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四 黄灵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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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一坐在地上,顺着四只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兀自站在原地,一双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乌黑的瞳仁里,流露出微微的紧张和害怕。
再仔细一瞧,唐少一发现这孩子竟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脚上蹬着一双也不知从哪搞来的不合脚的大鞋,一张小脸上脏得不成样子,整个儿像刚从土坑里蹦出来的泥猴子。
再看看别的四个,模样大致也是如此。
晕了!唐少一想,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五个野孩子呢?他们的老爸老妈怎么搞的,竟让自己的孩子穿成这样!唐少一突然想到自己的邻居,那夫妻俩每天必备的功课就是筑长城,搞得他们的孩子也是脏得有鼻子没眼的,难道这五个毛孩子的家长也是麻将迷么?也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麻将这门学问,如果没有,自己开个麻将馆做点小生意,倒是一个不错的生财之道。唐少一想到好笑处,脸上不禁咧出一朵花来。
刚才还一脸紧张的五个小脑袋此刻见唐少一的脸像六月天一样忽阴忽晴,一时也是莫名奇妙,要是唐少一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话,五个小脑袋估计会凑到一起讨论诸如唐少一的神经这些深奥的人体生理学问题。
但此刻唐少一这顶大脑袋还摆在这地方,还且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脑袋上的表情会产生怎样让人出乎意料的变化。于是五个小脑袋安安静静地待在那,看着这顶大脑袋接下去的表演。
唐少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乔丹上的灰,发现此处青草遍地,远方山峦起伏,如果这在二十一世纪,这里倒是一个郊游远足放松心情的良好处所。但唐少一此刻显然没这样的闲情逸致,心想自己只依稀记得在谷底看到那团黑雾破障而出,后面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于是对那个错认他为哑巴的小脑袋招招手,说:“你过来。”
小脑袋明显地愣了一下,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道:“我?”
唐少一点点头:“就你。”
伴随着脚下大鞋拖地时发出的“踢踢沓沓”声,小脑袋一脸惶恐地挪到唐少一的身边。
唐少一看着那身脏烂的衣服,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脸。”小脑袋低低地答。
“花脸?”唐少一觉得这名字大是古怪滑稽,于是道:“这是你小名吧?大名叫什么呢?”
花脸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没大名。”
靠……没大名?唐少一颇为意外:“你爹娘呢?他们没给你取名字么?”
花脸又摇摇头,说:“我没有爹娘。”
原来是孤儿,难怪穿得这么破烂。唐少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爱怜,当下用手指指其他四个脑袋说:“他们也没有爹娘吗?”
花脸点点头。
真是一群可怜的孩子!唐少一心中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花脸,你们谁先发现我躺这儿的?”
花脸用手指指旁边一个比他小些的毛孩:“是鼻涕虫。”
唐少一定睛一看,不是刚才制造长虫事件的那个小屁孩又是谁?于是向鼻涕虫问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鼻涕虫“哧溜”一声,把刚游到嘴边的鼻涕收回鼻腔,说:“我们几个在那边玩的时候,我过来撒尿,看到一只猴子,于是追着猴子过来,就看到你了。”
说着,鼻涕虫指了指远处他们玩耍的方向。
四个孩子点点头,肯定了鼻涕虫的话。
猴子?提到猴子,唐少一气不打一处来,那只死猴子呢?唐少一左看右看,竟没看到猴子的影子。还是鼻涕虫眼尖,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叫道:“看,猴子在那树上呢。”
唐少一顺着方向看去,可不是?那只死猴子正坐在树梢上,手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野果,正卖力地啃着呢。见到唐少一他们看它,猴子居然招招手,以显示自己的存在。
靠……死猴子!唐少一突然想到了黄灵,对了,黄灵呢?于是急急向鼻涕虫几个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黄衣服的姑娘?”
几个孩子同时摇了摇头。
晕了!晕了!黄灵到什么地方去了?唐少一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洞中的情况,自己应该是被黄灵推了一下,然后听到她的一声惊呼,后来便再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难道说黄灵已经……不会的,不会的!唐少一拼命止住脑中这个可怕的想法。
大概黄灵也和我一样摔到了附近某处吧,唐少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赶紧调动他身边现有的人力资源,对鼻涕虫、花脸几个道:“你们愿意帮哥哥一个忙吗?”
提到帮忙,几个小家伙顿时来了兴趣,一个个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我有一个朋友,她叫黄灵,是个女生,可能和我一样,也昏迷在此处什么地方,你们几个赶紧分散开来,帮我找找。”
“女生是什么?”鼻涕虫呼着鼻涕问。
靠……难道这世界没女生这一说法么?唐少一挥挥手,表示没心情解释,让他们赶快开工。可几个小家伙像黏在了地上一样,眼巴巴地等着唐少一的回答,一个也不肯走。
靠……唐少一几乎要气背过去,于是只好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女生就是女人,女人懂不?”
“哦!”五个脑袋恍然大悟,满足了好奇心,小家伙们登时作鸟兽散,屁颠屁颠地完成唐少一的使命去了。
唐少一不敢担搁,当下也加入到了寻找黄灵的行列。
寻了好一阵,唐少一大为失望,哪有黄灵的影子。正郁闷间,五个脑袋又屁颠屁颠地回来了,带回五张灿烂的笑容。唐少一一阵狂喜,貌似有希望了?赶忙问道:“找到了吗?”
五个脑袋同时摇摇头:“没有。”
靠……唐少一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没有找到乐个什么鸟劲?要在平时,唐少一估计会狠批他们一顿,可眼下自然没有这心情,黄灵呢?到底去哪里了?唐少一心中无比地担心了起来。
虽说黄灵和唐少一从开始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天的功夫,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天相处下来,唐少一竟把黄灵当成了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妹妹一样,黄灵的天真活泼和女人特有的小心眼,让初到这个世界的唐少一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此刻黄灵不见了,唐少一怎能不焦急万分?
突然,不远处发出一阵尖厉的“吱吱”声,唐少一抬头望去,却见树梢上的那只灰猴子又蹦又跳,一只猴爪指着远方,模样大是惊骇。
唐少一心中一惊,莫非猴子发现黄灵的什么踪迹了么?看猴子那猴急的样子,估计情况不容乐观。唐少一赶紧奔过去,三窜两窜爬上树,蹲到猴子身旁,顺着猴子指的方向望去——
远方的天际,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正疾速地向这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