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寐春宵 第一卷 不寐春宵【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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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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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这一躺便是到了黄昏,岚痕醒来时,烈锦兮还在睡。熬了一夜此时终于有了点精神,岚痕以手背去试了烈锦兮的额头,觉出低烧已有好转。这才忽而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任由他胡来,原该是先请了大夫看看才是。
心思这般一动,岚痕披了衣服,轻手轻脚出了门。
屋外晨曦灼灼,半边火红,已是暮色垂微。岚痕唤了鸽欢,要他依伤寒的方子抓些药来煎了。鸽欢退下后,岚痕倒是睡意全无,索性披衣在园中闲逛。可每走一步,就想起昨天夜里,烈锦兮就是跪在这里,受着风露,饮着凉酒,心里没来由的就不爽快。
壬时,烈锦兮醒了,岚痕扶他喝了药,许是烈锦兮真的累着了,居然又这么沉沉睡去。岚痕就这么静静守着,中间朝子琴和沐青初一起来看过,烈锦兮不醒,他们也不好打扰,只是垂手站在床边立了一会子。岚痕注意到,朝子琴看烈锦兮的时候,眼睛一直是红红的。
“老王爷也不是第一次来抓躲懒的爷,怎么这回爷非要与他对着干?”沐青初听闻事情的始末之后,有点疑惑。
朝子琴却是红着眼拉了岚痕到一旁,小声说:“我就说了爷喜欢你,看吧,这都是为了你呢。”
岚痕听着,不知如何回话,只觉得胸口哪里堵得慌。
二人走后,岚痕一个人坐了很久。这方案几平日里总是烈锦兮倚着喝茶,今日那人躺在床上,岚痕却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忽然念头一动,想到今日来看病的老大夫,岚痕心里仍觉得不安,起身披了衣服想去问问烈锦兮的病情。
老大夫这时候早已经睡下,见是安稷王府的倌儿,知道小王爷宠他,连忙爬起来又与岚痕说了一道。
岚痕听大夫许诺了并无大碍,只是风寒加上彻夜积劳,这才睡得多了,终于放下心来;又听说小王爷近来整日地动用心思,脾胃因郁结不快有伤,觉得自己都有点儿郁郁起来。
从老中医那里回来,岚痕一入园子,就看到前堂的烛火亮的通透。他走时烈锦兮还在熟睡,故而只留了细微的一盏油灯,现如今这般通明,只能是烈锦兮醒了。
这夏末秋初的风忽然就变得清新起来,岚痕心头莫名轻悦起来,步子也快了。推开半掩着的雕花折门,正对庭院的屏风已经撤去,檀木的案子上,裹了鹅黄色衣衫的男人拢着袖口,正在岚痕尚未用完的桃花笺上描画着什么。
见岚痕进来,低垂的眉首抬起,点漆似的眸子弯成好看的弧线,唇角如往日的春风笑意,好不风流:“你回来了。”
喉头梗了梗,岚痕想了片刻,只淡淡吐出三个字:“你醒了。”
烈锦兮敛了眉色,继续在桃花笺上勾了几笔,复而取来印章按了,对岚痕道:“来看看。”
岚痕不知烈锦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地看着烈锦兮,上前,而桌前之人只是盯着他的脸笑。岚痕顺着烈锦兮的指示,低下头,却见桃花笺上绘着写意的一副画:
明澈的月华如水,沉鸢庭中草长莺飞,锦衣之人跪在院中,背影半笼着微寒。他的身后,身形颀长的少年亦是背影,只是略透出些清冷来。少年眉目低垂,虽只露出小半的侧脸,却能看到清冷中还敛着温柔。画中的少年微微弯腰,正将一件衫子披在跪地之人的肩上,自己却只一件单衫而已。近景是一株孔雀草,期间错落着几朵翠菊,愈发将二人衬得温柔和合。
月下披衣,虽算不上情意缠绵,却意外地和谐温馨,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举动,衬在这画里,却让岚痕看得有些动容。
脸皮薄的少年脸上有些发烫,看着这画,桃花笺的素纸泛出春桃浅色,丹石墨点染勾描,点提亦皆是情谊,心头忽而暖了起来。
腰部此刻被人从后揽住,整个人都被拥进还有些低烧的身体里,耳鬓厮磨,带着异样的温度,连惯常听的声音都有些沉郁起来:“喜欢吗?”
岚痕轻轻点了点头。
“真好,你能喜欢。”烈锦兮从背后抱着岚痕,双手把玩着他腰带上的带钩,“岚痕,你做什么本王都记得。你一点儿的好,本王都看得欢喜。”
岚痕不答话,任由他交颈低语,复而一一吻过他的脸颊、耳垂。耳尖被这风流之人含住,细细舔舐,轻轻含咬,腰带上的珠子也被指甲扣得出声。岚痕被他抱着,自然能感觉到他胯下那物渐渐硬了起来,顶在自己腰上,让人一阵脸红心跳。
烈锦兮搔着他的下巴,在岚痕耳边哈气,声音里多了几分磁性:“可以吗?”
岚痕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
带钩上暗红碧玺的带扣被勾开,兀自落在地上,腰带的结子衣被轻易解开,衣衫松散,手也顺势从领口探了进去。岚痕觉得腰上抵着自己的那物愈发明显起来,所幸转身,坐在檀木的桌子上。烈锦兮心里暗喜,分开岚痕双腿,将自己贴近上来,两人胯下便隔着衣料触在一起。同样的触感,双双都变得愈发肿胀,岚痕红着脸别过头去,被烈锦兮捧了脸覆上冗长的深吻。
烈锦兮散了岚痕胸前的衣衫,半褪半遮之下,诱人的白皙肌肤透出情欲的粉色。两腿之前的好看花茎已经昂扬起来,如娇艳欲滴的荷包,烈锦兮轻声赞着好美,低头吻了上去。
“脏……”岚痕身手推他,却抵不过烈锦兮舌尖酥麻的触感,忍不出齿间渗出低吟。烈锦兮被这声撩拨,加快了吞吐的频率,舌头在要命的地方打着圈儿,推搡的动作也变得欲拒还迎。
眼底蒙上水雾,岚痕终于败下阵来,释放在烈锦兮口中。
烈锦兮坏笑着抬头,舌尖舔了舔还挂在唇角的白浊液体,邀功似的看着岚痕。岚痕脸都要红到脖子根去,任由烈锦兮拉了自己的手,伸入对方下摆。
烈锦兮胯下的巨物比他记忆中还要滚烫,只是握着,就足让他脸红心跳。两腿被抬起、以张开的姿态蜷曲踩在桌檐上,最羞耻的部位展露在烈锦兮面前。
当私密的花园端口被手指叩开的时候,岚痕羞耻得几乎要把脸藏在肩头。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烈怀也焦灼的声音:“哥!十八皇子暴毙了!”
这个消息如平底惊雷,生生将两人的动作勒令止住,原本的情欲之气一扫而光。烈锦兮的眼底什么看不分明的颜色沉了沉,缄声不语。
岚痕道:“十八皇子不是被定远王世子接到府中了,怎么会突然暴毙?”
烈锦兮不答,叹了句“扫兴”,冷冷对着门外道:“知道了。”
人在定远王府上居然会出了这样的事,看来,这京畿上都离变天的日子也不远了。
烈锦兮叹了口气,复而将岚痕的手拉到自己胯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用手吧。”
岚痕顺从地点头,替他用手解决了。
烈怀也在门口等了许久,见里面长兄不回话,问:“哥?你在里面干什么?”
烈锦兮看了眼褪去红晕的岚痕,答说:“做决定天下的大事。”
若是平时,岚痕肯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可今日见他说着这样的话,眼底却比往日更加凝重。
烈锦兮替岚痕系好衣带,自己理好衣冠,推门出去。只见门口的烈怀也不过穿着单衣,连披肩的衣带也是歪的,便知他得了消息就立刻赶来了。沉声道:“书房议事。”
烈怀也颔首,先一步转身往他处去了;烈锦兮回头看了眼还立在房中的岚痕,似有愧意,继而遂烈怀也一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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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锦兮这一去议事,直到凌晨丑时才回来,岚痕不好问他什么,只给他沏了杯茶。
烈锦兮把玩着茶杯,看着浮在上好汤色中的水纹,轻声道:“岚痕,要变天了。”
岚痕闷闷“嗯”了一声。
烈锦兮抬头看他,点漆的眸子沉如黑曜石:“你放心,妄论发生了什么,本王必定护你周全。”
岚痕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事情有变,那就有许多繁复的事情需要处理。烈锦兮的时间并不多,他要岚痕研墨,即刻就修书几封,命人送给要紧的人去。
灯影下的烈锦兮专注的模样,比较往日的风流不羁,更多了内敛,岚痕一边磨墨,一边盯着烈锦兮束发的金冠出神,只觉得此刻的小王爷格外好看,忍不住就低头在他侧脸亲了一口。
方吻下,岚痕就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吓到了。正要逃开,却被烈锦兮转头,在唇上小啄了一下。
小王爷眉目都在笑,拉着他的手,虽然眉梢有些疲色,却仍掩不住往日的意气风发。他直盯着岚痕看,像是要把他盯到眼睛里:“岚痕,本王昨夜说的、那天骑马巡游说的,都是真心话。与本王一起策马看天下,可好?”
岚痕心里猛地一跳,瞬间瞳孔放大,他觉得自己明白烈锦兮的意思,可是又不敢确定,只是轻声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言语里像是疑问,更多的却像是急于想要证明什么。
烈锦兮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本王不要你当什么男宠,本王只想与你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
午夜的风如低叙,岚痕被缭乱得心思动乱,心里原本坚硬的什么东西发出碎裂的声音,所有的感官都被那声音遮蔽了。
烈锦兮后面再说什么,他都听不见,惶惶回过神来,只记得最后一句:“岚痕,做本王的发妻可好?”
清冷的人性子里也腼腆,岚痕慌张地脱了手,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夺门逃了出去。
烈锦兮在屋中托头望着岚痕素衣的背影,不明白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看了片刻,余光撇到手头浩瀚如海的工作,想着明明有美人在侧而不得,叹了口气,继续埋首干活。
刚过卯时,皇都就传来发丧的号角,紧接着,丧幡白布就盖满了都城的琉璃金顶;几队骑兵带着消息从午门跨马奔出,其中一骑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安稷王府。
一身丧服的来者是御驾前的卫兵,连宣读的文书都是黑墨缟素:“汉王五十七年,卯时一刻,陛下殡天,举国哀恸,万民服丧。因后继无人,兹事体大,依法度,代以天人,宣,安稷王烈锦兮火速入宫,不得有误。钦此。”
“臣接旨。”
烈锦兮拜受了文书,连忙带了贴身的小厮,火速赶往皇城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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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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