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卫某可有得罪了你？”卫季子稍稍闪了一步，直接躲开了那人的唾沫星子。卫季子冷冷斜了那人一眼，转而冲钱大智一拱手：“大庭广众、血口喷人，代谷主真是御下有方！”
    “卫季子。”钱大智阴着脸，缓了好几缓，冷笑道：“本座知道卫公子一表人才——不过燕廷已发布了讨逆檄文，要亡命谷速速交出尔等，否则燕军铁骑当踏平我亡命谷。我谷之人驽钝，山野莽夫，不懂礼数——不过恕我谷容不下公子大驾，还请公子另寻高就。”
    “不知燕廷发何檄文？卫某山中野人，不通外事，还请代谷主指点。”
    钱大智闻言，嘴角抽了几抽，冲着旁边儿一挥手：“拿给他看！”
    “是。”一边儿的手下连忙出列，掏出一团黄不拉几的东西，扔到了卫季子身前：“公子自己看吧——应该没有不认识的字儿。”
    卫季子瞥见那人掏出这东西的时候，瞬间便辨认了出来，确是朝廷才会用的黄镶书帛。看样子，当是燕廷发出来的。
    不过这么一团扔在卫季子脚下——让他捡起来看吗？
    一边儿的卫小北刚要俯身捡那团黄布，卫季子轻轻挡了他一下。卫小北略有不解地看向卫季子，只见卫季子不慌不忙，左踢右踩，直接用脚在地上将那团黄布铺展开来。
    “啧。”卫季子咂舌，“这么多年过去了，秉笔太监是一个不如一个。这字儿写的是真难看。”
    “卫季子。”钱大智冷笑着看着卫季子，“我也不为难你，看完了自己卷铺盖走人吧！”
    卫季子背着手，慢条斯理地把地上的东西看完，抬起眼，似笑非笑地对钱大智到：“那代谷主的意思，莫不是要遵燕廷之旨？”
    “什么遵旨不遵旨！”钱大智没想到卫季子来这么一句，“亡命谷大大小小弟兄，岂能因你一人而送死？！”
    “代谷主这话说的，”卫季子笑着摇了摇头，“何为因卫某送死？”
    “哼。”钱大智冷眼看了看卫季子，“若非你，我亡命谷缘何临此大祸？”
    “代谷主这话真是抬举卫某了。”卫季子冷冷一笑，转向底下站着的众人：“你们也觉着，我该离开是不是？”
    不出意料地，一片沉寂。
    “既然都不说，那我卫季子便说几句。”卫季子踱到大堂正中，“恕卫某多嘴，诸位可有通读檄文全篇者？”
    “卫季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油嘴滑舌作甚。”钱大智索性不再虚情假意，“今天是你自己走，还是等着我把你绑起来送出去，自己选。”
    “我就问你们有没有？！”卫季子根本不理钱大智，“有没有通读燕廷檄文之人？”
    “谷主已命人为我等通读，”先前啐了卫季子的那人站了出来，“燕廷说了，亡命谷如果不交出你这个煞星就要招来灭顶之灾，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哦？”卫季子踱到那人面前，“那谷主可让人告诉你们——这檄文，还有一半？”
    一听卫季子这话，钱大智脸色霎时变得铁青：“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拿下！”
    钱大智手下得了令，连忙上前就要拿下卫季子。可是卫小北可不是个摆设，这回卫季子也没拦着，一时间，基本上没人能靠到卫季子五步之内。
    看着手下被卫小北打得都不敢上前，钱大智气得只拍扶手：“废物！上！都给我上！”
    可是钱大智急也没有用，这卫小北可不是吃素的。虽然现在没有趁手的家伙，不过拳脚功夫卫小北也从来不输给谁。一时间，大堂之上，剑拔弩张。
    正僵持着，只听得门口悠悠传来一句——
    “我不早就告诉过二谷主，这亡命谷中，有谁不是反了天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