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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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错正在那儿胡思乱想,便听见有人大声道:“你放了他,我饶你一命。”
花错:“……。”
梁霄:“……。”
北燕王:“……!!“
赵斌骑在一匹青骢马上,出现在梁霄身边。脸色发白地看着脖子上血流如注的花错,仿佛被割了一刀的是他自己一般。
“王爷,这不符合规定……“梁霄压低了声音阻止赵斌,手中弓并未放下。
北燕王见到赵斌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手上的这个美人儿确实有一定的价值,居然能让这恭王急成这副德行。见梁霄依然不肯妥协,北燕王冲自己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手中的刀一挥,花错闷哼一声,差点摔倒,大腿上已经被砍了一刀,血迅速溢出来,染红了整条腿。
“快点让你们的人把弓箭放下,否则你们就等着他血流尽而死吧。“北燕王冷冷地道。
“去你的规定,先让你的手下把弓箭放下!“赵斌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怒道。表弟居然在他的面前被人伤成这样,赵斌的手死死攥着缰绳,恨不得此刻被砍的是自己。
“王爷!“梁霄迟疑着,他还从未见过赵斌这副样子。
“梁霄!把弓箭放下,他若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赵斌瞪着梁霄,声音嘶哑地道,眼底一片血红。
梁霄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这样的赵斌,这样疯狂的眼神,他只在赵斌酒醉回忆起那人时才见过。
花错从赵斌出现的那一刻,便知道事情会有变化。只是,那并不是他所要的,他不想再欠赵斌什么人情。哪怕今日要死,他也死得其所。他和赵斌之间,早已断得干干净净,没什么必要再有任何牵扯。
花错虽着急,却也无能为力。这种时候,他自然不可能发神经去说什么大义凌然的豪情壮语,更不可能说什么别管我之类的屁话,那样除了给梁霄他们增加更多的心理压力,毫无益处。唯一的指望,就是赵斌不要去妨碍梁霄。可惜,事与愿违,梁霄显然听了赵斌的话,竟然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花错的眸色更深,可惜自己内力尽失,怎么用力也挣不断手上的绳索。
赵斌见梁霄放下了弓箭,稍稍心定了些,望着北燕王道:“你先把他放开,我保你不死。“
北燕王冷笑,他又不是傻子,不死?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天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就算他侥幸活着,作为阶下囚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他今日逃离的指望就都在这个被他挟持的花错身上,他怎么可能轻易把人放走。北燕王的剑和花错的脖子贴得更紧,狞笑着道:“你让这些人都给我让开,等我上了马车,自然会放了他。“
赵斌看向梁霄,梁霄迟疑了一下,这样的事情他从未作过。
北燕王脸色一沉,他身边的手下再次挥刀,刀锋过处,花错胳膊上又被划了一道口子。花错的身子晃了一下,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越发苍白,虽然始终咬着牙不吭声,但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他先前画那幅壁画时便已用了不少血,此刻再连着被割了三刀,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被血染红。
赵斌怒视着北燕王,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咬牙切齿地道:“你要再敢伤他,我今日定把你碎尸万段。“说完转头对梁霄道:”让你的人先让开。“
梁霄沉默了片刻,还是妥协了,挥了一下手,让手下的人先让出一条通道来。
北燕王挟持着花错一点点往前移,两位手下各自拿着刀在左右护着。
两旁的禁军手中的弓箭始终对着他们,却也不敢轻易发射。
出了山门,北燕王让手下上了一辆马车,他拽着花错一步步往后退,剑始终不离花错的颈项。等上了马车后,北燕王却并没有放开花错,而是将他一把拖到了马车上。他的手下马鞭一扬,两匹骏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往前飞奔。
赵斌瞳孔骤然缩紧,脸上的怒意展露无遗。这个该死的北燕王,居然敢抢他的表弟!赵斌双腿一夹,胯下的青骢马也扬蹄追了上去。一直守在赵斌身后的肖敬亭也紧随着。
梁霄自然不能让赵斌单独去冒险,匆忙吩咐手下将士先去营救人质,自己带了十几人也赶紧上马跟了过去。
花错倒在马车上,冷冷地看着一脸得意的北燕王。
赵斌的出现,显然已经让北燕王有了奇货可居的感觉,所以越发不肯放掉花错了。这样的人质只有掌握在手中才是保险的,才是他离开天朝国境的保障。
北燕王此刻心中稍定,想起赵斌方才的样子,不由打量着倒在一旁的花错,脸上浮起一抹淫邪的笑容。看来眼前的这个美人还是那个王爷的心肝宝贝,却不知是如何销魂蚀骨的体验,才会令那王爷如此视他若珍宝。北燕王原本压抑了一上午的欲火此刻早已按捺不住了。
花错心中一惊,忍不住把身子往后挪了一点,只不过他双手被反绑着,大腿和胳膊都受了伤,用尽力气,也不过只挪了半寸。北燕王的脸早就已经贴到了近前,往他的脸上凑了过去。花错平日再怎么镇定,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乱,后背汗毛倒竖,一边扭头避开,一边抬腿便往北燕王腹部撞过去。可惜还未踢到他的腿便被北燕王一把扣住,拇指卡在他的伤口处,花错痛得眼前一阵发黑,腿上已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还没等花错缓过气来,北燕王已经跨坐在花错身上,一把抓住花错的头发,一手捏着花错的下巴,把花错努力侧开的脸扳正了。那一刻,花错情愿自己先前被一剑抹了脖子,也好过此刻被北燕王这般羞辱。花错双臂被压在自己身后,只能拿脚拼命乱踢,虽然踢不到北燕王,却终于把马车的后门给踢开了。北燕王回头看了一眼被踢开的车门,邪气地笑了一下,这样有用吗?然后重新俯身……
马车忽然失去了控制,往一侧倾斜起来,花错等的便是这个时刻,趁势狠狠地用头撞向北燕王,北燕王猝不及防,被撞到一边,身体重重地甩在车厢壁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花错便已经一个翻身从打开的车门处纵身跳了出去。
北燕王刚想稳定身形,去抓花错,却发现整个车厢已经悬在半空中!北燕王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的瞳孔骤然缩紧……
弯道!
从大佛寺通往大道的山路上一共有两处弯道,两处都是一侧为峭壁,一侧为悬崖,车马经过时都必须放慢速度,尤其是下山时。但北燕王和手下本来就不熟悉这条道,何况此刻又是正在疯狂逃窜的过程中,自然未曾减缓速度。虽然前面的两匹马勉强沿着路面打了个大弧圈,但后面所拖行的马车却无可避免地被甩了出去。那两匹马还未站稳便已经被车厢的重量加上离心力一起拖离了山道,嘶叫着,往山脚下坠了下去。
后面骑马追来的赵斌眼看着马车失控坠下山崖,不由吓得肝胆俱裂。
赵斌跳下马,跑到悬崖边,看到马车一路下跌,撞得支离破碎,不禁带着哭音失声嘶吼起来:“玲珑!玲珑!……“他的表弟还在车里!怎么可能这样,他一心想救的表弟,居然眼睁睁地在他的面前坠崖。
“叫什么叫,吵死了。“花错略带怒意的声音从一旁的斜坡处传来,有没有搞错,赵斌居然叫他那个名字,那个他一直想忘掉,曾带给他无尽屈辱的名字。
花错从车中跳出时,虽然受着车速的影响,也免不了往外滚了几下,却总算在这斜坡处稳住了身形,没有再往外翻出去。他这只差几公分便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此刻自然也没什么好心情。何况还听到赵斌扯着嗓子喊自己以前扮成女孩时的名字,心里就越发郁闷了。
赵斌收了声,转身看到花错正趴在不远斜坡处,脸上身上虽有些擦伤,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斜坡的倾斜角度颇大,花错手背着,一时也爬不上来。只能贴紧了地面不让自己滑下去。
赵斌赶紧过去,将花错拖了上来。花错头发凌乱,侧身躺在地上喘息着,他身上的伤一直在流血,此刻头晕目眩的,委实有些撑不住。
赵斌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袍撕了几条下来,把花错大腿胳膊和脖子的伤处包了起来。花错身上的长衫早就被血染成了深红色,如今又被赵斌绑了这几条青碧色的绸条,简直就像个甜菜根上搭了几片菜叶似的。
花错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些绸条,心里虽是一万个不愿意,到底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赵斌处理完伤口,见花错的双手还绑在背后,便想去帮他解开,但看了眼那捆得极为牢固打了死结的牛筋索,眼珠一转,讪笑道:“这个一时解不开,等我们回去,找把刀割开才行。“
花错听了不禁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赵斌抱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把我放下。“花错吃惊道。
“你的腿受了伤,怎么走,听话,我们一起骑马回去。“赵斌笑嘻嘻地把花错抱上自己的青骢马,然后翻身坐在花错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