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来干什么的？”周姨的声音很沙哑，冷冷的。边说边弯腰从一堆杂物中掏出双皮鞋套上。
    宋稚不怕，周姨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很疼自己。
    “我给娘娘送些梅花粉来。”宋如兰刚到白公馆时忙得无暇照顾宋稚，后来阴差阳错，被周姨捡去照料。宋稚的娘在宋稚四岁便死了，周姨就像娘一样，所以两人独处时，宋稚就唤周姨娘娘。
    “呵，放着吧。”周姨笑了笑，表情显得着实狰狞，无怪乎她总是冷着脸。“姐姐都要嫁人了还来我这儿做什么？”
    “娘娘。”宋稚懦懦唤了声。
    周姨看了他一眼，吸了口烟，“如兰现在出息了，嫁人都不让我晓得。若不是小春，我恐怕要被蒙在鼓里。”
    “这并非姐姐本愿。”宋稚急忙解释。
    “难不成是我逼的？”周姨说完狠狠地吐口了烟，她夹着眉头，随意将半根烟头扔在地上后用脚碾灭。“她自个儿非要糟蹋自己，干我屁事！”
    爆粗口了。
    宋稚心里一紧，知晓周姨动怒了。
    “姐姐觉着还挺好的。”宋稚小声道。
    “蠢货！”周姨嗤笑一声。
    宋稚不说话了。
    屋里流淌着沉默。
    周姨收拾了下屋子，宋稚要帮忙，被瞪了一眼就不知所措地站着。
    等到周姨将大的天窗打开，屋子里一下就透亮起来。
    宋稚被扬起的灰尘呛到，不禁咳了几声。
    “没用的东西。”周姨骂了声，给他倒了杯水。
    “娘娘莫气了。”宋稚讨好地朝她笑笑，用手指着那罐梅花粉，“用来磨粉的可是上好的红梅，娘娘拿来做研制最适合不过。”
    周姨笑了声：“你不是还给小春一罐吗？”
    “原本是想都给娘娘的。”宋稚低下头。
    “怪会狡辩。”
    宋稚眸光一闪，笑道：“娘娘这里最近又没什么好的胭脂，姐姐出嫁我想给她最好的一盒。”
    周姨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教过你一些东西吗？自个儿人做不就行了？”
    “哪有娘娘手艺好。”
    “别想着嘴甜讨好我。”周姨嫌弃地撇过头去，“自己去阁楼的左架子上拿红盒子的那个。”
    “娘娘最好了！”宋稚笑道，小跑去阁楼去取。
    阁楼放着各种脂粉成品，为了防偷盗，一般人进不来。宋稚上去取了胭脂，就赶紧下来了。
    宋稚谢过周姨后本想再帮帮周姨的忙，结果被周姨嫌犯直接赶出来。
    宋稚摇摇头，正准备走又被周姨叫住。
    “前端日子你去阁楼见着一个黑罐子没？”周姨倚在门口。
    宋稚脚步顿了一下，摇摇头，关心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周姨烦躁地啧了声：“没你的事，去吧。”说完转身进门，顺带关上了门。
    宋稚握着胭脂朝小宅走去。
    说来还遇到了顾流，原来昨日似玉陪客，顾流不曾见到他，近日又特意来了一趟，不想引人注目，便从北院这边儿走。
    倒是个情种。宋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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