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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纪的人往往做事考虑不到太多后果,或者是肾上腺素一上来,脑子一热便什么都不管了。他们精力旺盛,一味逞能,冲动易怒。如果将他们比做动物,那就是斗鸡场里面的斗鸡,在圈子外连猛禽都算不上,但是在里面确是一个个威武凶猛,傲首挺胸。崇尚古惑仔系列,个个都是陈浩南,恨不得时刻展示自己的势力和地位。恰好袁狄就是他们中最典型的嚣张跋扈代表人物,光从他的履历表就能让人敬而远之。
    寝室几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没人敢去袁狄这尊煞神眼皮底下找不痛快,但凡他站哪处,周围都是鸦雀无声,活人自动避让。袁狄乐是乐的清净了,只是又开始有点不满于生活一成不变,没有波折。
    袁狄继续惯有的生活模式,白天不见人影,晚上翻墙出去泡网吧,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旷课是家常便饭,偶尔出现在课堂上也是补觉。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这个年纪的男孩很多都这样,自我意识开始觉醒,茫然乱转,不停地尝试,不断探索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偶尔有那么一些有理想有抱负的,但正轨上岔路那么多,身边诱惑不断,未来千万变数………这些因素都会导致人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混乱摸索状态,“青春叛逆期”这个专有名词就是这样发明出来的。
    黄泯然是一个性格坚强,心思豁达的人,他不会被这次波折长期影响,继续去思考这种无意义的事只是这浪费他的脑细胞。当你的思维变得跟你瞧不起的那群人一模一样时,你也就离他们不远了,变得跟他们一样蠢。
    在学霸黄泯然眼里看来,那只是生活不顺心的一点小事而已,生命如流水,念头转瞬即逝,没必要去太过于纠结,转眼就将精力扑到学习上去了。就像一个朝圣者,朝着真知灯塔光芒前进,任何人都阻挠不了他。
    你不去惹事,但麻烦总会找上你。在清净了一个多礼拜之后。那些人又开始有了新动作,经过时装作不经意地一次肩膀撞击,然后恶劣地转头无声笑,毛巾被扔到了垃圾桶……那些细碎而压抑地折磨再次降临到他身上。
    他有时熄灯后会坐在床上出神,如盲人一般的眼神,空洞茫然,脸上难得窥见一点受伤的表情。黄泯然想不明白,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为什么这群人要这么针对他。或许有一个不那么合理却无情的解释——弱者就是罪过。
    黄泯然在清净了一个礼拜零三天后,寝室里的日用品和衣服又开始遭到破坏,不是被剪烂就是被丢弃。背后总会有恶毒地目光时刻关注着他,如毒蛇尖牙般,对他虎视眈眈。
    他失去了袁狄的庇护——张恒所在的小团伙是这样认为的。在观察了一个礼拜之后,他们终于确定了——袁狄根本就不在乎他。张恒一直在默默观察,并且暗中拉拢寝室的几个人。
    他发现一个礼拜下来,袁狄一天到晚都见不着人影,也没想象中经过这件事后俩人关系会迅速熟络起来,这给了他报仇的机会。
    袁狄这个人他动不了,他调查了一下那人之前所待的学校,那人的出名事迹人尽皆知,随便找个学生就能给你细数出他的光荣事迹:初一就开始抽烟喝酒,当大哥收过保护费,开了个什么会,收了一群小弟,参与过社会人士斗殴,泡过十几个妞…听说,还嫖娼吸毒。当然,能这么嚣张背景肯定不简单,老子当官,还是地方大官。反正,能多扯有多扯。但张恒一行人就信这些,并且无比崇拜,觉得这人有胆量,侠肝义胆,有义气有过往有故事,履历辉煌,以后生个儿子能吹嘘半辈子。
    人对于跟你家庭水平条件差不多的人,假如他在某一方面表现的比你优秀,你会产生嫉妒,但对于实力悬殊的人,你会认同弱肉强食那套。
    张恒他不敢动袁狄,但是另一个就说不准,像黄泯然那种没有家庭背景,无权无势之人,不懂看人眼色,不识好歹,狂妄自大,他想要教训一下那人也无可厚非,当做让他提前体会下社会残忍。以为自己很牛逼么?袁狄他暂时动不了,但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黄泯然站在床边,看着清冷的上铺,那人又跑去上网了。一个礼拜都没见着人影,偶尔在寝室碰见也是神情疲惫,哈欠连天,就跟吸毒分子一样,脸色苍白,颓靡不振。脚上甩了鞋子爬上去后倒头就睡,几次他想打个招呼都欲言又止,有点无奈,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那只是个意外,他们不会有交叉线,只会越行越远。黄泯然会在他睡着后就去食堂多打一份饭菜,打包好放桌上留着,细心贴好便签,接着再去上课。
    有一晚上黄泯然失眠了,月光透过窗户投在他脸上,面部光洁,眉眼精致,眼角却开始湿润,也许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
    他觉得在十二岁之前,自己就像一个运转复杂但精密有逻辑可循的机器,偶尔会出点小毛病但都能够得到很好的解决,可现在自己跟世界的对接口好像出了问题。
    他们俗称的天生缺根筋——交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九、十岁,也许是更早。
    时间可以回溯到幼儿园的时候。他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一笔一捺的写字,外面艳阳高照,小朋友的欢笑声时不时的传进来。一个穿着黑色中裙的老师逆着光走了进来,模样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件黑色的裙子,还有裙子以下匀称的腿。他从不记这些东西,但是莫名地对那个场景非常熟悉,像是不经意就刻在脑海里面了。
    女老师姓名忘了,他记得那人蹲在他身边,给他捡起地上掉落的橡皮擦,细声软语地问道“你怎么不出去跟小伙伴们玩啊?”。
    他低着头,放下了手中的红色铅笔诚实道“我不想。”
    “为什么?”老师带着疑惑问道
    “因为玩泥巴,弹弹珠,跳房子,滑滑梯我都不感兴趣。”
    “嗯?”老师发出疑惑地声音,接着道“但那些都很有意思啊,那看那么多小朋友在玩,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想去,他们看起来好笨。”还在上中班的小黄泯然用这一句把老师给噎住了。
    不禁有人会问,他的童年在干什么?
    他对小孩子玩的没兴趣,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小孩子。但是很明显,他的智商超过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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