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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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的父亲还是想象中的威武高大,不苟言笑。之所以一眼留意到他是因为那张还算俊俏的脸上有条粗陋的疤,倒也没有成为多大的瑕疵,长在眉骨旁边,形状宛如蝴蝶,蓄意留长的刘海也没能良好地起到掩饰作用。
妈妈拉着涓涓一个劲地寒暄,涓涓穿着GUCCI限量版长裙贵妇地腼腆笑,失去了以往的轻佻和随意。
她不时地把目光放向我,似乎我脸上蹲了只绿头苍蝇。
在五星级酒馆预定的酒桌上摆满了事先订制的黄色玫瑰和带有名字的粉红色座位卡。
我相对廉价的匡威帆布鞋踩在细腻柔软的镶金边毛毯上,脚底痒得不像话。
客人陆续地来了,带来一份份精致华贵的礼盒。
我和妈妈随之入座。生日司仪在缀满彩带和鲜花的礼台上说着什么话。偌大的宴场响起了sarahmclachlan的《Angel》,空灵婉转又不失高雅的音符散落到了每个角落。音响效果可以比肩立体声歌剧院。
“那是涓涓最喜欢的歌。当初是我第一个放给她听。”妈妈低声说着,语气给人有种自豪的错觉。
来的宾客从衣着到头饰无不显示着非富即贵的信息,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很涵养地静静听着这首曾经惊艳一世的歌,没有一贯酒店里的那种喧闹和嘈杂。
我窘得差点想占进脚旁的桌布里,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般沉闷。
在这种高气压的氛围能应付自如感觉如鱼得水的恐怕就是斗这样的人。所以,当他在某种类似人工气雾中挽着他妈妈宛如踏雪而来的时候,我没有像周围的人那样惊讶。
“斗真的变化好大,想不到长成了这么让人流口水的样子。吃什么长大的呢?唉,比我家春会长。”妈妈有点露出狼尾巴似的怔怔地盯着斗的脸。
我头顶三根黑线,心中不免郁闷,是谁说:宝贝你遗传了你老妈的良好基因,女孩当然要围着你转啦。就是男孩子缠上你,我也不惊奇。
“妈妈,那个人就像白马王子!”一个同桌的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像看到心仪的漂亮洋娃娃似的激动地晃起一旁妈妈Dior围巾。
“贝贝,别扯妈妈的围巾。”女孩妈妈一边尴尬地看了四周一眼,一边也微微脸红地看向穿着白色西装的斗。
生日致辞后,点了蜡烛,切了个比人快要高的蛋糕,大家都很有礼貌地热烈鼓掌,斗挽着涓涓入座,刚坐下,旁边一个打扮耀眼的漂亮女孩毫无顾忌地在他左脸颊轻啄了一下。是小绿。
斗的父母和桌上的宾客都用嘉许和宠腻的表情看着他俩。
“宝贝,你牙疼吗?”妈妈转过头,担心地看着我。
“没有。怎么了?”
“脸都要扭成麻花了。”妈妈没心没肺地嗤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像很多嘉宾那样,转过头去看眼那众星拱月的一家子,不禁啧啧感叹:“真是般配,神仙眷侣啊神仙眷侣……”
席间,妈妈一直善意地提醒着。
“宝贝,少吃点。这种海鲜你吃了过敏。”
我只要看到能吃的就不停地夹来吃,红酒就像不要钱似的一杯杯倒。活像饿死鬼投胎。
幸亏一桌的人都是高雅人士,就是心里对我鄙视,嘴上也不说什么。
“哥哥,这个给你吃。”坐在旁边的那个叫贝贝的小女孩把分到自己的那份海鲜递了过来。
“谢谢,真乖。”我打着饱嗝,抚摸了一下她光亮的头发,见她睁着黑色宝石般晶亮的眼睛,似乎有话要说。
“你有事?”
“哥哥,你像黑马王子。”她扑闪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天真地把表情定格,让我看不出她到底是喜欢黑马王子还是讨厌黑马王子。
“哦,那谢谢你。”
“你怎么不问我,喜欢白马王子还是黑马王子?”她有点不满地嚷着。
“你都喜欢,对吗?”我切起了牛排,一手用勺子舀了口海鲜汤。
“不对。我讨厌黑马王子!”她突然表情憎恶地说着,那怨念的样子,很像鬼娃。
“为什么?”我挑着眉,漫不经心地说道。发现牛排太生了,死活切不动。
“在我妈妈的小说里,黑马王子把白马王子拐走了!”
“哐啷”我的刀叉落到了盘子里。
“那你还送我海鲜汤?”
“过敏死你!”她彻彻底底变成鬼娃了。
“小贝你在乱说什么!”刚和旁边的人聊完话的小贝妈妈转过来,有点惊慌地厉声叫唤着她,整张脸红得像番茄,歉意地看了我一眼。
此刻,我彻底颓了,挂了满脸的黑线连筷子都不知道往哪儿伸。
大概下一秒,我几乎像猴子似的从位置上窜了起来。
“宝贝,你怎么了?”和隔壁桌黑色衬衫男正打得火热的妈妈有点夸张地叫道。
我挥了挥手,急快地逃离,瞥了一眼小贝,她正在用一副幸灾乐祸地表情笑着。谁能告诉我?那是个五岁的小孩吗?那种表情……
刚踏进厕所,我就马上了脱掉了上衣,镜子里胸前后背布满了红色的点子,痒得让人汗毛直竖。
“春!”斗站在门口错愕地看着我。
“啊——”我连套上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僵硬地就地石化,连刺骨的瘙痒也被吓掉了一半。
“你在干什么?”他皱着眉,仿佛看到了露阴癖。
“没,没有——”我急忙套上衣服。
“你背上怎么了?”他急忙过来想揭开我的上衣。
“没什么,就是有点过敏了。”我呼了口气,这种见面实在太糟糕了。
“我看看。”他慢慢地掀开衣服。
“好痒!”衣服的摩擦加剧了皮肤的敏感的程度。
“别抓。”他按住我抓向后背的手。
“看上去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我咬着牙说道,实在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瓜葛。
“你额头都出冷汗了。”他用细长冰冷的手指擦拭我的额头,却让我鸡皮疙瘩又起了几层,不自主地往后躲。
“别动!”他一把用有力的手臂牵制住我的肩膀,埋下头往我发得严重的胸前吹气。
“这样会暂时好点。”
托他吉言,确实感觉好很多,一阵阵清凉在皮肤表面卷走了点骚动的刺痛。
“啊!”他另一个手反向地抓住了我在背后动作的手。
“你怎么不听话呢,抓破了要感染留疤的!”
我差点翻白眼了,敢情他没过敏过,那种痒是人都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