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凭君一回顾,思君朝与暮 72.锦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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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形势估计也只有她觉得难堪,因为无心之人并不会放在心上。夫人的神色却是有些讶异,隐隐感觉到她似乎真的要同安府划清界限,她心真要那么狠,怎么说离开就真的离开了?她是否真的对那个凌木人起了心思?
夫人承受不了这打击,脸色直至发白,头晕目眩一阵便是倒了地,气息微弱却是同她央求的语气:“暮锦,如今要回一趟安府却真是不容易,不如等我好了,我们再商量如何?”
暮锦心下一惊,她好似真将夫人伤到了,连忙去扶起夫人,看了一眼冷言僵立的他,凝眉生了不悦,夫人倒下了他都没看见,他的心思到底在哪里?!
她看夫人这般模样,却也不忍心拒绝,只若是答应夫人自己却陷入难堪的境地,进退两难,如今就看在她眼里是夫人是否比自己无关风月的顾虑重要,百般受创的心是否继续在他面前伪装下去?她沉默不应,却见夫人眉眼逐渐舒缓,以为她答应了,再无那般丧气的模样。
她不忍说破,却被门外忽然闯进来的人打破了局面。那个女孩醉意朦胧,满身酒气,步伐跌跌撞撞,一见暮锦在,不由分说径直向她冲了过来,眼目通红,泪满脸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却全是怨念怒气,口里含糊不清说着:“暮锦,你还有什么脸回安府了?!你是不是成心要报复我们,才故意让悠兰王府和安府再不能和睦!”
她已然近身她面前,她伸了手来就要抓她的头发,不料她的兄长眼疾手快一把将这个不成器的妹妹拽开,狠得重重摔在了地上,一丝怜惜都没有,这一幕看得暮锦心惊肉跳。
“安芷熙,你闹够没有?!你看你今天都成什么样了!若不是暮锦及时给悠兰王下马威,今天的安府却不知是哪番局面!”夫人痛心万分道,那语气几乎在颤抖。长兄为父,安王教训得她却极是,夫人不为她受了教训而痛心,心底却是透尽了失望,这丫头长这么大从不曾为安府考虑过,从来冲动无脑,如今为了悠兰王府的人弄得自己这番模样,连她母亲病了也没放在心上,却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出言不逊!
安芷熙难过极了,眼泪汹涌不止,回府又能如何,他们都不能理解她一分,她才日日买醉,不想回府!
她从来没见过安芷熙这样痛苦,痛苦到失去了任何理智,对于她像是真得恨尽了,如今夫人身体不适,她却无心尽孝,还要如此自暴自弃!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安芷熙见兄长和母亲对她却是充满了失望,一心护着这个府外来的丫头,心里密密麻麻生了哀痛,疯疯傻傻得怨道:“你们都护着暮锦!自从她来了,你们就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
她的脸色青白,眼眸里盯着暮锦一动不动!之前也没见安芷熙这般歇斯底里,却原来对她有这般曲解?夫人和王爷对她哪里不宠顺,任由她跟世子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从来没说她什么!?
今日这般反常,难不成她去过悠兰王府,世子倒是清楚明了同她说了什么?还是她在王府看到了他已然拥着另外一个女孩?
她不由得向着她走去,并未被她的厉气所伤,小心翼翼得去扶她:“小姐,今日去过悠兰王府,世子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然而,令暮锦未有料到的是,安芷熙忽得将毫无防备的她扑在了地上一下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直让她一阵窒息,听见夫人声嘶力竭唤着:“安芷熙!你松手!
她神眸巨颤,喉痛窒息却不做任何挣扎,安芷熙被酒意残嗜了心智,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要找人发泄,刚好她就在她面前……
然而谁的大掌狠得从她身后挥至,暮锦惊争圆眸,在这一刻想要阻止他,可是被她困按着一丝不能动弹,眼看着大掌却已然落下她肩,安芷熙吃痛闷叫松了手,她还没喘口气,只见她兄长一把将她从她身上拽开,拉起地上闷气脸色青白的人儿就是往着身后藏,听着他冷声呵斥道:“你若再要这样,安府容不下你!”
安芷熙一听,眼泪越发不可收拾,兄长一意为他^_^她说话,还要赶她出府?简直可笑,他疯癫得笑着,一直凝着她恍了神,幽怨道:“暮锦你明明已经知道世子身旁如今有人,为何那日我们去王府,却一声也不吭,成心要看我笑话?!你到底是何居心?!”
暮锦一惊,也才知她猜对了,本来沉静耐心的情绪,如今忽然坍塌,是因为她看到了隐藏的事实。
望着安芷熙如今的模样,心里狠痛,她见过他们幸福无比,如今他们再无交集,他们那种曾经拥有却忽然失去的感情,比她一厢情愿的感情要痛苦的多吧?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意变,安芷熙这种感情痛苦些,还是她: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难过?
反正都是爱而不得也没什么程度上的区别,所以她能理解安芷熙。以前安芷熙从来同她交心,和世子绵绵情意都说给她听,而在他们离散的时间里,她却又不能陪在她身旁帮她舒缓心绪,到了今天这般最坏的境地,自暴自弃。她只顾着自己了,只顾想要试探自己的离开能否得她兄长一丝在意…
亦是她的错,她没有想好如何同她说,世子再无心思为他们的事做出一分努力,身旁已然有了一个她的代替。直到今日,她才知自己被彻底拒绝,却让她以为受尽她的笑话!
“世子懦弱无争在他父亲母亲面前之于你们的事半句不也不敢提!就算往后你们真得在一起,出了矛盾,在他府独身一人却没有人能护你一分,要如何?”她想劝劝她,想着从他身后步出,可是手却紧紧被身前的人拉着,她明白他为何要护着她,怕她就这么被安芷熙掐死在夫人面前,夫人会再次受不住…
他瞪了她一眼,要她不得近身安芷熙。
安芷熙听罢她的话,却是冷笑道:“公主和哥哥的婚事你都能在太后面前劝得动,只是一个悠兰王而已,你怎么就没能耐了?!悠兰王夫人对你却也不同于常人,你如此八面玲珑的,有你在王府帮衬我怎么会是孤身一人?如今你就是对我的事不置一顾,你对我可真是好!”
她的话向针刺剑锋落入心底,眼里眉间忽然就受不下她的话,她回望他的冷俊容颜,心底密密麻麻生了哀痛,被他紧握的手又开始不自觉得颤抖,他没有发觉她的变化,听罢安芷熙的话,却是换了怒意的眼眸望着她,大掌却将她的皓腕桎梏得更紧了,痛意却让她更加锥心刺骨。
她不由得使劲全力抽离他,他见她发白脸色却即刻松了手,保留一丝仁义。听安芷熙那话是她安静下来的央求,怨她偏心她兄长,然而她却没有多想还是不知死活走到了安芷熙面前,俯身跪坐在了她身旁,伸手将她的发丝整理于耳后,整理好她的衣裳,不忍再看她如此失魂落魄却无一人相助,她想着什么便同她道:“若是夫人和王爷同意,来日我就同悠兰王和他夫人去求你和世子的事。若是能成,只要我一日在悠兰王府,你也受不了一丝委屈。如若我们这般努力过,却还是没有结果,也不要让世子知道你这般懦弱,从今往后不要这样轻贱自己,你的情意值得被更好的人相待。”
她也曾在众人面前感受过这般孤立无援的难过,没人帮她一把的心情懂得透彻,如今安芷熙这般,她却忍不住护着她。虽然她们之间有争吵,却也无不交心,安芷熙对于她来说,亦是在这人生地疏的安府里唯一一个同龄的玩伴,她跟她好,她便觉得离他也很近。
她从来理智得让人发指,之于自己的心却时常错乱不已。只是她如今却也万分清明,她说这般话像是安慰自己,而她已经走到了不再懦弱的境地。
她的眼眸闪着光,帮她消去黑暗,安芷熙怔然望着她的模样,心下不由想着这样心性刚毅果敢的女子,若是生对了地方,必定要惹来众人争相追逐,只是可惜藏在了安府。
她一听却立马破涕为笑,同她哽声道:“听大丫头说去找你,你却不愿回府,我就不相信,如今看你回来看母亲,我就知道你也不忍心看我这般。”
夫人哑然望着自己的女儿,才知道自己将她忽略了,以为她的心性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情思,竟然不知她如此执着,却也只有暮锦能安慰她,同时忧虑她之于安府的无私心意,能随意就被懵懂无知的安芷熙也拿捏住了,更无论是有心人要盘算她…
暮锦望着她,换作一脸惊讶,不知安芷熙何时也竟学会了算计她,只是她的话却已然说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无论她的醉酒是否也是假的,之于世子之心却是真,世子虽然懦弱却不过是无奈,他还没有翅膀硬到可以同他父亲抗衡。
安芷熙已经换做笑意,望着她问:暮锦要如何同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