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暗潮6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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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杀手与魅魔与驱魔师
    【日夜颠倒,不是很辛苦,但也会有很难熬的日子出现。】
    人们在向往,用勇气讨伐未知恐惧的传说。
    【偶尔,不想做任何事,忘记了活着的意义。】
    人们在讥讽,被未知暴力所蹂躏折磨,那可悲的失败者之末路。
    【甚至,连哭都觉得是如此麻烦的一件事。】
    说出来,告诉世人,他们想听听是非。
    用尔等的终焉,来打发无聊机械的日常。
    “正如刚刚你所听到的那样。”
    “我现在有正经行当,不会再上缥缈崖了。”
    “你当年是为了生计才会去当学徒的,没挂牌子,不是正式杀手,这我知道。”
    “这个,比起交给那个疯女人,交给你,至少要好不少。”
    一个材质特殊,做工过分精致的怀表由来人手中滑落,吊荡在许归期面前。
    天降瑞雪,雪花,落地而化。
    许归期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努力勤勉的用大扫帚扫地,即使地面已经很干净了。
    “这是师尊留下的东西,你应该给我师姐。”
    “还有,师姐不是疯女人。”
    瑞雪淡雾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烈火释魔,一身反骨,不受约束,怒起向天争。
    来人眼里愠怒之色升腾而起。
    “什么都给她,合欢宗宗主的位置都是她的,缥缈崖一峰之主的位置也一并都给她继承了!?”
    “许归期!你太没出息了!”
    “当年,你拜贾峰主为师,难道不是为了出人头地?!”
    有那么一瞬间,许归期居然想解释​,可细想想,觉得,还是算了。
    彼时,年少轻狂的他,因国考时,同考场有人作弊,整个考场的考生都受了牵连,全体滑档。之后,好不容易凑齐的择校费又被偷了。
    当年,自己确实也不单单是因为生活所迫,是一气之下,才认贾怀柔为师,跟着他,帮忙打下手,上缥缈峰当了学徒。
    他抬头,望着眼前乌金制成的怀表,出了神。
    师尊有个姐姐叫贾跃亭,被人要挟,嫁给齐宗主,当了填房。
    姐弟俩身份有别,常常见不到面。
    师尊接活后,沐浴,焚香,喝酒,不然无法入眠。
    许归期记得,他喝醉时,常念着姐姐,总说对不起。
    后来,还会呢喃着师姐的名字。
    “你真就打算扫一辈子地?”
    “至少踏实。”
    “你刚处理完单子,血腥气还没散干净,至少利落点,避避风头。后天,圣昙宴会就开了,城里现在一切从严,被发现了什么,让衙门关了进去,弄了就弄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被压下去,缥缈崖可不会往下派单子,替你开狩猎会。”
    “劳资是魔教,不受这些约束。”​
    许归期,扥了扥扫帚,无言以对。
    “以你的身手,提交组队申请,应该很多人愿意跟你拼单组队,何必来找我。”
    “我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许归期盯着他的眼睛,那深不见底幽暗让他不自觉地改口说了实话。
    “是你的实力人品性格,我才信你几分。”
    “谕宗主女装癖的外孙子,能力一般,还爱跟我们抢好单,影响交贡,评级更难了!”
    柏清宫的杀手评级制度是以接单数,接单完成度,顾客好评度,能收取手续费多少为标准。
    所谓的手续费,是刺客在完成单子后,雇主将尾款都打过来,柏清宫按照单子全部金额的百分之五十来收取。
    这么高昂的手续费其实也是保障金,干杀手的基本没几个可以善始善终,只要在柏清宫挂上牌子,没几个能活着金盆洗手,这个时候,之前交的保障金就起作用了,缥缈崖会出钱,发单子,开狩猎会,猎杀敢动柏清宫杀手的祸首,凡牵扯其中者一个都不会放过。
    (杀手接单失败,或者自己故意惹麻烦的除外。)
    评级越往上,杀手身价越贵,可以不用等派单,自己选择单子。
    派单的等级还跟杀手等级有关,等级低的,收到的单,不是什么高级活计,完成的难易度更不会太高,当然,报酬也不会太多。
    底层杀手基本就混个温饱,会过日子的,能攒点,借此做做私活什么的,总之,没什么大钱。
    在柏清宫挂牌子的杀手,无论之前是正派、邪教,还是魔教,都是在原本的宗门氏族里混得出不了头,呆不下去,或者干脆被赶出来的人。
    当杀手也是通过接单,攒钱去换取提升修为的功法或者是帮助晋升的灵药。
    刻苦修炼,争取早日出人头地。
    同一等级的杀手,之间是可以换单,也可以组队,峰主级别的杀手,可以直接联系下面,挑人协作,佣金按等级依次分发。
    杀手接单子,偶尔会出现雇主大方,单子又不困难的好单。
    余姚就借着宗主外孙子的身份经常跟人换好单,评级很快。
    他躲在师姐那里,许归期知道,但没跟赵夺云透露。
    试探道:“看来,余姚,在柏清宫,里里外外都竖了不少敌人。”
    “他那是自找的,出活的时候,他的枪肯定让一起组队的谁偷偷动了手脚了。”
    谁?
    谁干的?
    我就差手里捧把瓜子了。
    【交给你,应该是最高明的决策了。】
    【现在起,全都按照我说的去做,明面上大家都不会插手,免得惹人怀疑。】
    【……随便你。】
    【按照预定的那样,已经让余姚相信了假情报。】
    【你手底下的学徒信得过吗?怎么记得这是你刚收的,不会出卖我们吧……】
    【这是个可用之才,机灵着呢,知道跟谁合作才能让自己的收益最大化。】
    【学徒之间互通消息是很正常的事?差个一字一句忘了说,也很正常,事后有人查,也不怕落下把柄。】
    【必须周到仔细着点,万一那个二椅子,没有看上去那么纨绔好愚弄的话……】
    【要是失败的话,也是直接对谕宗主外孙子动手脚的他一个人下台,成功的话则是我们得利。】
    【结果是什么,一边喝酒一边等好了。】
    赵夺云通过房檐角,爬在结网上的蜘蛛视角,观察一场隐秘的阴谋。
    他知道是谁给余姚下绊子,但他不会跟任何人说,谁让余姚抢过他的单子。
    他们怎么半天不吱声,想什么呢?!
    “你能不能,把那什么光学迷彩给撤了。”
    霈宸握了握我的手,能感知却无法看到我的存在。
    “我用了隐身术,还有隔音结界,他们感知不到我们。”
    我的身影渐渐地出现在他的眼里。
    刚才,也不知怎么的,许归期刚冒头,霈宸拉着我就钻到矮灌木里躲了起来。
    “你这弄得跟偷情一样,我们怎么回去啊?对面两个杀手,一个还刚“干完活”,血气还没散干净,这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出去吧,有点什么动作,对方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你刚不是一直都担心这雾,喏,施术的术师就在你面前。”
    “哦~许归期!”我故作惊讶的叹到。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偏头看他,不自觉的咧嘴笑了,霈宸被气到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
    赵夺云,魔门中人,这蕴含暗属性的雾系术式,对圣属性的修行者没什么用,怪不得,霈宸一开始也不紧张,我拉着他的手时,反而能看清黑夜银河。
    滴答滴答――
    【我对自己是如此的了解,意识到那只将与我共度余生的黑狼。】
    赵夺云掏出怀表,打开。
    柏清宫的杀手分金属系,花鸟昆虫系,以及矿石系。
    身价和身份,通讯,接活范围的象征工具,就是手中的怀表。
    兼顾看时间的功能。
    这是正式挂牌子后,由缥缈崖的炼器师根据个人属性的不同,进行的私人定制。
    金属,白银,接单金额100万-500万。
    赵夺云的怀表通体白银材质,泛着冷萃的光。
    昆虫,蜘蛛,火玫瑰,擅长用毒,接单范围,毒杀。
    怀表上外雕的蜘蛛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矿石,红宝石,目标客户,情杀,仇杀。
    表盘上用红宝石制成的秒针,分针,时针在不符合规律的转动,彼此相交分离,划着虚空的圈。
    两张分别印着不同个人身份信息的投影,出现在赵夺云与许归期之间。
    “你这样接单,不符合规矩。”
    “他们两口子嫌离婚麻烦,一起向宫里下单,这钱我白挣不挣。”
    “你怎么说服派单员的。”
    “我给她开开后门。”
    “……”
    “快跟我说说,这男的可是这城里的税务局局长。”
    啥!
    他们一大家子在警局唱了一出大闹天宫,现在又弄到买凶杀人了的地步了!?
    “我不是太清楚,女的是齐氏本家的人,男的是从乡村里考出去的,早年他们还私奔过,男的改姓入赘,孩子都挺大了,女的硬逼着齐氏给男的谋了个一官半职,空降到这座偏僻山城里任税务局局长。”
    “齐广露……她是齐广郡的堂妹……怪不得为了男人敢跟族里作。”
    “资料上说,他排除异己,把自己亲戚都替换进了税务局,包括他连乘除法都算不明白的舅舅侄子的表外甥也给弄进去了。”
    “嗯。”
    “这两口子有意思,都给对方买了天价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他们儿子……”赵夺云轻轻得念叨着。
    许归期也不想细听,他只想赶紧扫地,好回家。
    我回想起,他们两家在警局大厅蹬腿互踹的样子,很搞笑。
    “齐广露年轻的时候觉得爱情特别美好,偶像剧让她相信爱情,陈国偶像剧里经典的人物,美好的情节,悦耳动听的配乐,让她觉得现实人生就会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有情人会跨越一切排除万难终成眷属?”
    赵夺云一字一句,念着派单员整理过来,有关齐广露的个人资料的其中一小段。
    男的年轻时的样貌确实是无死角的帅,就是咋看都不像好人。
    “做人就是要靠自己才没错,努力提升自己上到一个平台,原生家庭无法帮助你,但高平台上有很多能用的女人可以帮你。”
    赵夺云斜着眼,看了看有关男方的一小段资料,挑挑眉,见怪不怪。
    现实就是摧毁幻想的,有钱人终成眷属才是真的,门不当户不对,是不能在一起的,在一起了也不会有好结果。这样夫妻身份地位差太多的客户,他伺候得实在是太多了,无一例外,都是陈国出品的偶像剧看多了,时间长了,踩得坑多了,人清醒了,离婚的代价又太大,他们直接选择买杀手,解决对方……普遍要求做得像意外,顺便骗保险金。
    故而,在柏清宫常接这种单子的杀手,几乎都上了保险公司的预警名单。
    赵夺云觉得,一旦被保险调查员盯上了,是真的很影响客户好评率的。
    所以,他特别喜欢接这种夫妻互杀的单子(虽然一起接,是钻了派单管理漏洞。)
    这样,回执的客户好评率,是百分之百的好评。
    这个世间真爱就是个很稀罕的物件,是大多数人都把自己的见色起意错当作真爱。​
    从小的经历形成阅历,演化为思想,身份是决定阅历的重要因素,思想都不再一个高度,在一起时间久了,就能感觉尖锐的石子摩擦皮肤的沙砾感,化作不和谐的音符,震痛人的鼓膜,日常的一切都在告诉局中人,小时候无法理解的东西,长大后就越来越明白……三观思想一致是真的很重要。
    许归期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扫地。
    很勤快。
    “这地都能照人了!你停停行不行。”
    “车里保持干净,不能有垃圾,一平方米内不得有0。01毫克的灰尘,管理会要派人来检查的。”
    “他们怎么检查?还拿称来称地上的尘土?”
    “先全圈起一平方米,拿小刷子刷,小簸箕收,上电子秤。”
    “平常也这样!?”
    “平常很轻松的,标准是不超过0。1毫克,车上不能散发异味。”
    “……这能叫轻松?”赵夺云觉得自己一定要认真接单,好好做暗杀工作。即使修为升不上去了,也要多多存钱,他可干不来扫大街的活计,要求太刁钻,这比杀人还难。
    “赵夺云没事你就走,管理会的人该来检查了。”
    许归期不太想跟这个带来自己过去的人,有太多牵扯,这会影响他平静的生活。
    “你师尊的怀表我是不会让余莉白白得了去的……”
    “怀表是你找回来的,你出什么价,师姐都能接受。”
    “不是这个,算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想要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你弟弟成绩虽不错,却远不如当年没滑档的你,王权侯爵是挤不进去了,十大名校姑且能有他一席之地,可,择校费你出得起吗?现在可不比当年,一切都涨价了。”
    许归期捏着手里的纸条,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街,那人匆匆得来,又匆匆得离开,消失得毫无痕迹,不带走一片云彩。
    思付片刻,手里握紧,想想还是扔了算了……
    “哥。”
    许归期下意识的把纸条揣进衣兜里,转过身。
    “木木。”
    “哥,我今天晚课下得早,我来接你。”
    “哥,我摸底测试全年级第七名,暖暖第五。”
    许归期抬手揉了揉许木木的栗子头,冷峻的脸上难得的漏出笑容。
    发自内心的欢呼雀跃,他捡来的这个孩子,他的弟弟,是他梦想的延续。
    咕噜,咕噜……
    小推车的声音从雾里传来,一个老妪推着小车,慢慢得走过来。
    满头银发,整齐的拢成发髻,盘在脑后。
    布裙长衣,板正干净。
    一个旧时代的灵魂在现代坚韧得生存着。
    小车上是摆放整齐的手工鞋垫,漂亮的凤凰花串。
    “奶奶,这么大的雾你应该早点回家的。”
    “这么大的雾,不放心我的乖孙们。”
    “奶奶,我考了第七,暖暖考第五。”
    许木木一改在外人面前的拘谨、腼腆、自卑,在家人面前他是如此的鲜活、活泼、爱撒娇。
    许氏拿着木木举过来的成绩单,举起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凑近看看,脸上笑开了花。
    “好啊,好啊。”
    木木把许氏的手联同成绩单的一部分,一起包裹在自己瘦弱的手掌心里,搓搓,哈热气。
    “奶奶冷不冷。”
    许氏低头,看着少年开花的校服袖口,抽出手拢拢。
    校服都是一年一换的,家里没条件,许归期的旧校服,又硬生生的让许木木穿了三年。
    她应该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校服没有改版,让木木没有得到太多的歧视与嘲笑。
    “奶奶回去给你补补袖口。”
    “好。”
    “我给木木补就行了,您累一天了,回去给您烫烫脚,早些歇息。”
    许归期握着扫帚,以这个小三轮车为起点,不着痕迹的施展了大范围的净尘术。
    他把许氏的小推车放到了三轮车上,又抱着弟弟和奶奶一块上了车。
    “归期,活干完了?”
    “干完了。”
    “木木,考试输给女孩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有不懂的考题,多问问暖暖,暖暖是个好孩子,你们共同进步。”
    许木木低着头羞涩的环抱住许氏,点点头。
    “嗯。”
    “归期啊,明天城外有大集市,周边的蔬菜肉果什么,都便宜,明天,奶奶给你们煮交子吃好不好啊。”
    许归期把扫帚挂别在车侧,跨骑上车。
    “好。”
    “奶奶我要吃鸡肉蘑菇馅的。”
    “好,奶奶给我们木木包鸡肉蘑菇的,不愧是兄弟俩,都爱这口。”
    他蹬着踏板,三轮车稳稳匀速的驶进雾里。
    许家老小虽不富裕,日子却和睦,每天过得都有盼头。
    ――
    “不行了,要变成没男人就不行的笨蛋了♡……”
    “♡啊啊――!!!!!!!!!♡好喜欢♡硬硬的(消音)――”
    这是什么情况!?
    黎辉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眼里泛着紫红色的桃心,衬衫扣子不知道都飞到哪里去了,浑身魔气都肆意妄为的具象化了。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哪怕有♡(消音)――也会觉得不够♡!男人♡!又来两男人♡!嘻嘻♡…”
    不夸张的说,当黎辉把头转过来,离开被他压坐在身上,衣衫不整,抵死护卫自己贞洁,全身阳气被吸走大半的黎浮笙时,我害怕了……汗毛都竖起来了。
    以至于,用力挥出一拳。
    黎辉灵巧的来了一个后空翻,以一种反重力的姿态,站到了门对面的墙上,与此同时,被他打碎的灯泡碎片,掉落在地。
    “好像要啊♡――什么时候都想要那种硬硬的♡(消音)――”
    “可可爱爱的(消音)――,除了(消音)♡――已经什么都想不了♡――”
    “最喜欢♡的就是…(消音)――(消音)――之类的,♡根本满足不了…想要拥有(消音)――♡好空虚――好像满足――拜托你们…​‌人类!!!!!!!!!”
    他癫狂的大笑,复数的声音从黎辉的嘴里发出,再一次扑向了黎浮笙。
    面色惨白的黎浮笙可架不住他折腾了。
    我和霈宸拦了上去,我从背后抱住黎浮笙,霈宸想用法术让其失去意识,谁知黎辉张口就咬上霈宸的手背,两颗尖牙压上,血瞬间阴湿了袖口。
    黎辉挣扎得太过厉害,我们一骨碌滚到地上,由于桌子什么的早都被打翻了,地上水果刀,饭勺子,什么得都有,一片狼藉。
    我抓起饭勺,怼进黎辉嘴里,用力地撬他的牙。
    黎浮笙虚得浑身是汗,颤抖的拢着裤腰带,颤颤巍巍得想要站起来,脖子上两个血洞还在往外渗血。
    千钧一发之际,一桶符水泼了过来,黎辉用不属于他的声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之后,一个类似于拔火罐的装置,狠狠地怼在黎辉的脑门上,那东西上刻有特定的符咒在发光,旋转一周后,淫魔化作一团广雾被吸了进去。
    发出了啵~得一声。
    有人紧随其后,抽出后面的小瓶子,贴在脸上蹭来蹭去。
    “中级魅魔!”
    确定是魅魔……这看着好像是淫魔。
    “点数!点数!这次的积分点数会上升一大截得!”
    “七哥……”黎浮笙微弱的呼唤没有引起黎笑语的注意。
    黎辉失去意识,仰着头,以一种怪异的体态,栽偎在我和霈宸怀里。
    黎笑语一身装扮,怎么形容呢?精致的邋遢,长到锁骨的碎发遮住半张脸,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戴着露手指的皮手套,还有各种零碎的耳钉,戒指……这玩意好像都是法器啊。
    他背后一人高,缠着黑色束缚带的箱子里,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他谁都没理,转身跑了。
    ……
    ……
    霈宸从纳戒里拿出灵药,递给黎浮笙。
    “七哥礼数不全,他年轻的时候因帮轻尘姐讨公道,得罪了人渣,趁他落单,被人敲了燜棍。”
    “这里……”黎浮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伤到了。”
    “方才,他如有冒犯,霈宸,你不要……”
    “就这点事,不值得在意。”
    我把黎辉拖拽进了他自己的卧室,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怎么形容,这房间里的陈设呢?
    黎辉的床是定制的,床体很高,底下垫着厚重的地毯,床底空间莫名的宽敞。
    我拿浴巾囫囵得给黎辉擦擦干,把湿掉的外衣和衬衫都给他换了。
    安顿好了老板,我擦着汗,到处找药。
    很烦躁,很心急。
    “黎笑语看着挺辛苦。”风餐露宿,衣衫褴褛,面容沧桑。“驱魔师这行压力看着挺大。”霈宸如是感叹。
    黎浮笙把自己挪上沙发,说起了他七哥的工作经历。
    黎笑语的第一单活,对上一个用恶魔做诅咒娃娃卖给跟踪狂的人偶师。
    这人偶师是被柳氏除名的人,因为黎笑语收了他的娃娃,影响了他的财路,便特意做了一个外貌恐怖衣着诡异的人偶,并且,里面还装了联网的录像器,放在黎笑语回家的路上,放在他即将要乘坐的电梯里,放在只有他一人使用的训练场上……
    实时观察黎笑语的反应。
    神出鬼没,不伤人,只为恶心人,以达到精神污染的目的。
    有一天,黎笑语烦了,没有把人偶扔了。
    他……把裤子脱了,对着人偶的眼睛,撸了起来,射了人偶的眼睛也就是摄像头一脸,一次之后,没停,一直到黄昏,射得娃娃面目全非。
    然后,躲了起来。
    人偶师感觉被侮辱了,愤怒的来回收人偶和摄像机里的储存卡。
    想拿高清版录像,回来剪辑配乐加字幕,弄到黎氏大双镜宫的山门前循环播放。
    人偶师正一脸嫌弃的回收人偶,黎笑语一脚踹开门,戴好面罩,拉响手里的电锯,追着人偶师跑了一整夜。
    挥舞着电锯哈哈哈大笑,在月光下追人。
    事情闹大了,有路人被吓得了报警。
    后来,驱魔师协会对黎笑语进行询问。
    “我只是想看看是电锯的齿轮转得快,还是他跑得快。”
    “七哥是这么说得。”
    我和霈宸都愣住了,不知该对其作何反应。
    疯子杀人不犯法?
    等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黎浮笙一歪头,晕过去了。
    吓得我们赶忙给他搭脉。
    “怎么样?”
    “没事,药起作用了,是人太虚,虚不受补。”
    我和霈宸一人一边,把他架进屋里,到黎辉身边,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用不用给黎辉也喂点。”
    “他是媚邪体,不能乱喂。”
    “那就先这样,你手怎么样了。”
    “有魅魔的魔气影响,恢复要得慢些。”
    “要不,先消消毒。”
    “我自己来。”
    “哦,我把地上收拾一下。”
    我捡起地上到处散落的东西,当碰到水果刀的刀柄时,不由想起刚才,当黎辉用尖牙咬伤霈宸时,我第一反应就是够水果刀,并下意识的想抹了黎辉的脖子。
    最后是理智占了上风,我抓起的是一边的实铁饭勺。
    杀了黎辉……他多次救我,我却想杀他,虽然只有一瞬,但这种可怕的想法,让我莫明其妙得感觉到了无法形容的羞耻、愧疚、烦躁、不安。
    猛得起身,掐了一个法诀,东西自动归位,我转身走进浴室。
    “你进来干什么?”
    “魅魔留下的【余香】很不舒服,我来沐浴。等出去,你把窗户都打开,散散味道。”
    “变回去。”
    “什么?”
    “拟兽态,体积小,省沐浴露。”
    “嘶——”
    “……你怎么这么抠啊!?”
    霈宸不情不愿地变成小猫大小,任由我给他搓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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