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鬼说(前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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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身着素衣的妇女跪在黑衣蒙面人的面前,十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泪流满面的祈求。
    “娘子,快跑啊!”男人挣脱控制自己的另一个黑衣人,抄起门口的粗大棍子,猛的打转身打向他。
    黑衣人吃痛一吼,扬起手中的刀,一个弯月的幅度在男人身上闪现。只听到一声惨叫,鲜血满地。
    “相公……相公……”女人睁大眼睛,看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们……你们这群畜生……畜生。”女人双手无力的打在面前黑衣人的腿上,愤怒而悲凉:“我要告你们,畜生……”
    “上面交代,不能留活口。”杀死男人的黑衣人走向女人身后,没有被遮住的眼里闪射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女人眼中决绝,心如死灰,但是看向眼前男人肩上扛着的儿子,心里屈辱和不干不断蔓延,泪水犹如泉水淌流不止:“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我相公已经被你们杀了,求求你,求求你……”
    “娘亲~我怕~”男孩儿一直呜呜直哭,他被黑衣人粗鲁的扛在肩上。
    “不怕不怕,娘亲在……”女人看着他,脸上强硬地挤出笑意,安慰着惊恐万状的男孩儿。
    身后的黑衣人举起手中的沾满鲜血的刀,杀意已决:“到了阎罗殿可别告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说完手起刀落,又是一声惨叫,女人倒在了地上……
    “娘亲,娘亲~”男孩儿在黑衣人肩上不断挣扎,哭声沙哑。
    在确认两人已经死亡之后,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呼~”一阵风声响起,周围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霎时间,现场的空气变得诡异起来。
    两人再次相互对望一下,握紧手里的刀,戒备地看向周围。杀手的本能告诉他们,有危险在隐隐逼近。
    “咻~”
    一道黑影自竹林闪出,续而鬼魅般消失无踪。
    “谁在装神弄鬼?出来。”一黑衣人持刀大声叫嚣,凌厉杀意的眼神里闪露着凶光,视线死盯着周围,面带谨慎。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回去复命。”另一个黑衣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注视现场,被刚才那瞬间的影子闹得有点儿心神不定。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刚行两步,一阵风声在身后响起,他们本能转身。
    突然间,只见半空中亮光一闪,一声声惨叫在空气中传开,回荡在高山处。男孩儿应声滚在地上,大大水汪汪的眼睛里闪耀的是一道道刀刃挥动的亮光,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刀响声在现场回荡。
    半响后,亮光和声音消失。两架完整的骨架散落在地面上的大血塘上,染的一片鲜红,皮肉被削作血泥也洒在血塘里。
    一个便装女子“铛”的一声将刀收入刀鞘,面无神色的望向趴在地上的男孩儿,抬脚慢慢走进。
    男孩眼神有些空洞,不再像先前那样哇哇大哭,但是小脸上的泪痕依旧显眼的夺目。他一动不动的趴着,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两个鲜血淋漓的尸身,眼里除了恐惧和悲痛,还隐约有一丝丝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已经在心里开始发芽……
    许久之后,男孩儿回过神来,将眼睛定格在面前女子的身上:“带我走,好不好?”声音很稚嫩,但是很坚决。
    魍魉一袭素衣,发丝半卷束起,精致的小脸神情自若:“起来!”语气毫不隐藏的命令。
    男孩儿闻言,颤抖着腿缓缓站起,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和泪痕,眼神直直的仰头看着她。
    “姐姐,能不能帮忙安葬我的父母?”声音带着祈求。
    魍魉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面不改色:“会有人安葬他们。”说罢拉起男孩儿的手一个腾空跃起,脚尖轻点在竹林上,突然间,消失不见。
    ……
    弦王府的后院,皇甫君弦盘腿端坐在制作精良的地毯上,双目紧闭。
    身上的血色气息不停地在他周围盘旋,强劲霸道的力量撕咬着四周的空气。大树上的一片片凋落的黄叶飘落在半空中,还未接触到这股耀眼狠厉的气息,便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屠仲小心翼翼地躲在巨石的后面,离皇甫君弦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伤了。他抚在石头上,弹出半个脑袋,看着远处的那个被一股血红力量包裹着的男子,不由自主的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好好的练功房不用,偏偏来这后院,王爷莫不是要把这院子毁了吧?”自言自语的一声胡乱猜测,屠仲有些无奈,从边关回来之后,自己实在是闷得慌,总想着能出去溜达几天,但是这主子有什么事都是指使自己去办,空闲的时间都没有,毕竟在外八年,习惯他生活习性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
    纵然司徒老先生比自己更了解他,但是……他一个身份尊贵之人,还是自家主子的老师,又怎么会屈尊来替自己照顾他?屠仲摇一摇头:完全没可能。
    他有时候真不明白,这大好时光,自家主子怎么就是待在府邸内,除了练功,还是练功,都不出去走走。
    半个时辰过去,皇甫君弦身边的气息逐渐消失,他缓缓睁开眼,如鹰般的眼眸散出犀利的光亮。屠仲见状,快步走到他的旁边。
    “城中出了新鲜事了?”语气沉稳而冷漠。
    “……是。”屠仲眼角有些抽搐:明明一直待在府中,但是府外之事确是知晓得有些神速。屠仲深吸一口气:“王爷,您老可真厉害……呃~在平临城的边境处,有一处地界叫水寨沟,哪里频繁出现孩童失踪,所有失踪家庭,全部惨遭屠杀,无一生还。此事已经传人城内,现在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这样宣扬下去,怕是要传到宫里了。”
    皇甫君弦眼神漠然,突然勾唇一声冷笑:“看来,又一出好戏要上演了。”
    屠仲在一旁摸着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戏?
    “老师呢?”皇甫君弦悠悠起身,理了理黑得发亮的衣袍,漫不经心开口。
    屠仲跟在他的身后:“那个……先生今早去魏晨辉魏老将军那里下棋去了……”他挠了挠后脑勺:“上次接风宴后,先生跟魏老将军走得甚是亲近,不仅经常拉拉家常,而且在战事理论上聊得也相当融洽。。我就不明白了,这平日里先生跟魏老将军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现在倒像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皇甫君弦就着眼前的石凳一坐,拿起桌上的酒噂,声音平静如水:“老师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司徒太史的用意,毕竟那么高的一个位置,不下点儿苦心,很难找到一个足够高而强劲的垫脚石。
    “此次水寨沟之案,疑点颇多,有人怕是要借此煽风点火,借刀杀人。”他嘴角嘲讽似的一勾,眼里闪现睿智:“如果老师回来了,告诉他,务必要将水寨沟之事传到宫中,借好事者的嘴,传入他的耳,最好闹得宫里尽人皆知。明白?”
    “明……明白……”屠仲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什么煽风点火借刀杀人的……自己一个字也听不懂。
    明明知道自己没多少文化,还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真是……
    提起白玉酒壶,在皇甫君弦手里握着的酒噂里倒满了酒。酒水自壶中流出,香气四溢。
    看着这酒水,皇甫君弦不由自主的愣神,不久前,一所凉亭里,也有一个人为自己提起玉壶,只不过斟满的是茶,而非酒。不管是飘逸的长发,或是月色的长袍,还是惊艳得男女莫辩的面孔,都是那样的刻骨,他的一字一语,一言一行,说话时的庸散洒脱,举杯时的温文儒雅,都是那样的印象深刻。
    他握紧袖袍里的拳头,眉目皱得有些深,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种毫无征兆的回忆散现使得皇甫君弦隐约感到不妙,他知道如果再不制止,情况也许会发展的不可救药,难以挽回的地步。深吸一口气,暗暗调节有些混乱的气息。
    屠仲吃惊的看着皇甫君弦的这些反常,平时总摆着一张面瘫脸,现在居然有表情了。
    那丝突然间闪现的温柔是屠仲从未见过的,屠仲此刻是一万匹马奔腾而过,表情惊诧得难以置信。
    “看够了没?”皇甫君弦平稳了气息,有点威慑:“看够了就去看老师回来了没有……”
    “马上去……”感受到他的威压,屠仲脚底抹油,一溜烟儿的跑了……
    只剩下皇甫君弦独自默默地平复心里隐隐约约的那丝不安分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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