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上 第一一三回.古来白骨无人收 天阴雨湿闻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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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秦逍——!!”
凌雪安气喘吁吁坐下来。
今日又撒泼了一天,依然没见着秦逍的人。
自从之前与倪越齐齐被丢在棺材里,又被人从棺材里扯出来塞进另外一个棺材,然后他就被带到了这宅子里。
双脚和腰身都被绑着粗重的铁链,铁链长度刚好够他在这房间里稍微走动,却不能走出房门不能靠近窗边。房间里布置简单,床被倒是还算舒服,八仙桌上每日也有仆人送一顿饭食来。可是在这屋子里见不到天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如今到底是何年何月。
来给他送饭的仆人也是早就吩咐好了,不管凌雪安怎么逼问,都是一言不发,几次凌雪安下了狠心将那仆役一顿好打,都见红了,那仆人也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凌雪安只能撒泼叫骂,可不管他用尽平生知道的所有脏字,却除了送饭的人没有半个别人出现过。
更重要的是,倪越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关在这个宅子里?余师兄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之前想要救自己而被秦逍怎么样了?还有最最紧要的,杨南丞怎么样了?秦逍这样软禁自己,到底是想对杨南丞做什么?!
还有一件事,凌雪安怎么也想不出原因,秦逍若真是九莲魔宗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处心积虑害杨南丞?为什么要害一个素昧平生天远地隔的人?
“……”
秦逍忽然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书房中睡了些时候,手边茶水已凉透。
定了定神,秦逍微微皱了眉头,
梦中的父亲衣衫不整满身血迹,脸上也是血痕,分明与自己四目相对却似乎无法看到自己,无法确认面前的人是他的儿子一样,父亲双眼失焦,脸上的笑容扭曲着,缓缓地将剑刃刺入了袒露在外的心口……父亲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赤裸不着片缕的酮体映着火红的光,男人身上也全是血迹和浊液,男人身后是无数的尸体残肢,宛若人间地狱。男人眼睁睁看着父亲将剑刃刺入心口,却在父亲断气之前抓起了父亲的手,狠狠地咬下了父亲的一个手指……
——到底,有多久不曾梦见那件事了。
果然是因为今日是父亲的死忌,自己的诞辰么。
秦逍用力按着自己的发顶,却听到自己的一声冷笑。
是呢,自己也是从那时候起,从那个男人那里学会了这样的笑,残忍而充满憎恨。
分明是那么久远的事却又仿佛历历在目……
二十年前。
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更兼有东西内外通商之责,名副其实的河西咽喉。嘉峪关以西便是戈壁沙漠,吐蕃番地,世称西域之地。
西域地广人稀,吐蕃各部分分合合与中原王朝也是战战和和。九莲宗便起源于西域昆仑山脉。
今日是九莲宗的大日子,正是新任宗主秦珏的即位大典,又是秦珏长子的诞日。
九莲宗虽立派昆仑山脉,教徒众人中原吐蕃参半,皆推崇自然道法行善为乐。
秦珏其人,年纪二十有七正值当年,貌不惊人却也算作周正英俊,上有义父也是他的恩人,原九莲宗的宗主杨楮曜待他如若己出,下有义弟杨倚天与他更是兄友弟恭,家中有贤惠美貌妻子,也是他的义妹杨颂娜,长子聪慧绝顶可爱乖巧,可谓齐尽人福。今日乃是他继承义父之业的大日子,秦珏感激不已兴奋难抑也有几分惶恐,生怕自己辜负义父深望,教众期望。
继任大典顺利完成,秦珏也算松了一口气,将义父和诸位长老教中骨干迎入自家院中,夜宴席地幕天觥筹交错。这沙漠之中不比中原诸多讲究,众人皆是围住院中巨大篝火起舞饮酒,烧烤牛羊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哥哥!”酒过半旬,秦珏心中舒意,也有三分醉意,见着义弟杨倚天举杯相邀,眼中更兼有宠溺又双手捧碗痛饮。
一碗酒下肚,秦珏更是感慨良多,看着自己身边的义弟,不禁长叹一口气。
想他秦珏本是无依无靠,年幼时跟随家人西行谋生却不料惨遭变故,不过十岁的秦珏在沙漠中浪迹两日命悬一线之时却蒙义父杨楮曜所救,之后更是收为义子,养育之情实在难以回报。而今,杨楮曜非但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秦珏,更是退位让贤将宗主之位传给了他这个外人,而不是面前的杨楮曜的长子杨倚天。
“少宗主,”秦珏不禁开口道,“其实这宗主之位,为兄的实在愧于……”
“哥哥就莫再说了,”杨倚天摆手打断他,转头看了一眼在对面与教众同饮的父亲杨楮曜,端了酒碗送到秦珏面前,“你辅佐爹多年管理教中事务多年,哥哥做宗主是众望所归。比起当宗主,我倒是愿意多些日子练剑,如今要说,我该多谢谢哥哥才是,叫我这样继续自由自在。”
秦珏听完这话带着些许无奈与溺爱,笑着轻轻摇摇头。面前这个义弟虽然是九莲宗的少宗主,可性子倔强无人能敌,自幼便是练武奇才,于剑术更是痴迷之至,始终无心照顾教务。就算听杨倚天如此说了,就算教众以及义父也多次劝说,秦珏始终还是心中有觉亏欠,毕竟杨倚天才是真的少宗主,自己不过半路出现的外人,怎生如此幸运?此生罢了,怕是再三世也难还尽这恩情!
“少宗主……”
“哥哥又见外了,不是说过叫我倚天便是,”杨倚天笑着搂了他的肩头,“再说,这会儿哥哥便已经是宗主,再叫我少宗主,莫不是乱了辈分,我却成了哥哥的儿子了?”
“这,不……”秦珏口拙不知应答,却拗不过杨倚天再递来的第三碗酒,急急喝了下肚,再看杨倚天依然神色自若。秦珏心叹,面前这英俊男儿果然是那个让他自傲的义弟,教众和义父素日因为义弟这个性子,又对教务丝毫不关心多少颇有微词,可在秦珏眼中,杨倚天始终是他看着长大的,心性善良,英俊潇洒,剑术卓越,表面看似漠不关心却总是默默守护他这个兄长的义弟;加之杨倚天也还年轻,再过三五年或许杨倚天收下心性,到时候自己再将宗主之位还于正主也是不迟。这样想着,秦珏心中也便稍作看开。
秦珏这样想着的时候,杨倚天已经走到人堆里,与教众举杯相请。
说来也叫秦珏有些惊讶,素日里待人冷淡只专心剑术的义弟今日竟然如此开怀畅饮,这会儿更是主动向历来言过三句便大吵大闹的义父奉酒,果然还亲生父子,哪里来的隔夜仇。
“夫君,”
秦珏看着不远处举杯相碰的杨楮曜父子二人淡笑不语,听到身后妻子唤了,这才转过头来,
“夫君今日大喜,也容娜儿敬夫君一碗!”杨颂娜面带砣红,说得豪爽却始终是个女儿家,加之才诞下幼子不久,不由又微微低下头去嘴角含笑。
秦珏心生感动,见着美若娇花的妻子,更是欢喜溢于言表,脑中不再多做他想,只轻声道:“只愿日后我不负义父之恩,倚天之敬,娜儿之爱。”说罢夫妻二人同饮而下。
直叹自己乃世间最幸福的男子的秦珏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本是他人生最为重要的一夜,不过是一场宛若人间炼狱的噩梦开始。
“嗯……”
秦珏迷迷糊糊醒来却自觉不知天日年月,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异常漫长的梦境,又没有丝毫印象与线索。
也说不清楚是自己的幻觉或者真实,秦珏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足与身体,但渐渐有一股甜腻到让人作呕的香味混杂着难以掩盖的血腥味充斥到脑中。
血?
不,这甜味是什么……
秦珏企图唤回一丝清明,想要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却只依稀记得一片火光,还有难以名状的喜悦与满足让他沉溺不可自拔。
慢慢忆起自己似乎是在喝酒,和什么人,为了什么而痛饮,可原本酒量不凡的他,不知道何时开始觉得浑身燥热头脑麻木,眼前有一些什么映像,然后又变作混沌一片,不知所谓。
到底,是什么……
不,这味道……
“醒了啊?”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自己的面上,秦珏用尽力气才微微张开了眼眸,果然眼前的脸孔就是自己的义弟,杨倚天。
秦珏自认并非英俊不凡之人,而杨倚天,这个他一路看着长大,小自己八岁的义弟,却是叫人眼羡不已的俊美美青年,刻眉画颜挺拔若松,若非他一心向剑,教众之中西域之内多少女子会为他断肠亡魂。
但当秦珏看清楚这样一张俊美脸孔就与自己眼观眼鼻对鼻,呼吸交织的时候,却不禁一阵莫名恶寒。
杨倚天俊美的面孔在笑着,残忍而让秦珏感到陌生,从他若精心雕琢的眉间向着左右脸颊滑下汩汩鲜血,也叫秦珏瞬间想起了什么瞪大了双眸,却偏生没有线索可循。
“倚天……”
秦珏才开口,就惊讶着自己的声音如此嘶哑干涩却偏偏自己感觉不到一丝喉头的疼痛。
到底……
秦珏没有时间多思考,他头脑发胀,四肢酸软无力,只能疑惑地想要看清楚现在的状态,却在下一刻后悔着,不,该说是他用着他这仅存在世的最后的时间里都在后悔着,后悔着为何自己没有就这样死去,不必再看见任何事任何人!
秦珏的身子麻木无知觉,和义弟杨倚天面面相贴的样子叫他有些为难尴尬,可惜行动不能自如只能稍作低眼,却发现,此刻的杨倚天衣衫不整,肩胛心口全是抓痕红印,血液和未知的浊液凌乱散落,再低眼自己这会儿竟然也是几近全然赤裸!身上也一样布满抓痕齿印,血痕和浊液遍布叫他立刻醒过神来!
不!不!!
不!!
杨倚天像是要叫他看清楚此刻的模样,故意抬起了自己的身子,秦珏双眼发红地看着,看着自己与杨倚天,与自己的义弟赤裸相对的姿态!
不!
不!!
身体余留的撕裂般的疼痛和被碾压过般的酸软,特别是某处血液的聚集狂潮般的热力和刺痛,不……
秦珏呼吸一窒,分明此刻身子没有半点感觉,可脑中却冒出许多景象来!
一个人影在另外一个人影身下疯狂地求索,疯狂地扭摆着腰肢,不知羞耻地发出让人赧颜的呻吟,粘稠的汁液在二人分分合合又似乎永远不会分离的身体之间抽离出无数淫靡的银丝……
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不!!
不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杨倚天却没有放过已经被这背德而淫乱景象吓到呆住的秦珏,故意抽动了两下腰身,仿佛为了让秦珏确认一下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残忍地笑出了声。
“想起什么了?”
“不……”秦珏疯了一样通红了双眼,下意识要逃开杨倚天的身下,却发现自己脚边横躺着一双雪白的光裸的美腿,那样熟悉!
不!不!
秦珏想要闭上眼,可双眸不听使唤地顺着那双腿往上看去!
不!那曼妙熟悉,白皙如雪,此刻却浑身混杂着血液,双眼空洞无神,满脸泪痕血迹,乌发散乱,赤裸无遮的,不会,不会是颂娜!不会是他贤惠美貌的妻子!不会!
秦珏不可置信双眼刺痛,脑中却有更多可怕的景象涌出,分明愤怒与悲伤已经让他无法呼吸,身体却不知为什么依然麻木不仁,丝毫不能听从他而行动,只有似乎已经裂口的双眼越过那曾让他如此迷恋的妻子的身子,他看到了更多,更多的血迹!
是的,今夜本是他,本是他秦珏成为九莲宗的宗主,教众欢聚一堂围坐篝火边欢声笑语饮酒作乐,此刻,篝火依然熊熊燃烧,可围坐在旁的,却是一片碎尸!!
断手断脚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位教众或是长老,血肉模糊的尸体或相籍或散落,满眼只有赤红的鲜血,凌乱的血肉!
秦珏疯狂了,他也希望自己疯狂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明前一刻他们还在举杯畅饮大口吃肉,为什么下一刻就变作血海地狱一片死寂!
秦珏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愤怒,绝望,恐惧,脑中却渐渐想起了一点什么,可难以置信的,甚至是让他痛恨和不可思议的,他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似乎想起来失去意识之前所有人都笑得那样开怀到叫人害怕的地步,就好像是……就好像是……
“想起了什么么?”
杨倚天的话又响在秦珏耳边,话语里充满了调笑的意味,说话时候杨倚天更是暧昧不已地舔了舔他的脸颊,秦珏也才注意到自己的脸上也全是不知道谁的血液。
“不……”忽然再度意识到二人的姿态,秦珏企图抬手推开紧贴着自己的杨倚天,然而好不容易动起来的双手却只微微向上摆了摆,秦珏绝望地低眼,竟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也全是鲜血!
“我……”秦珏不敢去想,更不愿去想。
可惜杨倚天并没有任何怜悯,看穿了秦珏的心思,残忍笑着,再度故意摇摆着腰肢,开口道:“猜一猜,到底是谁的血呢?是我的好妹妹颂娜的?还是帕沙长老的?还是你最崇拜的义父杨楮曜的?”
秦珏吓得脸色剧变,猛然抬眼看了看地上不知死活的妻子,扫了一眼周围满布的尸首,猛然发现义父的尸身就在篝火旁边,而那颗七窍流血的头颅竟然被一把长剑钉在自己的身边不远!而那柄长剑,赫然就是杨倚天的佩剑!
不,这一切难道真的都是……不……
秦珏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倚天,杨倚天那俊美脸颊残忍笑着,喉口发出低低的咕哝声,一边舔着秦珏的脸颊,一边用更为残忍的言语仿佛要将秦珏千刀万剐:“再猜猜,到底是谁呢?是谁笑着挥剑杀了这一群老不死的东西,是谁砍下了那个老头子的脑袋?是我,还是你呢?”
秦珏眼前模糊火热,泪和着血汩汩而下,脑中因为杨倚天的话闪过越老越多的景象,有一个人笑着挥舞着长剑,还是有两个人笑着挥舞着长剑,疯狂地砍着……是的,笑着,回忆起这份景象的时候,秦珏痛恨着心中莫名的满足感!不,那不是他!不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做出这一切的怎么可能是他!!
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
秦珏渐渐回忆起来,那个时候,是的,那个时候,原本因为醉酒而有些头晕目眩的他,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愉悦,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幻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可他却清楚记起来那个时候的愉悦!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笑着,都和自己一样愉悦而混沌着,然后又听到了什么……
“……”
“……”
“……孽畜!……”
“孽畜!你做了什么!!”
“孽畜!!你到底做了什么!!”
“孽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孽畜!!!”
那是义父的怒喝,是义父悲呛的嘶吼!
可是,那是对着谁?对着自己?对着谁?
还是,对着哪两个人……交叠而淫乱的两个人,三个人……
秦珏不想再去回忆,只想要脑中的一切都停下来!停下来!!
杨倚天又开始故意抽动着腰肢,这一次,秦珏感觉到了什么,可他不敢去想,杨倚天的笑声又贴到了他耳边:“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想起来,刚才是在我身下愉快地叫着我爹爹,一边求着我更用力地疼你?嗯?”
秦珏这一次眼中依然只有恐惧和绝望,脸上却扭曲出来一片痴笑,然后脑中忽然一切都清明起来……
都醉了,不知道酒筵到了什么时候,所有的人都醉了,脸上笑着却没有发出声音的笑着,恐怖的静寂似乎预示着一场噩梦的开启。所有人都不能动弹仿佛被什么美梦和幻觉吸引,打破一切的就是义父的嘶吼,然而却于事无补。所有人,除了一个人,那个俊美的让沙漠晴月都失色的男人狂笑着,在义父的嘶吼声中,在众人失神落魄的笑容中,开始了他的残忍。
交叠淫乱的是自己!是他!是妻子!在众人渐渐回神却无法动弹只能围观中,仿若畜生发情一样狂乱交媾求欢的是自己,是他,是妻子……血肉飞溅之中的是自己!是他!笑着挥砍长剑,切下忠诚于自己忠诚于九莲宗的教众们的是自己,是他……割下被气得七窍流血怒骂到声音嘶哑的义父头颅的,是……
秦珏笑了,仿若被破坏的人偶一样,双眼空洞地笑了,就像躺在地上的妻子一样,仇恨愤怒耻辱,什么也感受不到一样,秦珏笑了。
杨倚天看着他,残忍而满足地笑着,猛然离开了秦珏的身子,却又一把抓过他的长发将他扯到自己面上来,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喜欢么,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哦,哥哥,这‘青鬼壶’的滋味,可好?”
青鬼壶?!
——青鬼壶,物如其名叫人心惊胆战的毒物。沙漠之中凄凉荒芜,绿洲之外能够见到的活物极少,植物也难得一遇。这“鬼壶”在吐蕃沙漠其实是常见的一种表皮泛白的植物。沙漠之中朝不保夕,许多旅人也曾以这名为“鬼壶”之物充饥,除了味道苦涩难以下咽以外也并无异常。但是传闻若是这鬼壶经过雨夜,便会变成靛蓝色,若是食用虽然不会让人死去,却会叫人四肢麻痹肺腑无知,更会让人产生幻觉陷入疯狂失去理智。
秦珏的表情凝滞了,似乎也总算明白这一切,这个噩梦的始作俑者果然就是这个让他这样溺爱宠爱过的义弟,可……可杨倚天怎么会有这一味毒药,可……
“为什么……”
——因为颂娜?因为我迎娶了你美丽的唯一的妹妹为妻?因为宗主之位?因为我拿走了本应该属于你的九莲宗宗主之位??
杨倚天微微抬了抬眉头,终于收起了从始至终残忍的笑容,赤裸着身子,走向了依然熊熊燃烧的篝火,冷眼看着被长剑钉在地上的自己的父亲的头颅,喃喃道:
“是啊,为什么呢……”
第二天,担心彻夜未归的几位长老的家人和亲信来到了新任宗主的宅邸,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惨剧,宅邸内外的人全部被残杀,熄灭的篝火周围残尸满布,血迹斑斑,老宗主首身分离,新任宗主衣仅蔽体自刎而亡,原少宗主杨倚天下落不明。而在这炼狱边缘呆立的,是身着单衣的年幼的少宗主,秦逍。
那一年,秦逍六岁。
【待续】
作者闲话:
来回调整了数次,似乎终于达到发出来的标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