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季子看了看情况，起身说到：“殿下，在下先行告退。”
    “嗯。”
    卫季子走出后堂，卫小北连忙跟了上来：“公子，现下正是尽力的好时机，你怎么……”
    “我不过是太子幕僚。”卫季子轻声说到，“没有官府诰命，此等公事，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卫小北清楚自家公子自有考量，便不再多言。卫季子想了想，直接来到了关着杨警之的地方。
    “公子怎么这么有兴致，还到我这里来了。”杨警之见到卫季子，冷冷一笑，“若是为了今日之事，恕在下无可奉告。”
    “问了你也不说，我费那个劲作甚。”卫季子坐下，拿起茶壶倒了盏茶，“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公子记得就好。”杨警之也拿过茶壶斟茶一盏，细细品了起来。
    “裕陵本是你先祖长眠之地，他们干这些勾当，想必你也是早就看不惯了。”
    “这便是你要效忠的燕廷。”
    “你到过燕廷？”
    “沆瀣一气而已。”
    “这些个腌臜事情，你们杨氏得天命的时候，便没有了吗？”
    杨警之看了看卫季子，淡淡道：“看来你对那个燕朝太子，很是相信啊。”
    “信与不信，皆不可更时易事。”
    “若虞尧有朝一日再步前朝后尘，你有该如何自处？”
    “这便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
    “呵呵。”杨警之冷冷一笑，“说得好听，忠义仁孝——不过是图个声誉。”
    “只要这皇位上坐着的还是姓虞，这江山还是属燕，我如何想、如何做，都不重要。”卫季子迎上杨警之的视线，“最终，史书工笔，只会录写我卫氏之忠志。”
    “若你那太子主子听得这番话，又该作何感想？”
    “怹怎么想，并不重要。”卫季子笑了笑，“若我真是实心实意地辅佐他，怕他才要担忧的吧。”
    “都说卫四公子自幼冰雪聪明，颇有卫文侯风范。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杨警之收回了视线，“只是不知今日之事，卫公子打算如何报答于我。”
    “警之兄便安心待在这里。”卫季子看了看杨警之，“卫某自幼受家父与家师教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非厚馈，季子只觉得拿不出手来。”
    “你还是不打算放我走。”
    “卫某也是为杨兄好。”卫季子又斟了盏茶，“若杨兄执意要走，卫某不敢保证太子会作出什么来。”
    杨警之看了看卫季子，没再言语。
    “不过季子此番前来，还有一些事情不甚清楚，想向杨兄请教一二。”
    卫季子和杨警之一聊便聊了半宿。卫季子走出房门的时候，东边儿的新日已经升了起来，耀眼得很。
    “公子可别盯着那日头看。”卫小北连忙遮住卫季子的眼睛，“伤目。”
    “是。殿下请公子往后堂议事。”
    卫季子和卫小北俱是一愣，回头一看，只见商木站在那儿候着。卫季子倒没说什么，只是卫小北只觉着一阵的心惊。
    卫季子低声对卫小北说到：“你先找个地方歇下，不用跟着。”
    有太子的人侍奉左右，这里又是县府，自己若跟着前去，怕也是不好，便先退下。卫季子来到后堂，一掀起门帘便觉着一阵阵的压抑之气。
    “参见殿下。”
    “免礼。”太子看了卫季子一眼，“宋知希，拿给他看。”
    宋知希连忙把一沓文书送到卫季子面前。卫季子只扫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县府账册。
    “殿下，在下本非朝廷命官，这……”
    “无碍。”虞尧皱起眉，“奉命行事。”
    “是。”卫季子不再多言，便接过了那一沓账册。方翻了两页，卫季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