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个大早，杨大爷就背着篓子往自家前面的菜园子里走。
    却不想阮柏落正蹲在园子里摘着藤蔓下面的小番茄。
    “爷爷，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阮柏落适应良好，他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杨大爷亲孙子的角色。
    “我早上醒的早了，想着您说不定今天也要来卖菜，就先来帮你做点准备。”
    “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
    杨大爷脸上的笑容有点苦，他有点想问是不是你后爹对你不好，不过又怕提起阮柏落的伤心事，也就不问了。
    “你奶要睡到七点，我们早点过去，到时候买点豆浆包子你再送点给你奶。”
    这是老人家心疼他。阮柏落点了点头。
    一大早赶集的人总是有同样的目的地，大多都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事物上。阮柏落提着一篮子小番茄，走在王大爷的边上，他抬头看了一眼从小路拐过来的杨晓芸和她妈妈，又低下头靠着王大爷的边上继续走着了。
    往镇上走只有这一条还算宽阔的直路，阮柏落也不怕他们走丢，更何况，他早就在昨天晚上记住了她们的味道。
    ***
    张兰芳出门的时候，右眼皮一直在跳。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出门的时候连连呸了呸好几下，这才手挎着菜篮子，牵着杨晓芸的手走离了家。
    杨晓芸头发没梳，披散在耳边，显得很没有精神。张兰芳拉了她到路边，沾了叶子的露水粗暴地捋平了一点。
    杨晓芸眼神闪了闪，又是一副无所谓随意的表情。
    “到时候你和我去了镇上别跑也别给我闹事，知道不？”
    “那我去镇上，我有包子吃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也不看看家里有没有钱？”
    杨晓芸有些意味深长，“我看你最近心情挺好的，还以为你捡到钱了。”
    “你这个臭丫头，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我要吃包子，还有喝豆浆。”
    张兰芳拧了一下杨晓芸，细眉皱起了泄了几分烦躁和不安。
    “去了镇上再说，别的你别给我废话了。”
    她拽着杨晓芸的手往镇上走，打定主意不再和杨晓芸多说一句话。
    先到的阮柏落站在豆浆摊上等着老板把东西包好，张兰芳带着杨晓芸过来的时候，他刚好提着的东西预备要走。
    阮柏落定了定心，他放慢了自己的动作，等到杨晓芸走过来的时候，他才装作不小心碰到杨晓芸一样往她的身上挨近了一点。
    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
    “报警，我帮你摆脱你妈。”
    杨晓芸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着阮柏落。
    阮柏落又补了一句。
    “人贩子。”
    在这个晨光刚刚温柔的时刻里，阮柏落亲口打碎了杨晓芸曾经偏向的幻想。
    总有为孩子考虑的妈妈吧。
    她不要我了，我也不要她了。
    她不要我，会不会那个要我的人会对我好呢？
    他们好像还给了她钱，他们挺有钱的吧，以后我会吃好吃的东西吧。
    。。。。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