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姚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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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眼也干得冒烟,打算起身去倒杯茶喝,可才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两眼直冒金星,身体也不由得摇摇欲坠。忽然有人从后面扶住自己,只听得一个即娇且柔的声音说道:“柳姑娘你醒啦,喝杯茶吧。”说着一杯清茶便送到了唇边。月朗也顾不得细看,低头“咕嘟咕嘟”把茶喝尽,抬头只见姚依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喔,姚姑娘有劳你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月朗用手拍了拍额头,只觉得头疼,人也还是有些迷糊。
“昨日你喝醉了,杰哥哥早上上朝之前吩咐我照顾你,姑娘已经睡了整整6个时辰了,现在可觉得好些了?”姚依温柔的答道。
“杰哥哥,叫得还真甜。”月朗心里酸水直冒:“这个姚依,也不知道跟飞杰什么关系,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飞杰。那个臭木羽飞杰一见到她也总是一付笑眯眯的样子”。柳月朗越想越气,鼻子里“哼”了一声。
“柳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吗?”姚依听到月朗轻哼,一脸关切地问道。
“喔,没什么,多谢姚姑娘关心。对了,姑娘一直都在这儿照顾我吗?真是麻烦你了。”月朗自觉失态忙把话岔开。
姚依粉脸飞红,有些腼腆地笑道:“柳姐姐不必如此客气,你是杰哥哥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况且你我年纪相若,自从姐姐来府中小住,我心里一直都十分欢喜,常想着要与姐姐多多亲近呢!”
说着细步纤纤地走到月朗面前,拉住月朗的手,含笑说道:“还请姐姐不要见外,以后就同杰哥哥一样叫我可儿就好了,姚姑娘叫起来倒显得生分。”
“喔,好。”见姚依说得恳切,月朗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应了一声。
“可儿”月朗心想:“好个乖巧柔顺我见尤怜的可儿,这个乳名从飞杰嘴里叫出来不知道有多么的柔情蜜意呀。”想到这不由得又看了姚依几眼,但见她身穿一袭茜红海棠春睡绡衣,下着盘枝穿花绉裙,腰间一条松花玫瑰丝绦束得小腰娇不胜握,芙蓉面、春山眉、樱唇如花、明眸星闪。
“如此美貌佳人,与飞杰确是男才女貌,堪称佳配。”月朗的心不由得狠狠地刺痛起来。
心中烦闷月朗起身下床,一抬眼看到床边的小凳上放着个细篾针线篮,里边有没做完的两个穗子,手工很是精细。月朗将穗子拿在手中看了看,问姚依道:“可儿,这是你做的?”
“嗯,杰哥哥盔甲上的穗子旧了,我给他做付新的。”姚依羞涩地柔声答道。
“这些东西让丫环做就好了,自己何必劳这个神。”月朗强忍酸楚故做轻松地说道。
姚依从月朗手中把穗子接了过来,柔声说道:“杰哥哥盔甲上的穗子原是姑妈做的,近年来姑妈眼睛不大好便吩咐可儿做了,说是军人盔甲上的穗子一定要带着诚心去做,做的时候还要在心中念一句佛号,这样菩萨便会保佑出征的人平安回来。”
“是吗?”月朗的心不由得又是一阵刺痛,叹道:“可儿,你对飞杰真好。”
姚依闻言娇羞地垂下了眼睑,细白的手指轻轻摩娑着穗子,幽幽地说道:“可儿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妈和杰哥哥一直在照顾我,我与杰哥哥自小一起长大,他总是待我那样好……”说着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情。
正说着,木羽飞杰从外面走了进来,前脚刚跨进屋就忙不迭地问道:“月朗,你好些了吗?”脸上尽是关切。
“嗯,好多了,多亏可儿照顾我。”月朗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
见飞杰进来,姚依忙把穗子放到针线篮里,笑嘻嘻地说道:“杰哥哥,你回来了。柳姐姐应该好多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说完低着头逃也似地走了。
飞杰看着姚依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转身坐到床边望着月朗不解地问道:“可儿今天怎么了?怎么见到我就走啦,还走得那样快?”
“我哪里知道。”月朗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飞杰伸手抓了抓头,自言自语道:“你们女孩家的心事还真奇怪。”
“哼,关我什么事,是你家可儿的心事奇怪吧!杰哥哥,杰哥哥叫得那样亲热。”月朗嘟起小嘴酸溜溜凶巴巴地说道。
“喂,柳大小姐,你不是吧!酒醒了就开始吃醋啦。”飞杰哑然失笑,推了月朗一把。
“你要死啦,做什么动手动脚的,男女大防授受不清,怎么这个道理你都不懂。”月朗小脸煞白,狠狠地给了飞杰一脚,没好气地说道。
门外姚依端着针线篮在窗下静静地站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悄悄转身往木羽夫人住的院子而去。
姚依的身影刚转边回廊,冷柯就从树后闪了出来,他望着姚依的背影,眼中泛起寒光。
冷柯推门进去,只见月朗还坐在床上生闷气,飞杰手脚无措地立在床边,俊脸憋得通红。见冷柯进来,飞杰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忙向他求援道:“冷公子,你来得正好,快些看看你这徒弟,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她,一醒过来就凶神恶煞好不霸道,别不是昨日喝酒喝傻了。”
冷柯眉头一皱,也不看飞杰径直走到月朗床前,如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月朗从床上拎了起来,冷着脸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起来,练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回轮到月朗不知所措了,穿着寝衣赤脚站在地上,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恨不能有个地缝好钻下去。
飞杰见月朗这般光景,憋了半天终还是没有忍住,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月朗道:“哈哈,恶人自有恶人磨,哈哈哈……。”
那边姚依来到木羽夫人房里,见姑母已经用过午饭,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沏了杯六安茶端到夫人面前,温言道:“姑妈,喝茶。”
木羽夫人接过茶盏,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眼中满是赞赏之情,指了指身旁示意姚依坐下。
姚依本是飞杰母亲姚氏亲弟弟的女儿,因当初时疫骤发姚依父母染疾先后去世,木羽夫人不忍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她接到家中放在身边抚养。多年过去,姚依早已被木羽夫人调教成了知书识理,兰心蕙质的少女,也成了夫人心中儿媳的不二人选,所以木羽夫人一向都非常疼爱姚依。
夫人一边喝茶一边问姚依道:“可儿,杰儿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姚依连忙回答。
“那他现在人呢?做什么去了。”夫人把茶杯放到桌上抬起头询问似的看着姚依。
姚依坐在榻上低头做着穗子,嘴里说道:“杰哥哥一回来就去看柳姑娘了,现在应该还在柳姑娘房里吧。”
“什么?他在柳姑娘房里。”木羽夫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杰儿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象话,虽说这柳姑娘与他有救命之恩,可毕竟男女有别,他们怎么也不避嫌呀!”木羽夫人越说越激动。
姚依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望着姑妈,幽幽地说道:“姑妈,你别怪杰哥哥,他与柳姑娘本来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况且柳姑娘于他有救命之恩,感情自然与一般人不同。”说完面上隐约有些落漠,望着桌上的茶杯出起神来。
木羽夫人见姚依这般模样,也顾不得生气了,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可儿,你的心事姑妈明白。你与杰儿早在出生前就已指腹,又是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成亲不过是迟早的事,况且在我心里早已认定你是我木羽家的儿媳,你尽管放心,有姑妈为你做主。”
“可是姑妈,不知道杰哥哥自己是什么意思。”姚依担心地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他自己做主。你尽管放心,婚事有姑妈做主。”木羽夫人语气坚定。
听姑妈这样说,姚依羞红了粉面,螓首深垂,纤纤玉指忸怩地绞着腰上玫瑰丝绦的流苏,唇边却绽开了朵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