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2】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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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入夜。
被白雾笼罩着的北冥宗恍若一座仙山,傲然屹立于世间,却又与世间格格不入。
庐山站在后山,隔着一大片白雾,看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北冥宗,拿着锯齿弯刀的手微微发紧,他冷声道:“这就是北冥宗?”
同样是第一次看到北冥宗的刘长文眼里尽是艳羡,如果当初被鬼车新娘纠缠的是他,那现在住在这座仙山的就会是他,而不是容怀瑾,想到这里,他就恨得咬牙。
“后山跟北冥山有一道屏蔽界,这是北冥宗主亲自设下的结界,为的就是防止有心人误入。可容怀瑾一个还没筑基的,居然能穿过宗主大人亲自设下的屏障,你不觉得这是个圈套吗?”刘长文怀疑道。
庐山确实怀疑过。
他明明记得,他上次伙同扈江离他们捉弄容怀瑾的时候,他们明明只是将他丢在后上跟北冥山的结界处,并没将他放在北冥山内,可容怀瑾事后却说他醒来后却躺在北冥山地界的山梯中。
——要知道,北冥山的结界,他们当时根本就闯不过,怎么有本事将容怀瑾丢进去?
他原先还以为容怀瑾是故意将事态说重,还曾在心底嘲讽容怀瑾,嘲笑他不知道北冥山有结界,但万万没想到,容怀瑾居然真有本事能进去。
刘长文没得到回答,但却从庐山的脸上看到动摇,再接再厉:“扈江离说得没错,容怀瑾是个有心计的,不然他怎么会得到北冥宗主的垂青,也就是你我傻,到现在才看出。”
庐山刷一下将锯齿弯刀收好,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离开的背影带着决绝意味。
刘长文不甘心离开,却害怕被丢下,于是连脸面也不要,连忙追上去,却还是不放过机会,不断在庐山耳边灌输容怀瑾的坏话。
庐山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直到他们离开后,早就在他们头顶上盯梢的黑乌鸦挥舞着双翅离开。
嘎,这些人类的心机真重。
不过,刚刚那张的贼眉鼠眼的人类说得对,容怀瑾一个没筑基的废物,到底是怎么穿破主人设下的结界屏障,畅通无阻的进入北冥山?
难道这又是一个针对主人的阴谋?想到这里,黑乌鸦扑扇翅膀的力道加大,卖力的朝北冥宗正殿飞去。
阴谋不阴谋的,容怀瑾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现在快要被由后背抵达全身上下的寒冷给侵袭,但却凭着一股执念,愣是撑到了正殿。
层层冰雾从容怀瑾的脑袋上冒出,冻得他站到站不稳。
直到那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容怀瑾才再次松口气,他艰难的伸出手,拉住北冥宗主的衣服下摆,眼神尽是求助。
北冥宗主单膝跪地,宽厚冰冷的手掌覆在容怀瑾的额头上,只一瞬,轻覆在额头的薄冰瞬间消失匿迹。
黑乌鸦从窗户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差点没保持平衡,一头栽在地上,所幸到最后还是稳住。
容怀瑾这恶毒的人类,居然敢让高贵的主子碰他!
恶毒!
北冥宗主冷冷的扫它,手掌一翻,一块布包出现在掌心,他将布包打开,露一个古朴的素镜,看似简单的镜饰,但镜面却隐隐流转着生气,不像是简单的镜子,倒像是修仙界流传甚久的乾元境。
乾元境又叫照妖镜,能驱散邪祟之物,但对于鬼车新娘这种杀伤力极强的鬼界毒物,乾元境只能缓解鬼车新娘留下的冰寒刺骨之疼,却不能驱散它留下的印记。
容怀瑾再次恢复意识时,他正以一副极其有损容家大少颜面的姿势趴在地上,而正殿的上方,似乎是还没离开的北冥宗主,真是令他狼狈又尴尬。
他从地上坐直,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死死捏着一个镜子,那镜子的木柄似乎是散热,捏在手里暖洋洋的,不仅暖手,似乎还能暖到后背那块被鬼车新娘留下的印记。
“多谢宗主再次救命之恩。”
容怀瑾乖乖的道谢,依依不舍的将镜子放在地上,这镜子肯定是北冥宗主给他暂时用作疗伤的宝物。想到这里,容怀瑾看着镜子的眼神就更幽怨不舍。
“不必。”
容怀瑾生怕这男人又要赶走自己,忙道:“宗主,能否请问这镜子叫什么?修仙界能否买到?”
他喜欢好看的东西,这镜子既好看又有用,如果修仙界有得卖,那他多拿些灵石跟人换就行了。
“乾元境。”北冥宗主转身,脸上依旧还带着万年不摘的黑铁面具,身上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修仙界我只寻到这个。”
容怀瑾深呼吸,乾元境?!
他只从书里见过乾元境,却从未见到过真品,没想到一觉醒来,这宝物还被他死死捏在手里。
不过既然确定乾元境是修仙界难得的宝物,容怀瑾也就再也没有念想了,他肯定是拿不到,也护不住的:“这才第五天,我为什么就会突然疼得厉害?”
“跟鬼车新娘的文献你可看过?”得到回答后,北冥宗主才道:“鬼车新娘擅长噬心,前三天种入的毒素入体,后三天发作,一次比一次难,直到它前来取命,那股蚀骨的寒冷才会彻底消失。”
“宗主的意思是,我是必死无疑?”容怀瑾满眼迷茫,他艰难道:“我当年曾听说过鬼车新娘的传闻,但却从未听说有人能从鬼车新娘的手里生还。”
“修仙界的事宜,凡间怎会得知。”北冥宗主似乎是厌烦,语气更加冰冷,“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不必轻信。你先回去,明日天黑前来寻我。”
容怀瑾得到肯定的回答,即便北冥宗主的态度不好,他也开心的施礼:“多谢宗主,弟子这就离开。”
说完,容怀瑾便快速跑了,丝毫没有留恋之意。
他离开的时候,没注意到正殿不远处有两道身影在牢牢盯着他。
其中一道身影的树妖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树枝,像是在玩一般,“他能突破尊主的结界,是不是就说明他适合做尊主的炉鼎?”
“掌门让宗主设定结界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黑乌鸦嘎嘎叫,它此刻正高高在上的蹲在树妖的头顶上,非常认真道:“不然主子为什么要对容怀瑾那个废物这么好。”
树妖失态的垂下树枝,“这样啊……”
他很喜欢那位叫容怀瑾的人间修士,虽然对方身上的气息并没有能强者的气息,但确有一股很舒服的气息,它待在他身边,总觉得很舒服,像是躺在最安全的老巢。
可惜,尊主似乎看上了容怀瑾,要让容怀瑾做他的炉鼎。
“主子连乾元境都拿出来了,容怀瑾那废物点心,居然也不顺坡下路,开口跟主子要乾元境。”黑乌鸦骂骂咧咧的,对容怀瑾这猪队友感到万分的嫌弃,“废物就是废物。”
“可他是尊主的炉鼎。”树妖小心翼翼的用树枝扶住头顶上站着的黑乌鸦,像个操心的管家,“鸦长使,您不能伤着他。”
“上次本使与邪祟斗伤都不见主子拿出乾元境,可想而知,本使跟容怀瑾那废物在主子眼里究竟谁更重要。”黑乌鸦越说越生气,也越来越觉得它倒霉,居然连个刚筑基的废物点心都比不过。
于是就更伤心了。
树妖着急的直冒汗,它嘴笨,不懂得哄一只鸟。
当天晚上,容怀瑾的小屋饭桌上只摆着三道素菜,都是水煮的,连个油沫都没有,这伙食情况跟前几天相比,可真的下降了不止一个数。
容怀瑾不挑食,细嚼慢咽的吃完饭后,等着树妖过来收拾碗筷,“你今日似乎都不来见我。”
树妖怯生生的,生怕自己露陷,忐忑道:“是,是吗?”
“……”
他本来是不确定的,只是想试探,结果没想到树妖这么好套话,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北冥宗主收入麾下的,“你讨厌我?”
树妖:“不是的,只是,鸦长使不开心。”
容怀瑾:“……”
他满心恶意的想,那只黑乌鸦从头到尾都是黑的,会开心才怪。
“宗主他平时都会做什么?”容怀瑾似乎是对神出鬼没的北冥宗主产生极大的兴趣,以至于会从树妖的嘴里想知道北冥宗主的消息,“为什么每次我去正殿,都能看到他在?”
那只黑乌鸦不是说北冥宗主整日都在忙,可为什么他每次去正殿,都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
树妖小声道:“客人有所不知,整座北冥宗都是尊主的神识化作,只要尊主愿意,不管您在哪里,只要您在北冥宗要找他,只要一句话,尊主都会知道。”
容怀瑾:“……”
等等!
整座北冥山都是北冥宗主的神识化作,那么,他这几天堂而皇之在宗内洗澡的事,岂不是在变相对宗主大人耍流氓?!
树妖也懵了,磕磕巴巴道:“我,我还没遇到过,我也不知啊。要不,我去问问鸦长使?”
容怀瑾捂着那颗被吓得加速跳动的心,坐在长椅上,捶胸顿足想要时间回流,他要是早知整座宗门都是被北冥宗主的神识化作,他宁愿不洗澡,也不愿在对方面前落下负面印象。
真是悔不当初啊!
而此刻正在冥思打坐的北冥宗主不小心通过神识,探知到容怀瑾跟树妖的对话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