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现实世界·赵家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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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欢来说,他在赵家只是暂住,但是对其他人来说,他就是登堂入室了。
赵先恒是很乐意的,他一直希望许欢能住过来,许欢却很抗拒,现在虽然是因为另外的理由,但是好歹人是住回来了。
赵屿春在自己父亲面前是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意见的,他对许欢一直是客客气气的,虽然并没有排斥,但是在他那里也感觉不出多少亲情。而他的妻子方芳本来在赵家就没地位,她的公公和丈夫的态度就是她的标杆,因而对许欢还是比较和善的。
而赵屿秋……因为之前的事情,赵先恒就不怎么让她外出,即便外出,身边也跟着赵先恒的人,说是保护,其实更像是监视,赵屿秋自然没了从前的风光,整个人形容憔悴了不少——不过,许欢认为,她并不只是因为失去了自由,更多的还是和虚云有关,据说,虚云说是要外出云游,就没了踪影,赵屿秋让人去找他,都没有消息,她怀疑是和自己的父亲有关,也与赵先恒吵过几次,终究只是让自己显得更可怜罢了。而许欢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让赵屿秋一直难以释怀,虚云对许欢的另眼看待,父亲对许欢的格外关照,都加深了她对许欢的怨恨,只是这份怨恨也只敢藏在心底罢了。
而已经嫁出去的赵屿夏,许欢和她见面对少,但是每次见面,这个所谓的姑姑都对他极尽关怀之能事,仿佛真的把他当做自己弟弟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一般关爱——如果不是许欢早就洞察人心,加上她女儿宋宁凌的事的话,许欢搞不好还真的把这份感情当真了。
再说赵屿春的一对儿女,赵宁安和赵宁乐都对许欢没有好感,赵宁安还会稍稍遮掩一下,赵宁乐就完全不掩饰对许欢的厌恶,每每看着许欢的眼神都像他是一件脏东西一样,为此赵先恒呵斥过她多次,结果让她更加地不喜许欢。
其实对于这些人,许欢并不放在心上,而且他也理解这些人,他们不可能把他当真正的亲人,而他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外来者,把他们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他们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呢?况且,许欢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认祖归宗,别的不说,继承权之类的问题可是动了一堆人的蛋糕,那可是实打实的利益,谁会和钱跟权过不去呢,尤其是这种所谓的豪门……
“喂,听说你被卷入什么杀人案件,真的假的?”吃过晚饭,赵先恒和赵屿春有事去书房了,许欢、赵宁安和赵宁乐三个同辈在客厅里坐着,赵宁安突然开口。
许欢看了一眼他,说:“算是吧。”
“在底层混的人,生活就是乱七八糟,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都能牵扯上。”赵宁乐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鄙视道。
早知道说出来就会这样,许欢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赵宁安倒像是挺感兴趣的样子:“那你见过杀人犯了?那个杀人犯长什么样子?”
不等许欢回答,赵宁乐睨了她哥一眼,说:“你没见过杀人犯啊?要看网上一堆杀人犯的照片。”
“不是,”赵宁安说:“我听说,这次的杀人犯是个连环杀人犯,还分尸什么的,很刺激的,我那伙朋友都在讨论这件事。”
许欢听了皱了皱眉:“这件事,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我朋友有亲戚在局里的,听说了一些内幕,我们喝酒的时候就聊到这个了。”赵宁安难得正经回答许欢的问题,他话锋一转,说:“这么说,真的是个变态杀人狂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赵宁安很不爽:“不是说,你也差点被那家伙给杀了吗?不就是因为这样爷爷不放心让你住回来的?难道不是那样,其实只是借口而已?”
“这个案子警方还在查,你那个朋友不应该泄露案子的信息。”如果传出去,人心惶惶,可能会生出不少事。
“啧啧,你以为你谁啊,这口气……”赵宁安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那些朋友都是什么人吗?就这么点事哪里轮得着你指点?”
许欢扯了扯嘴角,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了。”
赵宁安一顿,反应过来他是在讽刺自己,他看了眼楼上的方向,确定爷爷和老爸没有下来,才眯着眼用威胁的语气说:“你以为你进了赵家的门,就真的成了赵家的人了?你这个野种,你是赵家的耻辱,别看爷爷现在罩着你,等以后……”
“咳咳。”突然地轻咳声,来自端着盘子出现的方芳。
赵宁安瞪了芳芳一眼,没再继续刚才的话,只是说:“你咳什么咳?有病就去休息,别传染给别人。”
赵宁乐也跟着嘲讽道:“早就说了,这些底层混过的人,都上不得台面,看着就让人不爽。我回房了。”
赵宁安见妹妹起身,也觉得没意思,伸了个懒腰,“我去看电影了。”他说的看电影并不是出去看电影,当然也不是指在电脑上找部电影看,而是去赵家自己专门的家庭影院房去享受一个人的VIP“影院”。
许欢看到方芳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小欢,这里是刚煮好的甜汤,他们应该都不喝了,你喝了吧。”
他们刚才那样指桑骂槐地说她,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真能忍。
不过她刚才咳嗽,阻止赵宁安说下去,是帮自己的意思?虽然许欢对方芳这个人是保留着警戒心的,但他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感谢:“谢谢。”为了这碗甜汤,也为了刚才她的出声。
“小安和小乐都被宠坏了,但是他们是没有恶意的,有时候嘴上不留情些,你不要见怪。”方芳的语气温温柔柔的。
“嗯,我知道。”
宠坏了?被谁宠坏了?赵先恒?不可能,他的形象一看就是有很原则的严厉。赵屿春?那样有些呆板的父亲也看不出会多宠爱子女的样子……而他们的母亲,早就过世了……方芳是继母,却没有资格管教子女,不管她多努力,那两个人也不会在意的吧。而其他的长辈,感觉他们自顾不暇了都……
所以说,赵宁安和赵宁乐所谓的被宠坏,难道不是自己长歪了吗?当然,在这样的家庭里,能长成正常人也不容易吧……
许欢只是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这些话。
方芳靠近的时候,身上有一股香味,淡淡的,却很明确地窜入人的鼻子里,许欢当做转移话题,随口问道:“伯母,你平常会熏香吗?”
“熏香?”方芳一顿,继而明白了,笑道:“也不算熏香,只是我平时会做瑜伽,然后旁边会点宁神的香草,时间长了身上就会沾染香味,其实我自己是没什么感觉得,可能别人会比较敏感……这个味道会刺鼻吗?”
“不会,还挺好闻的。”
“是吗?”方芳笑得眉眼更弯了:“这种香草是从国外运来的,如果你平时睡眠质量不好,我可以送你一些试试,宁神安睡挺好的。”
“这样啊……”许欢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宁神的香草……香味……
许欢想起了自己之前关于香味的两次记忆,一次是面对那个凶手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在夏医生的诊疗室……那两种香味,好像是有点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