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蒙昧 九 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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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号称邪教的归离宫竟然还有乐坊,还真是让人惊讶不已。按说乐坊不是用作教化的么?难不成是为了引诱·人们堕入邪魔?这未免太不合理,至少我看到的书上都说什么音乐能洁净、洗涤心灵,如此这般。究竟是我太痴愚还是我太孤陋?
怀着满满的好奇,我走进了离殿的乐坊。
一进门,我便发现这里与离殿的其他地方大不相同,这里竟然是五色缤纷的!
送饭的侍女说过,归离宫规矩森严,便是衣饰也有统一规定的。普通教众一律着青衣,地杀护法则是黑衣金带,金带愈宽表示地位愈高。十六剑侍则只穿白衣,这十六剑侍就是随侍在宫主与两位殿主身边的,宫主身边八名,两大殿主各四名。啊,对了,另外一殿名叫归殿,殿主名叫辛梓水。
归殿,离殿,究竟是盼归还是盼离呢?归离,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我因为自认不是归离宫的人,所以,当他给我拿来天蓝底子缀了藕色碎片的曳地长裙并没有太多疑问。可是现在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轻罗广袖,彩衣翩然的人物还是免不了张口结舌。
这些人手中有持鼓,有抚琴,有吹簘,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我不曾在书上见过的乐器,叮叮咚咚地正摆弄着。对我们的到来,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哎呀,什么风把水剑侍吹来了?”
香风一起,等我闻到了这股浓重的香气,面前也倏地多了一个人,一位和和气气的大娘。
“殿主吩咐,让她学些乐器。”水剑侍冲我微微努嘴,口气淡淡的,脸色也是淡淡的。
“殿主亲选的?”那大娘上下打量了打量我。
“不要多事!”菊剑侍冷下脸。
“哟,哪敢那!只要乐器?”那大娘忙笑。
“殿主原话,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都学学,他等着验收。”水剑侍语调冰冰。
“没说的,包管殿主满意!”大娘笑呵呵。
“好,人留给你了。”
菊剑侍说完,自顾自走了。
大娘问我:“叫什么名字?”
“蝶儿。”
大娘点头,“大家都叫我兰姑,我这里的总管,跟我来吧。”
“嗯。”我应一声,跟着她向里面走。
进了里面,发现别有洞天,一间间装饰不同名字各异的小院子,轻丝细幔的帘子,栽着垂柳的庭院,附着青苔的假山,点缀碎石道路两侧的各种有名无名的花草,无不散发出一种濡软温柔的气味,与别处的那种恢宏冷然的感觉大不相同。
“兰姑。”
“兰姑。”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兰姑打招呼,兰姑偶尔点点头算是回应,不过却并不给我介绍。那些人有的会偷瞄我一两眼,有的见我如无物,这般态度倒还真是离殿风格,我总算不再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又弯过两条小径,兰姑停在一间半新不旧的房子面前。
“你以后就住这间,屋里有几件乐器,你先看看,也可以选一样喜欢的自己玩玩,明日我会安排你到琴房,让乐师教习。”
“琴房在哪?”我问。
“明日自有人带你去。一日三餐也自有人送来,没事不许乱走。好了,暂时就这些,进屋吧。”
我冲着兰姑欠了欠身,乖乖进屋,自此正式开始了在离殿的调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