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半路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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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秋心,北雁南飞绝。冷风萧瑟,寒枝雪银天。
听不尽,穷儒叹国殇;道不尽,英雄悲迟暮;
看不尽,铁骑入中原;洒不尽,碧血洗春秋。
奇侠谈笑胡儿灭,残剑云开何日虏尘净?
———自题《残剑奇侠》
秋深叶寒,大风扬尘。远处一匹骏马呼啸而过,马上有一身着白衫的汉子,面容冷竣,有如刀削。他的背上扎着一条灰色布条,但却并非负着兵器,而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男婴。男婴已经熟睡,眼角依然可见晶莹的泪花。
骏马星弛,远处的山谷已可辩其形。白衫汉子驭马奔近,见谷口长约三丈,棱角分明,显然是人工开凿。在谷口两旁是两株百年老松,琼枝铁干,松针密集.在右边老松上面一丈余高的崖壁上,刻着“双翼谷”三个苍遒大字。白衫汉子一看山谷形势,果然犹如鸟的双翼,暗赞造物之奇。
此时时近黄昏,前后数十里人烟罕见,入谷大道更是空无一人。北风卷起满地黄尘,飘洒空中,颇为凄凉。谷旁有一小山,连绵数十里,山上雪水已化,汇成无数涓涓溪流,顺着山势流下。
白衫汉子奔波一日,已是口干舌燥,连忙下马跑到小溪旁取水来喝。喝足之后,精神为之一振,心想:“此处离石矶山只有百余里,凉那些金狗也不会追到。”抬头见天色已晚,准备再赶一程,到附近市集投宿。
骏马跑到离谷口还有数丈距离之时,突然马失前蹄,摔倒在地。幸亏白衫汉子技艺精湛,一觉不妙,立刻飞身下马,落在地上。回头一看,那马的双目已经被石子打瞎,鲜血流出,躺在地上哀鸣。
白衫汉子惊怒交集,将腰间宝剑横握在手,对着松树喝道:“请问哪条道上的朋友,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只听一阵笑声,从松树上跃下三人,两个喇嘛装束的番僧和一个碧眼金发的胡人。那胡人阴笑道:“沈拿云,上人只不过用石子打瞎了马眼,又没有伤人,怎么不是好汉?”汉语竟说的十分流利.三人迅速站准方位,将白衫汉子围在中间,防其走脱。
被叫做沈拿云的白衫汉子不理会那胡人,环顾一周,见两个喇嘛的右臂衣衫上刺有一团火云,心中一惊,想道:“这金狗到底是什么来历,竟将长白山‘大云光寺’的高手也请来了?”心中虽惊,表面不露,郎声说道:“两位大师可是大云光寺的高僧?”
左首边的喇嘛手持双拨,年过四旬,听白衫汉子也知道“大云光寺”的名头,心中得意,略一点头,用生疏的汉语答道:“沈施主果然好眼力,贫僧法号‘引劫’,正是‘大云光寺’的小僧。”又指着右首边手持铁杖的喇嘛说道:“这是贫僧的师弟,法号‘伏象’。”
沈拿云说道:“久闻大云光寺乃关外第一大派,两位高僧为何与这金狗同流合污?”引劫道:“沈施主,中原有句古话叫‘各为其主、各施其政’,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贫僧这怎么能称为同流合污呢?”
此时那胡人一摆手中红毛宝刀,嘿嘿冷笑道:“沈拿云,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别想逃脱本王的法掌。前几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两位上人亲自伏魔,看你还有什么伎俩!”沈拿云大声说道:“手下败将,当日我与二弟杀的你丢盔卸甲,今日我再与你决一死战。不过我就是不知道汉话说的这么好的金狗,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胡人心机深沉,虽然心中怒极,但仍笑道:“好,本王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乃大金圣主的王子完颜永济!这两位上人都是当今数一数二的高手,捉拿你这个草寇简直易如反掌。”
此刻沈拿云对两个喇嘛好感全无,索性讥笑道:“数一数二?我沈拿云只听说过天下四大高手是‘东雷、西凤、南岳、北龙’,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两个喇嘛。不知这数一数二是谁封的?”
引劫面容一变,一拍双拨,发出沉闷的响声,阴声说道:“既然沈施主看不起贫僧,贫僧这就得罪了。”原来引劫九年前曾败在“北龙”手下,引以为耻,听沈拿云说自己不如“北龙”,不由大怒。
引劫双拨一分,挟劲风向沈拿云上中两盘袭去。引劫的师弟伏象不通汉语,听众人叽里咕噜一阵说话已感不耐烦,见师兄动手,大喝一声,挺杖夹攻而上。
引劫和伏象都是完颜永济花重金礼聘而来的高手,武功非同小可,在江湖上罕遇对手。只引劫一人沈拿云也对付不了,何况加上杖沉力大的伏象?数招一过,沈拿云已经是险象环生,额头上渗下豆子般大的汗珠。
这时沈拿云背后的男婴也被惊醒,大哭了两声,之后见众人跳上跃下,腾挪闪展,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破涕为笑,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注视着打斗的三人,很是兴奋。要不是一双小手被裹在襁褓中,可能还会拍掌呢!
沈拿云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不能不为背上的男婴担心,想道:“二弟和弟嫂临死托孤,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小云开的性命.可是这两个喇嘛委实厉害,恐怕我也要血溅黄尘了。”沈拿云正在焦急,无计可施之际,引劫突然对伏象说了几句藏语,两人同时退出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