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关系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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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地斜躺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巨大的人形抱枕,端着一杯咖啡,拨弄着手中的遥控器,看着浪漫却无聊透顶的八点档,笑得一脸不自然。
刚才那个女主角甩了男主角一巴掌,打得不轻,样子够狠。原因是那男的一直脚踏两条船,被发现了,那女的在闹分手,男的不同意,两人正闹着呢。
澈和泊舟自从枫叶林回来就没怎么说过话,坐在另一条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两个人影的移动。到是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该笑就笑,该闹就闹。
抿了一口只有微微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指着屏幕上的英俊男人,对僵坐着的澈说,“澈,这人是活该吧!”
澈顿住了,咬着唇不说话。
我兀自咯咯笑了两声,轻松地说,“要我的话,绝对不打他,这样多没风度,只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以后全当不认识,再找个真心对我好的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交握着手的泊舟傻眼了,楞楞地瞪着我,一眨不眨。
注意到他的目光,我端着杯子,冲他温和一笑,理理沐浴后还有些滴水的堇色头发,叠着腿说,“我们什么时候回约意,我想念月坠和寒香。”
玫红的睡衣有些大,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说不出的舒爽,惬意地眯上眼睛,忽然想到上次沈明楼在我房间里倒挂在沙发上同我说话的样子,不自觉笑了出来,总觉得那个动作特随意,还有点不羁和潇洒,只是现在不适合这个动作。
瞥了眼一前一后坐着的澈和泊舟,“怎么,不方便吗?”
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苦笑一下,“没。”
我满意地点点头,“没就好,这么久不回去,他们该想我了。”
“泊雁说的他们可是你遮芳穹的人?”一直闷声不语的泊舟忽然说话,只是在提及遮芳穹时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似是厌恶。
“不错,我们这些低等人自是不能同贵族相比。”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阿了澈和泊舟一眼。
“你一定要说话带刺吗?”泊舟终于忍不住了,蓦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得打量我。
我最讨厌这种被人鄙视的感觉,当即就不爽地站起来与他对视,扯了扯嘴角,余光扫过低着头的澈,嘲讽一笑,“带刺还算好的,总好过有人虚情假意,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心里却不知歹毒地想着什么。”
“你!”泊舟指着我,正待发作,却被澈一把拉下,甩在沙发上。
我看了澈一眼,没说话,径自坐下,继续喝已经完全冷掉的咖啡,说了句,喝了咖啡精神好。
“你精神已经够旺盛的了。”泊舟冷冷地丢下一句,不看我。
我睨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嘴里的咖啡苦到不行,难以忍受,却还是皱了皱眉,一口咽了下去。
“你想什么时候走?”澈丝毫没有刚来人间时的羞涩可爱,冷静地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句问。
我有点不习惯,可转念想想,这一切不正是我要的吗?把骗我的人揭穿,然后狠狠地打击报复,让他们一辈子后悔曾经如此对我,可为什么真的面对冷酷的他们时,心还在抽痛?
我咬咬牙,“越快越好。”
“好。”澈丢下一个字就独自走出了客厅,沿着小溪上的石头,跳跃到溪水另一边的卧室去了。
这间装饰得像小蘑菇的房子确实可爱,带着童趣,所有的物品也是一径按照孩子的标准来做。沙发桌子都是较小型,勉强够个大人躺着。
泊舟早没了前几天那晚的狼狈,本性算是毕露无疑。当然温和本就不该属于他,霸道才是真理。
澈走后他完全视我于无物,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觉得自己做人挺悲哀的,走到这步到底算什么。
抱在手里的人形布娃娃紧了又紧,却还是找不到温暖的感觉,直想把它揉啊揉的,像原来那个清绝美好的澈一样揉进身体里,不放他出来。
其实我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人说虚情假意也得有个限度,何况他们当初全都是爱我的人,如今怎么就舍得堆积感情欺骗我?
我在心里默默和自己说,如果现在澈或者泊舟中的任何一个人跳到我面前,告诉我,之前我所有关于他们的想法全是错的,哪怕不给我理由,或者真的骗我,我也选择相信。
眼睛像是长在了泊舟的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快睡着的身影,等待他突然地跳起,拍拍我的头,宠溺地告诉我,傻瓜妹妹,我们怎么会骗你呢!
天空中的漆黑逐渐消失,光明正缓缓透过落地窗来,屏幕上的两个男女早已不知所踪,剩下满眼的雪花独自喧哗。侧躺着的泊舟一动未动,对面卧室的澈也没出现。
我抱膝坐在沙发上睁眼到天明。头发一点一点冷干,泛着难以容忍的凉意,一丝丝沁入骨髓。
直到天大亮,困意都没有袭来,清醒地看着不清醒的自己。
想要温暖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
澈惺忪着睡眼从粉色的卧室中走出,显然还没完全睡醒。金色的长发顺着肩头滑下,像是枫叶林的瀑布,光华润泽,可爱的小熊睡衣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起了不少褶皱,光着的脚丫白皙透明,连脚趾甲都是圆滑红润,煞是诱人。
看到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的我,明显地一楞,然后收起所有的孩子气,理了理衣角,靠近一晚上都睡得香甜的泊舟,拍拍他的肩头,唤他醒来。
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酸涩,苦闷,还有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伤感。
沙发上的泊舟歪着脑袋,嘴角自然上扬,金色短发利落地站着,一看就是刚强的性子。枕着沙发扶手的颈子泛着红晕。
澈那一头堪比珍珠光泽的金发就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泻了下来,自然地扫着泊舟的面庞,泊舟不悦地皱了皱鼻子,样子还真有点单纯可爱。澈轻声叫他名字。
他们的动作让我自然地想到了睡美人,那个等待王子吻醒的白痴。
客厅不大,却也不小,一人各占一隅,可以相安无事,我却觉得丝毫没有我的地方。如同白白强占了别人的土地一样,满脸的尴尬与难堪。身体缩到不能再缩,却还是满身不自在。
澈和泊舟的样子让我开始回忆与澈相爱的泊雁,却无过,他是不是把如今安睡的泊舟当成了当年的泊雁,而对真正的泊雁视而不见?
这个想法让我很痛苦。
如今的泊雁虽然一样的懒散,不羁,却没有当初的软弱,心思单纯,不爱是正常,要换我,估计早把自己踢走了,哪还容忍得了这么久?澈和泊舟算是好心的了。
睡在沙发上的泊舟幽幽转醒,见是笑得一脸温和的澈,便舒展了眉头,扬了扬唇,愉悦地说了声你来啦,声音还带着清晨初起时的慵懒,和一种我不愿承认的妩媚。
男人也是有风情的,我如是和自己说。
空气一般的傻子在昨晚想着他们能骗我一下,可现在却连有这种想法的勇气都被这一幕幕真实湮没。黑夜里别人看不清你,你也瞧不见别人,稍微有一点光亮,就开心地把大家都想成天使,扑打的翅膀照亮黑暗,放任思绪的肆无忌惮。
泊舟瞥了我一眼,刚才面对澈时的所有温情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上扬的嘴角也自然地下落。我开始怀疑,昨天那个在枫叶林给我讲着漂浮海的故事,要我陪他同游,叫他哥哥的人真的存在过吗?
我们是兄妹啊!反观我,披散的头发,一夜未睡遗留下的黑眼圈,憔悴的神色,斜垮的睡衣,手中早已冰凉的咖啡,仿佛要揉入怀中的人形娃娃。果然,嚣张不适合我,即使装得再像那也是装的。
“泊舟去洗洗,我们要走了。”澈看都没看我,对着泊舟柔声说。
如果不是知道澈性取向正常,我会怀疑这个漂亮到人神共愤的男人爱上了高大英俊的泊舟。
我垂下眼睫,从沙发上滑下,腿却因为一夜未动,早已麻木,一动就酸得厉害,惊呼一声,有些站不稳。
澈和泊舟仿若未闻,一动不动。
我扯扯嘴角,笑得苦涩,一瘸一拐走向卧室去。
溪水还在流淌,不急不徐,仿佛全天下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它们奔腾。石块安静地躺在水中央,错落有致。
因噎废食不是我的行事作风,约意不止有泊舟和澈,没必要为了他们寻死觅活。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我,我至少还有自己,我这么说。
人决绝起来应该是可怕的吧!他们今日的态度估计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忽然觉得泊舟和澈是那么的不可原谅,甚至是如此叫他们名字,我都觉得痛苦。不论今日是否有误会,我想我都会好好的记住这一天。
听人说,爱的反面并不是恨,而是漠然。这比恨要厉害得多。恨在,证明爱还在,若连恨都不在,那么爱也永远不会回来。
摸摸自己的心口,心在跳;问问自己的心,爱不爱,恨不恨,爱在,恨也在。
时间是一贴良药,能治愈一切伤痛。跌打损伤,刀伤棍伤,枪伤剑伤,万能膏药,一贴即好,百试百灵。
从萧府到出来的包还安静地躺在卧室里,样式简单大方,我喜欢。
包里装了一只润唇膏,怕人间天气干燥,有什么地方破裂;一盒眼镜,有点近视,防止看人不准;一本笔记本,记下点深刻的事,以防遗忘;一把钥匙,防止开不了心;一张自己的照片,随意摆放,防止记不住自己还依旧美丽,摄人心魄;还有一个小相框,里面放了张偷拍的照片,金色的头发飞扬,笑容温暖人心,高雅如兰,散发阵阵淡香,相框是木制的,很结实。我用力掰开框边,拿出那张曾经看了千遍万遍,抚摩了千遍万遍的照片,笑笑,揉成一团,仍到垃圾桶,将自己那张堇色头发柔顺贴着的照片认真的放进去,再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