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红尘客  57、奇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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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第一万次地庆幸八段锦的强大,李玄运转着体内的玄力缓解腰酸背痛腿软这些纵欲后遗症。
    他长叹一声,不能再这么过日子了,长此以往,非精尽人亡不可。
    今天休沐,一定要出去走走,不能再呆在家中,他心底发誓。
    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套上一身短衣短裤,李玄跑到后院梧桐树下打拳练剑。这是例行修炼,每天都会完成。
    看到头顶浓密的梧桐树叶下居然又开了数串紫色的桐花,李玄吃惊不已,这可不是桐花的花季。桐花又让他想起了叱叱,不知道他现在哪里历练,过得好不好。李玄已经许久没有想过叱叱了。再好的朋友许久不联络,感情也会变淡,最后失去消息吧,李玄惆怅地叹了口气。
    修炼完毕,出了一身大汗的李玄跑到盥洗室,冲了个澡,才换了身雨过天青色的纱袍来到前院,去给师父白乐天请安。
    至于重尔,他在厨房忙碌。
    爱人在身边,亲人也在身边,李玄心情愉悦度瞬间飚满,哼着小曲慢悠悠走着,心中从未有过的充实、温暖。他满脸笑容的样子明朗英俊,让人一见倾心。
    重尔看到了,跟着一笑,心里暖洋洋的。白乐天看到了,摇摇头:“就知道傻乐。”却不知他眼睛里同样满含笑意。
    这是一个愉快的夏日早晨,有清风徐来,有花香萦绕,还有草木清香荡漾。
    早膳过后,李玄号召道:“听说国色天香园里的一棵老桩牡丹开花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吧,这个季节很难得的。”
    白乐天点头道:“不错,牡丹一般四五月开花,现在都七月下旬了,确实少见,那就去看看吧。”
    见两人都同意赏花,重尔也只好点头。要他说,看什么牡丹花,再美的花也没法同方诸比,他最想做的,就是时时刻刻同李玄腻在床上,还要将李玄剥得一丝不挂。想到李玄不可言说的样子,他一幅荡漾的神情。
    李玄忍不住踩了一下他的脚,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发情,怎么像泰迪似的?李玄怀疑地望着重尔,他不会真得是狗精修成人的吧?貌似他从来没问过重尔的种族。
    重尔回过神来,顶着白乐天不悦的眼神及李玄怀疑谴责的眼神,慌忙道:“我们随时都可以出发。”
    白乐天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去准备了。
    李玄也站起身来,手脚利落地将碗筷厨房收拾好,就去换衣服。
    国色天香园在城郊,骑马两刻钟,乘马车要半个时辰。
    为了照顾白乐天,李玄还是决定乘马车。倒是白乐天不服气,对徒弟道:“徒儿,你不能把我当成普通的年过不惑男子,你师父我修炼后现在的体力胜过青壮。”
    李玄一想也对,不能再将师父当成长辈爱护,而应该当成同辈对待,于是爽快答应了骑马前往。
    家中只有两匹马,遂又去靠近西门的骡马市租了一匹。一行三骑,“得得得”地出了西门,顺着官道往郊外而去,扬起一阵尘土。
    骑行了一刻钟,三人远远看到一大片荷塘。
    这荷塘与在湖里或者深度挖掘出的池塘里种植莲藕不同,其水面轻浅,深度如同稻田,但这并不影响田田荷叶铺天盖地。接天莲叶透着无穷青碧,间或点缀着与红日相映的粉白莲花,看一眼,心旷神怡,能将心口的郁结涤荡一空。
    白乐天介绍道:“这片荷塘种的都是旱藕,早年间是片滩涂,长了不少野生莲藕。后来被聚集于此的流民种满了莲藕菱角马蹄,并以此为生,那会成祖还没有继位迁都呢,周边很是荒僻。百余年下来,周围方圆数十里都变成了藕塘,足足养活了数代几百口人,虽说大多是流民的后人,但是迁都后,官府也设了里、乡、村来管理。这芙蓉镇的莲藕在北方是出了名的粗壮美味,一向很受追捧。”
    李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莲藕在北方的生长环境比南方恶劣,产量也低得多,怎么还会专门种上这么一大片呢。”
    白乐天感慨道:“开国初期,北方因为战乱民生凋敝,处处荒田野地,人烟稀少。不过短短百余年,人口就增长了数倍,田地更是都开发了出来。这期间,不知有多少人家消失,又有多少人家出现,真是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任谁也对抗不了时光的侵蚀啊。”
    李玄听了,默然无语。
    三人骑着马,很快走近藕塘。
    就见数十人围着一个三十多岁长着络腮胡的健硕男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知说些什么,堵住了来往的道路。
    三人只好下马,试图挤过人群。
    李玄见这些人神色奇怪,有羡慕的,有鄙夷的,还有嗤笑的,更多的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不由来了兴趣,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支着耳朵听了起来。
    原来镇上有个叫张大的,以助人挖藕挖荸荠采莲子马蹄为生,这一回他在藕塘一处偏僻的地方发现一株旱藕花开如斗、异香扑鼻,他由此断定地下的莲藕必然壮硕,就挖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才刚刚挖了一会,露出的藕茎就有成人手臂粗细。他觉得此藕必定不凡,就想把它全部挖出来。哪知一直往下挖,越挖越深,那藕居然也越来越粗。等挖到两丈多深的时候,藕竟然有合抱粗了。他又惊又喜,觉得自己果然遇到宝了,可惜受人力所限,没法再往下挖了,只好不舍得将其折断,哪晓得,藕节里竟然发现了一柄剑,有两尺长,淡青色,没有刃。
    李玄三人到来的时候,张大正吆喝着卖剑,开价一百两银子,只可惜看热闹的多,却没有人肯花高价买下来。
    李玄凑上前去,就问张大:“可以让我看看这把剑吗?”
    张大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知道是贵人,就道:“公子尽管看。这不是凡物,想来贵人能够判断。”说着爽快地将剑递给李玄。
    李玄小心翼翼地接过剑,就见剑身薄如纸、青如玉、明如镜,用手弹弹,声如磬,透着股玲珑剔透,让他瞬间爱不释手。
    重尔见他喜欢,掏出一百两面值的银票递给张大,道:“这把剑我们要了。”
    张大欣喜地接过银票,口中赞道:“还是公子识货,这可是天生天养的奇物,极难得的。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李玄乐滋滋地拿着剑,还不时比划一下。
    重尔拉住他,小声道:“好了,赶快收起来。”
    李玄奇怪地看看重尔,重尔朝他眨了眨眼。李玄恍然大悟,赶紧将剑收到塞进袖筒,实际是放入储物袋里。
    三人挤过人群,上了马,很快离去。
    他们刚走不过一刻钟,就有个圆滚滚长得像汤圆的人来到这里,拉住人群中的张大,高声问道:“那剑呢?在哪里?我出一千两!”
    张大先是一喜,随后惋惜道:“可惜已经被人买走了,要是你早来一会,我就能拿到一千两了,唉!”
    汤圆忙问道:“什么样的人买走的?往哪里去了?”
    张大想了想,只觉脑中一片模糊,抓抓脑袋讪讪地道:“我想不起来了,要不你问问别人。”
    汤圆又抓住几个围观的人问了问,同样想不起来。
    这会,汤圆才恍然大悟,想来人家用了障眼法。失去一个机缘让汤圆很惋惜,不再停留,转身离去了。
    三人一路飞驰,等来到国色天香园的时候,时间是辰时,并不算晚,此时正是那老桩牡丹清晨的开放之时。没错,据说这牡丹从清晨到傍晚花色会变化,从玉白,到浅粉,到肉粉,到粉紫,到深紫,到蓝紫,最后变成黑色,十分神奇。
    对于这种能变色的花,李玄只知道绣球。同一株绣球花朵可以是粉白,天蓝,粉红,变化的原因是土壤的酸碱含量,碱多了会变蓝,酸多了会变红,很有意思。就不知道这牡丹是什么原因导致变色了。
    三人将马匹寄存好,就进了院子。
    这处牡丹园约有五亩大小,因不是花季,植株全都披着或深或浅的绿油油叶子。为了取水方便,有挖好的沟渠在牡丹园里绵延,同赏花的鹅卵石路一样在绿色海洋里若隐若现。
    三人没有停留,而是朝着那株至今还在开花的牡丹而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就见到一株高达三丈的牡丹。其枝条绵延数丈,绿色如海洋的丛丛叶片里点缀着数千朵花,朵朵都有海碗大小。花瓣丛丛叠叠,简直美到爆炸。
    李玄张大嘴巴,很是惊艳。他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花海,而这些花全来自于同一株。
    他忍不住喃喃道:“好美好壮观。”
    日头越升越高,周边有小商小贩吆喝着售卖冰镇绿豆汤、冰糕。
    这会,数千朵碗口大、玉白的牡丹花似乎喝醉了,酒劲上头,渐渐变了颜色,白里透着粉,变成了粉白色,之后又变成肉粉,大红,深红,酒红,粉紫,蓝色,深紫,直到傍晚变成黑色。
    不光李玄,在座所有赏花的人都看得如痴如醉,直到人群散去,还在讨论牡丹为何变色。
    白乐天叹道:“莫非这牡丹成了精不成?国色天香,真真名不虚传。”
    李玄也不停点头,赞道:“如果咱们家有这样一株牡丹就好了,我就可以天天观赏。啊,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愉悦。”
    重尔听到前半句,还真想找一株不逊于这株牡丹的佳卉种在后院,但听到后半句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白乐天已经占据了李玄不少时间,他可不想再找个情敌。
    李玄见重尔闷着头,并不发表意见,以为有白乐天在场,他腼腆不好意思,很想让他也融入进来,就道:“你不喜欢这牡丹吗?”
    重尔看了李玄一眼,笃定只要他说不喜欢,今晚就上不了床,还会被李玄记在黑本本上,忙道:“当然喜欢了,美好的东西没有几个人不喜欢吧?我只是还沉浸在对牡丹花多变的震撼里。”
    话音刚落,就听到白乐天一声“嗤”。李玄看不出,可不代表白乐天看不出重尔的言不由衷。这么没有原则,白乐天服了,对徒儿满分的“驯妻”能力表示满意。
    重尔好像没听到白乐天的讽刺一笑一样,一本正经地赞道:“牡丹变色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更兼气势惊人,真是百年难遇的美景。如果明年还开放,我一定再陪你来赏花。”说完,冲着李玄甜甜一笑,直晃得李玄头晕眼花心悸不已。
    稳了稳心神,李玄才满意地点点头,借着宽大的衣袖,拉住重尔的手,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
    重尔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指腹来回摩擦,暧昧至极。还忙里偷闲不忘洋洋得意地瞥了白乐天一眼,心道:单身狗是不会明白的,永远都不会明白,偶尔的妥协正是为了更好的进“攻”,今晚一定会是个餍足的晚上。他砸吧砸吧嘴,美滋滋地想着,越想越乐,竟然笑出了声。
    李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又不知道在幻想什么场景,翻了个白眼。
    重尔谄媚地笑笑。
    白乐天受不了这两人见缝插针不顾场合地腻着,直气得哼了一声,连上唇的胡子都跟着翘了翘,倔强地不肯垂落。
    三人出了院子,骑上马,就着月色,向着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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