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王圣:人生许多难解的题(第一部分)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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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王圣:人生许多难解的题(第一部分)
    一间小木屋,两个男生相处,各种生活细节都相对简单,但也是一种“小日子”。
    白天,小圣不在家。晚上回来,早的在七点左右,一周内照例有几天回来得晚,多半在十一点以后,甚至后半夜。尽管如此,两个人还是有大把相处的机会。
    回来早的那些天,小圣有许多家事要忙,屋里的杂沓要做一个大致归整,要把两个人积攒下来的脏衣服洗掉、晾起来……他是个爱干净的孩子,早早地独立生活,让他学会了善待生活善待自己,小木屋虽局促,也不能脏乱成一个狗窝。
    见小圣默默为自己洗衣,言严忍不住要逗他。一整天没照面,言严也真心想他了,况且,小圣背着他的身型,有时光着上身,有时穿一件稀烂的无袖衫,真的很Sexy。
    言严从身后抱住小圣,亲吻他的颈根、肩窝,那里还留存着白天阳光晒过的气味,好奇特,好好闻。言严用唇、用鼻尖一遍遍摩挲,像个心地柔软的小女生。
    小圣对这些漠然处置。他通常不回应言严。起先,还尝试躲避,“——烦不烦啊你”,后来,小圣发现自己对这小无赖基本没招,你越是说他烦,越激发他的兴致。
    小圣明白,一跟他说话就是回应,一搭理他就是接招,于是小圣干脆采取不予理睬的态度,任凭言严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哪怕探过手来摸他的胸,都装作无感,让你知难而退。
    话说回来,自从有了那一晚,有了那件事,小圣心里还是觉得蛮亏欠言严的。无论怎么说,都是欺负了人家。言严家里遭难,像只流浪喵一样来乞讨庇护,结果你捅了人家,不算趁人之危,也是在别人感情最脆弱、最疏于防守的时候得了手,从道理上说,真有点说不过去。
    有时,小圣也想,这是报仇——小恶魔曾经对自己干的那些事也够坏,不仅把校园生活搞得一团糟,更让自己痛苦好久——此仇不报非君子。转而一想,这仇也报得太狠了,男生和男生打架的事常有,言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还不足以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那么大的赔偿。
    小圣善良。小圣的善良让他对言严做出许多让步。
    客观说,默认就是放纵。
    小圣放纵了言严,小圣自己也不是柳下惠,扮性淡无感也不是说扮就能扮得像。当言严得寸进尺,手自上往下赖赖地摸到他家伙时,背着身的小圣再也装不成冷脸了。虽说靠屏息也坚持了一会儿,可那一处还是压抑不住地大起来。
    大起来就暴露了软肋。再说,一边洗衣一边被揉,这衣服还怎么洗?小圣用盆里的洗衣水甩言严一脸,转过身嚷道:“要被你捏碎诶!”
    言严脸上挂着泡沫,嬉笑着说:“呀,会不会影响你今后当爹哋啊?”
    小圣不屑与他逗逼,说:“让我赶紧把衣服洗完好不好?!”
    “不就是我一条底裤吗,”言严笑得更邪:“干吗搓那么久啊……手感挺嗨是吧?”
    小圣无语,知道自己终究是搞不过言严的,一狠心,索性抱住他脸,不管他脸上还有泡沫,稀里呼噜一阵狂吻,吻得言严差点没闭过去……
    那次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没来得及选地方,在水池前就脱了个精光……对磨时的疯狂和默契,戳穿一切伪装。
    少爷终究是少爷。事过之后,小圣一个人趴地上擦拭战争遗骸,少爷脾气的言严压根没想到要帮一把,只是在一边看。
    小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单是嘟哝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多?”
    言严见小圣光着,身下沉甸甸的一支随着擦地的动作来回晃荡,刚喷过的地方不禁又有些来劲。他问小圣:“这种时候你不喜欢说话?”小圣生硬地回应:“怎么说啊?嘴有空吗?”言严噗嗤笑出了声,心想,小圣平时看似脾气好,其实有时候说话也蛮杠的。“也不是从头到尾嘴都忙着,我咬你的时候你也不说话,爽了连喊都不会?”
    听言严这么说,小圣脸刷地红了。
    言严还觉得不过瘾,继续激他:“这是第几支?”小圣说:“想我抦你是吧,哪里痒啊?”言严要的就是这效果,甚或说,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没直接回应小圣,绕到小圣屁股后头,出其不意,猛地掏了一把:“这里痒吗——”
    小圣触电般站起来,正色以对。
    看到小圣有抗拒,言严心生畏惧,没敢再惹他。心想,凡事有难度才更激发人的斗志。
    那时候,小圣已经有接“雅郎”的派工。晚上回来得晚时,就倍觉疲劳,毕竟那事很熬人。通常,他会在芽笼那屋洗干净再回来,如果遇到上门服务,他也会在那些陌生的地方洗一下。到家后,匆匆喝点水就上床了,第二天还要起早。这时候小圣最怕言严还缠他,兴趣已经一点都调动不起来,身子软软的,只想睡觉。
    床太小了,两个大男生不可能井水不犯河水,各睡各的。当小圣触碰到言严滑滑的身体时,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竟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坦和安宁。这种舒坦和安宁,好有吸力哦,仿佛正是自己想要的。
    于是,他主动搭过手去,搂住言严,甚至把腿架在他身上,有如享受着一只大大的抱枕,而失却的兴趣也在这一刻一点一点地慢慢回来……
    在狗叫声都隐去的午夜,两个男生就这么眼对眼,相互凝视着对方,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个拳头,混淆在一起的呼吸逐渐变得灼热……
    小圣用低沉的喉音说:“长得这么秀气,怎么会这么大只?太逆天了。”这一刻,他的手正在言严身下。言严说:“喜欢吗?”小圣摇摇头,当他看到言严眼中的沮丧时,又赶紧点点头。
    “要不要用一下啊?”言严又问。
    “什么啊?”
    “让我去你那儿——”
    “不……”
    “为什么?”言严问。
    “睡觉——”
    “以后呢?”
    “什么以后?没有以后。”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小圣见言严欲跟他拉开距离,架在他身上的腿,用力往回一勾,死死锁住,不让他耍性子。
    言严喜欢小圣霸气侧漏的样子,他觉得这个状态好,比他平时温温的、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有魅力多了。
    “这几天你都回来得晚——”言严说。
    “……”
    “在干吗?”
    “……”
    “有那么忙吗?”
    “睡觉——”
    “你有事瞒着我。”
    虽然睡意已浓,小圣依然能清醒感觉到这话题不可继续,一继续很多事就可能穿帮。于是把言严很硬的一支夹在两腿间,闭上眼。
    “从来没试过就试一次嘛,”言严还缠他,“我保证让你暴爽……这样夹着,我会受不了的。”
    小圣没睁眼,睡意朦胧地说:“明明长得像小女生,干吗老要做男生的事啊?”
    不知这话有什么法术,竟然让言严乖了,一支大货躺在小圣的大腿间,一动不动:“万一……睡着了……我滋了……怎么办?”
    “那又怎么样……”小圣说完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奇奇怪怪地发展着。
    许多个夜晚,就这么搂抱着进入了梦乡,相依为命相互倚重的样子。
    有一个晚上,两个人也是这么在床上缠着,亲昵地说着话,言严突然对小圣说:“我参加‘白捍’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喜欢你……”
    小圣为之一怔。
    这件事,小圣记得确实有问过,“你干吗要参加‘白色捍卫’?”这也是小圣心里一个大大的疑问——一个性向那么显然的男生,偏偏要参加“反/同”社群,与所有的温和派、认同者为敌,这事也太烧脑了。
    当时,言严没有回答小圣,小圣也不再追问,心想,言严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也许,这事真的很难说清。事隔好些天,言严突然主动提起,让小圣感到突兀,而且说出来的理由好奇怪,甚至和自己有关,这不能不让人脑子发懵。
    他似乎是听懂了,似乎没听懂……
    言严觉得他听懂了,倒是觉得话说出来之后,自己没怎么懂。
    小圣仰望天花板,希冀得到上帝的提点——但凡遇到难题,他总是情不自禁要这么做,尽管他不是任何一门教派的信徒,但心里确乎有那么一方位置,留给了冥冥之中的神灵。
    他在空荡荡的上方没有看到无处不在的老爷爷,于是,光着膀子赤着脚走到小木屋外……他独自站在夜色里,眺望天际,寻找上帝老爷爷智慧的眼睛,乞求解开心锁的回答——
    “老爷爷,言严说他全是为了我……他说是为了不让自己喜欢上我,才参加了‘白捍’,这是真的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爷爷以他一贯的狡黠,微笑着,眨着眼睛,半天不说话。随后,极不负责任地说了句:
    “你们男孩子的事,自己去解决吧!”
    新加坡的夜空很清澈,漫天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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