒了一脑门的汗。
    手指成了这副模样，疼也要疼死过去了。这女孩是要弹琴的吧？看着一身演出的服装，可千万别——
    擦擦鼻子上的汗，日和四下张望，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安静。
    她抱不动这女生的——难道要扛起来么？还是要拖着走？冰帝的保健室在哪里？
    ——只有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纤细的女生有些颓丧地慢慢滑坐下去，呆呆地看着面前仰面朝天呼吸均匀的生命体，探探人家苍白的额头，一下就茫然了。
    在她以为已经沉寂了很久以后。
    手机突然丝毫不给面子地响了！
    日和愣愣地坐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然后又如同突然惊醒一样，手忙脚乱地翻遍衣兜，拿出来接听。
    语气同以往一般地平板又安静，只微微带了颤抖：
    “喂……”
    “你在哪里？”有些不悦、有些心焦，少年冷淡又严肃的声音。
    是部长。
    日和有一个瞬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心里一阵波涛汹涌，但就仿佛面对着人一样，脸色依然纹丝不动：
    “部长……我、我在……”
    “在哪里？”部长的声音微微提高，仿佛察觉了什么不对，稍有些急切，“日和？你在哪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在教学楼。大概这里是琴房，对了，您最好告诉凤长太郎，让他带路过来。”日和转头，身边的女生开始轻轻地呻吟，但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
    苍白折断的小拇指，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轻轻地拖动。
    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日和几乎要虚脱，一手撑住汗涔涔的额头，懈怠到终于忍不住收起了僵硬的表情，艰难地道：“部长，您，您能赶紧过来么……我……”
    喉咙里仿佛是被卡住了什么东西，不是哽咽，是棉絮一样的存在，让她说不出话来。日和看看那女生手臂上仆仆涌出的血，手指颤抖地扯着自己的衬衫，咬下一片布条。小心地缠绕上女生苍白的手腕，扬着头，表情慢慢变得木然。
    “日和？！说话——你等等，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地上的手机里，部长越来越高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夹杂着演出大厅的喧哗，匆匆的脚步，甚至还有人时不时的低声询问，夹杂着“本大爷”这样高傲的字样。
    日和拍了拍自己苍白的脸，几乎想象到部长眉心皱成一团大疙瘩的模样，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女生蹲在手机旁边，安静地捂住脸，小小的声音：
    “我没事……只是您、您……别挂，多嚷嚷一会儿好么……”
    她讨厌死这种四下无人的安静了。
    从来都讨厌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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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长一马当先，冲上教学楼二层拐角的时候，还没站稳，身子就是一个摇晃。
    女王和穿着正装的凤紧随其后，看到眼前的场景，也都大吃了一惊。
    “千叶？”凤眼前一花，试探地小声呢喃，然后急忙跑了过去，“千叶！这是——这是怎么了？”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阴暗的角落，干静利落的声音一点点升高。
    部长眼看着日和带着煞白的脸色，咬着唇慢慢站起的时候，心里一慌：
    “日和——你……”
    对面衬衫缺了只袖子的日和艰难地摇头：“我，没事。”指指地上还没醒转的女生，淡声道，“凤，赶紧把她送到保健室去。小提琴在地上，我帮你拿。赶快，她伤得不轻。”
    “嗯。”凤点头，抱起地上的千叶，“谢谢。”
    “不用。”日和勉强笑笑，扶住墙。喘了两口气，正待弯腰捡起小提琴，胳膊却被部长拽住，女生诧异地抬头，“部长？”
    “去保健室。”部长看了看面前那双还蒙着雾气的眼睛，斩钉截铁，“走。”
    “我不去。”日和摆摆手，想要挣脱，没成功。急了，抬头，“部长！您——”
    “走。”女王安静地过来，拽起了日和另一只胳膊，和部长一起，把她架了起来，“在本大爷的地盘，决不能待客不周。”
    “没有不周。”日和的脸慢慢恢复血色，耐心地疏导，“我很好，没有事。所以我不去。”
    “脸色很苍白。”女王一挑眉，不予采纳，“本大爷估计你吓得不轻。晕血么？”
    “不晕。”日和摇头，一字一顿，“我、没——”
    “再说没事。”部长斜乜过来一眼，“回学校后，绕场50圈。”
    “呃？”日和脑筋还有点慢，“为、为什——”
    “为了证明给我看。”部长丹凤眼一转，“你没事。”
    “算了……”日和做出投降的手势，很无奈，“我去，这就去。不过，能不能麻烦您们放开我？”
    谁都不理她。部长和女王依然是人手一只胳膊，加快脚步往前走。
    走到一半，日和突然发问：
    “部长，大家都在礼堂吧？”
    “嗯。”部长点头，茶色的发丝颤动，“演出快要开始了，找不到你，所以才给你手机打的电话。没想到——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
    “嗯？”日和慢慢地扭头，“您什么意思？”
    “刚开始发生这件事的时候。”部长似乎在生气，虽然面色不变，但日和分明觉得身边凉飕飕的，“为什么不立刻给我们打电话？”
    “我……”日和一愣，无措地道，“当时那么慌张，哪里会想起……”
    “只要是正常人。”部长很严肃，甚至于让人感到隐隐的挫败，“大约都会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想起最信任的人。日和，可你没有。”
    “我……”日和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终于沉默。
    部长压根不等她说下去：“那个女生有她的伙伴；日和，而你不需要慌张和恐惧，因为你也有我们。”
    从狭长的眼角中，日和似乎看到部长难得流露的温情。女生笑了笑，嘴唇终于恢复了血色，不复苍白和痉挛。
    “千叶？”女王细细地咀嚼，长眉一挑，“哦，那个女生，好像是和凤合奏的那个——”话锋一转，“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掉下楼梯了呢？”
    “真的……”日和抬起头，直直地盯住女王，蹙眉，“真的不是我推的。”
    “啊？”女王一下子张大嘴。
    “真的，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推的……”
    部长风眼一斜，抬手就给了日和一个暴栗，轻喝道：“胡说什么？”
    “任谁看到刚刚那场景，都总会怀疑吧。”日和无所谓地耸肩，“哎唷，部长，你别掐我胳膊——”
    “怀疑什么？你跟她素不相识，推她干什么？看看你刚刚那幅心慌的模样吧——”部长摇头。
    女王一摸泪痣，摆明也是一幅不屑模样，正要发表高论，堪堪“本大爷”三字刚出口，就被日和唱作俱佳的控诉打断：
    “部长！我只不过是想要演一出苦情戏调节气氛而已，您真的不需要，那么用力地掐我胳膊啊啊啊——”
    女王如同遭遇当头一棒，脸色瞬间就变了。五颜六色，转换不休，煞是好看啊。
    ——虽然此时日和对他的恶感已然淡化了许多，但小心眼的女生毕竟没有完全释怀。
    其实这不能怪女王您——啊，当然也不能怪日和。
    要怪就怪，您二位的相遇预备模式太恶俗；真正相见的场面，又太过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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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深呼吸。。。小生也要忍。。。
    忍过这一个月。。
    方见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