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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的起因是一起争吵。你不能要求青春期的少年们拥有大人般的成熟稳重和深思熟虑,他们做事往往仅凭一时冲动,自尊心强,为了捂住内心的敏感脆弱,将身体变作炸药桶,一点就爆。
张恒看着一个穿白T恤的人从身边走过,留下一个乌黑的后脑勺和干净清爽的后背给他。那人经过时侧脸和鼻梁轮廓弧度优美,下巴削瘦,身形挺拔,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白皙,手指垂在两侧,修长且指节分明。光侧脸便觉得是个好看的少年。
但张恒却没有欣赏这些外表特质的能力,最明显的是他在那人背后的眼神逐渐发冷,看着人的神情中隐隐透着阴狠的意味。他很早就看不惯那个目中无人的好学生了,从第一天见他时朝他打招呼后的不理睬到前两天不经意听到的那声冷哼。一起在一个寝室相处了一个多月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叫他也爱搭不理,傲慢无礼,给个眼神如睥睨蝼蚁一般。
他对好学生有一股子恶毒的怨气,存在很大的偏见,觉得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就是个不学无术,将来在社会上会被筛选到底层的人。那些人不愿意和他一块,他也恶心那群人。
黄泯然的床位在铁架床的下铺,发现自己的被子被人动了,掀开被子,一只死相残忍的耗子尸体在上面躺着。他心中涌起怒气,一股接着一股。他咬紧了牙,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眼在身后早有预料的人。张恒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他,一边嘴角上扬,彰显着自己的胜利。他转头跟旁边坐在一张床上的李贵和胡立权小声说道“有好戏看了。”。声音小到刚好够黄泯然听见。
黄泯然压抑着翻腾的怒海,面无表情的朝这群人走了过来。“谁做的?”他开口朝这三个看好戏的人问道。他们装作一副茫然的模样,你看我我看你,大睁着眼睛,眼神透着无辜,上扬的抬头纹和嘴角却暴露了他们此刻愉悦的心情。
黄泯然知道,恐怕三个都有份,他打不过这三个奸诈的人,但是又不能作罢,这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最近越来越过分,果真应验了那句话——人善被人欺。他拽起坐在中间张恒的领子。他是这个团伙的头,最开始也是他带头撺掇他们搞这些小动作。张恒顺着这股力被拖拽了起来,另外俩人也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
他把手放在那只紧拽着他衣领的手腕上,开口嘲讽道“放开,没证据不要乱污蔑人。”。边上俩个人试探着拉扯他,其实是在暗下狠手,他腰一痛,不再墨迹,一拳打了过去。接下来是黄泯然被单方面殴打的场景,那三个人对他拳打脚踢。他不管不顾没做任何防护动作,只是紧紧的拽着张恒的领子,没有章法的胡掐乱打。
“吵什么?!”一个枕头朝他们扔了下来,刚好砸在张恒头上。“要打出去打,吵着老子睡觉了!”。上铺传来一声带着火气的吼声。战况有那么几秒停滞,胡立权站了出来,朝上面傲慢挑衅道“袁狄,我们也早看不惯你了,跟黄泯然一个货色。下来!今天好好教训你一顿,好让你听话懂事!”。李贵在一旁添油加火附和道“别装孙子,有本事下来。”。
袁狄嘴角一沉,预告着暴风雨的来临。他看着那几个小丑,眼神中透着轻蔑、怜悯和冰冷,随即又笑了,笑他们自不量力。他一个帅气的翻身抓着护栏从上铺跳了下来,带起一阵风;一米九的身高落地的一瞬间给他们几个造成了强烈的压迫气势。
张恒听完他们俩人朝袁狄挑衅的话,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自己跟黄泯然还在维持着刚才扭打的姿势,于是没来得及阻止那些话出口。他内心在痛骂胡立权,本来他们三个教训一个黄泯然是完全够的,现在又加进来一个袁狄,他虽然没看过袁狄出手教训人,但那体格就让人感到危险,不敢轻易招惹。
袁狄生的人高马大,不像那些长得高却瘦竹竿一般的人,身上肉壮实,如大卫雕像,举手投足充满力量的美感。也不知道家里喂什么长大的。胡立权见人下来了心思一转抢先机动手了,人还未挨到半片衣袖就被一记帅气侧踢给踢飞了,直接撞在两米外靠墙的铁柜子上,“咚———”的一声,是身体与柜子暴力接触的声音,伴随着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地后的一阵砰砰作响声。
他嚣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三只鸡仔。”。这句话惹怒了李贵,他趁对方不备,抓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不锈钢饭碗砸了过去。袁狄侧脸躲了过去,飞过去的把手把眼睛下面刮伤了。他脸上一疼,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差一厘米这眼睛就出事了。
他转了转脖子,两只手交握,发出指骨活动的哒哒响声。作为恰当的答复,他快步上前逮住李贵,阻断了这人欲逃跑的行为,拽紧后领拎了起来,当真就跟拎一个小鸡崽一样,一手捏紧他的手腕,按住脖子,固定住脑袋将他当做麻袋一样用力往墙上一撞。
眼看血腥恐怖场景就要发生了,千钧一发之刻,一个人横扑了过来,他不防备被直接扑倒了。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闯入鼻中的是淡淡地牛奶味,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他当时唯一的念头竟是“真好闻,应该搂着闻个够。”。
他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人,身材纤细,体型比他小了一号,搂着应该刚好;那人好像是手臂受伤了,一只手撑着地试图站起来,但没成功。他的眼神正好对着那人的锁骨和脖子,一用力,还能看见几条淡淡的青色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那让他产生了食欲,他觉得自己想埋在脖子上面呼吸舔舐,可能真的能尝出牛奶的味道。
张恒在一旁被那惊险地一幕吓得傻眼了,没见过这么残忍的人,这种头破血流的操作只有社会上地痞流氓才会。
幸好黄泯然反应及时,放弃了跟张恒纠缠,才没让这事发生,不然现在李贵已经在医院躺着了,他们几个也会惨遭记过处分甚至退学。
张恒反应过来后急忙去照看地上的李贵和胡立权。李贵惊险地逃过了一劫,也是吓得魂都飞了,闭着眼那一刻以为自己就要见阎王了,他听说过两个月前的一起事故,两个学生在停车棚里为了争车位打架,其中一个被打破了脑袋——凶器是一把锁自行车的铁锁,那人现在成了植物人。胡立权没那么好运,不知道被踢中了哪里,在地上呻吟不止,捂着肚子一直喊“疼”。
黄泯然试了几次发现还是起不来,于是鼓起勇气对着这个深藏不露的暴力分子恳求道“能不能扶我起来?”。袁狄躺在地上,这人趴身上,隔着一层薄布料觉得自己肌肤滚烫;可能是由于刚才那一架,肾上激素分泌过多,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心跳鼓噪,又因着这人起身后,这么近距离观察,发现皮相不错,嗅觉视觉触感像滚轮将他碾压个遍,于是没控制住出神了一会,脑子产生了一点黄色废料。
他这声音一喊袁狄回了神。黄泯然接收到了一个奇怪且意味不明的眼神。袁狄将身上的人直接环抱了起来,脑子想的确是“声音也好听,醇厚中带点奶味,腰也细软,不知道两只手能不能握的住。”
这下都不打了,就得收拾残局了。寝室经过刚才那一架乱的跟被打劫过一样,张恒把胡立权扶到床上休息,确认他还能再挺一会,于是跟着李贵收拾了起来。黄泯然也在捡地上的牙膏牙罐,打架时踩破了两三个罐子,不知道谁踩的,等他们回来后得问问谁的赔给人家。
袁狄打完一架身心舒爽,坐旁边抱着手机打游戏去了,完全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这段时间的烦闷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并且…他抬眼隐晦地看了正在弯腰捡东西的黄泯然,身体看着羸弱无力,布料贴着腰背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可惜臀部被宽大的黑色牛仔布料遮盖住了。之前只觉得这人好看,但冷到难以靠近,他不喜欢这款,更喜欢活泼秀丽的。他是个双,初中就隐隐明白自己的性取向了,不过男人倒还没试过。
这是个八人寝,其他三个还没回来,可能是中午饭还没吃完或者吃完后跑操场上溜达去了。
收拾完残局了,也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话了。不过貌似没什么好聊的,无非两种选择,张恒那个小团伙选择忍气吞声,毕竟事情是他们先挑起的,或者拉更多的人找他们两个算账,然后袁狄拉帮结派再算回来。张恒扶着胡立权走之前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个一会,看来是选择后者,这事不会善罢甘休了。
黄泯然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箱,坐在袁狄身边。他满脸疲倦,神情虚弱,脸色有些苍白,显得脸上的淤青更加显眼——看着可怜,却仍冲他微微一笑,这一笑是真心,尽管带着点惧怕“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还笑的出来。”袁狄斜角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搭理了他一句。他们并不熟,开学到现在不超过三句话。
他们是两类人的极端,一个从小优秀到大,老师眼中的祖国希望;另一个打架斗殴被勒令退学,转校多次,老师眼中的社会残渣,本就不会有什么接触。
黄泯然给他处理着脸上的伤口,他没拒绝,脸上痒痒的——想抓,而且那白晃晃的手臂挡住了他一部分视线,他想偏过头看手机屏幕,旁边传来温和的呵斥“别动!马上就好了。”。他只得把手机扔一边,看他消完毒准备贴纱布。
眼睛没处放,于是抬眼将目光在那人脸上和脖颈上停驻了一会,渐渐地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那双手灵活小心,沿着瘦削的手指游移到那人脸上,面容光洁,脸色沉着镇静,动作潇洒又严肃。不经意地脑子里又冒出了一点黄色废料。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理发育成熟,精力旺盛,对性方面幻想象海一样,一浪接着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