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四)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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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kkey被阿蓝禁足卧床休养,对方扔了本厚厚的日志和一台电脑让他解闷看。而乐少锋每晚都被阿蓝赶回自己房间睡觉,他知道阿蓝误会了什么,可是有口难辨,又担心Pakkey伤痛药瘾难受,夜里总是偷偷去看。这晚乐少锋不知不觉地走到Pakkey房门前,站了好久,细心静听,里面并没什么声响才放心转身离开。却发现阿蓝倚在墙边,乐少锋一惊,那人已经欺身上来,把他压在墙上说:“狼狗仔,你有梦游症?”
“我喺惊Pakkey药瘾发作。”乐少锋挣脱开阿蓝,不满地回答,自己再怎么欲求不满也不可能不顾那人身体乱来。阿蓝眯着眼睛盯着乐少锋,好像不相信,毕竟他亲眼看到乐少锋在脱那人裤子,睡在一起的时候那人衣衫大开,可见这只饿了一年的狼狗是多么的饥渴。乐少锋也懒得再和阿蓝胡搞蛮缠,他话锋一转问道:“佢药瘾发作嘅时候好辛苦,有冇咩嘢可以取代止痛药,发作时候可以食?”
阿蓝长叹一声,这儿是离岸岛,各种物资都不像曼谷那样容易入手,何况雪姨下死令Pakkey痊愈前无人能离岛,怕泄露藏身地点。而雪姨和兄弟也不知道Pakkey止痛药上瘾了,为了稳定人心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阿蓝揉揉眉心答道:“呢度嘅村民有自酿度数好低嘅水果酒,我睇睇得唔得。”
“酒,会唔会唔好?”乐少锋担忧地问。
“好过烟,或者你。”
乐少锋很有冲动一拳打歪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他瞪大眼睛张开双唇想要辩驳,但转念一想越说越糟,阿蓝嘴里就没有正经话。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他,对方有恃无恐,扁扁嘴拍拍乐少锋的肩,打着呵欠回房去了。
乐少锋气鼓鼓地回房爬上床,愤慨地想着阿蓝怎么能把自己看成那种不知羞耻的人,半夜才睡着。起来已是第二天正午,海风满屋,一室明媚,斑驳阳光慵懒地摇曳,野猫蜷缩在草丛里睡觉,空气都是懒洋洋的。大家刚吃过午饭,有些在晒太阳,有些在玩游戏,阿蓝不知所踪。乐少锋在厨房找到自己那份饭菜冲冲吃完,正准备去看看Pakkey,却看见白衣人走了出来,穿戴整齐似是要外出。
“大佬你要去边?”乐少锋压低声音问。白衣人没理他避开其他人径直走到后门,乐少锋赶紧跟了上去,扯着他手臂着紧地说:“你伤未好,要静养,唔好到处走。”
白衣人挑眉赌气甩开乐少锋的手臂:“你咁听阿蓝话,去叫佢大佬。”乐少锋看着大自己一轮的人却像小孩子一样使性子,哭笑不得,这样的大佬仿佛是在向自己撒娇,想要把他揽在怀里压在身下。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呆立原地,绮丽阳光下素白的背影耀眼生辉,带着温暖的热度和阳光的味道。乐少锋用力摇摇头,追上了白衣人,拉住对方的手,细细描绘着他的眉梢眼角。
“跟嚟做咩?”
乐少锋看着他脸上隐忍难耐的神色知道药瘾发了,柔声说:“你喺大佬,你去边我跟去边。”
白衣人没再避开他的手,二人牵手漫步在安宁的海岛上。阳光烂漫,清风和煦,碧空中的云朵像是甜甜软软的棉花糖,岛屿上的花草枝繁叶茂,在正午艳阳下色泽光鲜,剪影流转,像是未干透的水彩画,浓郁的水色要流出画面一般。乐少锋没有问对方要去哪儿,只是静静地捉紧宽厚的手掌。
白衣人似是很熟悉这儿的道路,穿过花丛矮树林,来到崎岖的礁石前。乐少锋停下脚步有些犹豫,这人重伤才养了半个月,若是闷得发慌出来走走也好,但这片礁石,就另当别论了。他温言软语地劝说:“大佬。。。”对方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才开口叫了一声就被打断:“又话我去边跟去边?”
乐少锋轻叹苦笑,感觉药瘾中的大佬像是个任性的小孩,家里门禁太严偷跑出来玩。一向成熟稳重的人闹起别扭来另有一番滋味,让乐少锋心里痒痒暖暖,很是想圈住亲昵。但这段路的确不好走,担心他动作太大拉开伤口,明知会被嫌弃还是开口叮嘱:“小心啲。”
白衣人瞟了乐少锋一眼,让他跟在自己身后走,不徐不疾地前行,稳稳妥妥地避开凹凸不平的石头,落脚点都是平路一般的山石,仿佛对这片地形熟稔于心。来到礁石尽头,是一片海阔天高,这儿视野没有任何限制,满眼都是深深浅浅的蓝,无边无涯,静谧恬适,仿佛至身于苍穹之中。白衣人找了块表面光滑的岩石施施然坐下,伸展着长腿,随着波涛拍岸脸上烦躁的神色渐渐散去,眼底恢复淡然温和。乐少锋与他并肩而坐,握着他的手,看着身边人躁动的表情变得安宁才缓声问:“你以前嚟过?”
白衣人凝望着遥远的海平线,缓缓点头,思绪漂浮回16岁那年,父母双亡,逃难到这岛上。时常一人坐在这片山石上,只有风声知晓仇恨,唯独海天包容痛苦。后来雪姨利用贾警司牵制叛徒,自己得以回去报仇雪恨,夺回吉运。再后来生死叛离见多了,万物都只是轮回上微不足道的存在,背叛和死亡更是这长空艳阳下最普通不过的事罢了。十几年一个轮回,昔日帮助自己的人如今变成了加害人,当初孓然一身现在还有重要的人陪伴身侧,只是一切又得重新开始。白衣人长长吁了一口气,回握住乐少锋的手,侧头看向他,柔声道:“你喺唔喺要报仇。”
乐少锋一时无言,他不知道为什么白衣人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而他的语气也不是询问,已经肯定自己是要报仇。乐少锋没有回答,他知道现在吉运已经不存在,还留在曼谷的兄弟各散东西,地盘也应该由徐爷掌管了。而且徐爷和贾警司勾结的话就形成了曼谷黑白两道最大势力联盟,现在这边Pakkey伤没好,带过来的兄弟算上自己也只是十几个,若论报仇,简直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哥哥的惨死又再浮现眼前,当初以为是Pakkey下令才心死成灰,现在知道一切皆是误会,仇恨的花朵再度绽放。
“等你伤好晒,我先翻去报仇。”
“你自己翻去?!你已经计划好晒?”白衣人蹙眉问道。
乐少锋低头不语,他没有计划,只是不想Pakkey再冒险。白衣人扳过对方双肩,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缓声说:“我睇过你哥哥嘅日志,佢好小心谨慎。三合徐爷应该未知道佢嘅事,好可能喺贾警司嗰边交佢出去,作为合作嘅诚意。”
白衣人感觉到掌心下的肩膀微微发抖,他轻轻把人拥入怀中,抚摸着熟悉的脊背,柔柔低语:“我会谂办法,你自己唔好乱嚟。宜家强弱差距太大,我哋要耐心等时机,既然贾警司会杀我灭口,以后亦都会杀徐爷灭口。你唔好急,人坐得越高就越惊失去,佢等唔得几年就会郁手。”
乐少锋心中情绪纷乱,横冲直撞,鼻尖抵着白色衣领,淡淡檀香萦绕身侧。他把头埋在温暖的肩窝里,感受着颈侧大动脉的律动,慢慢平静下来。白衣人见他不答话,担心他不愿意等这么久,会鲁莽行事。拉开一些二人的距离,凝视着黑润的眉睫,软声哄道:“乐仔~应承大佬,唔好自己去。”
乐少锋注视着白衣人眼底的温柔,双手攀上山脉一样的肩背,颔首答应:“我应承你~。大佬你养好身子先,唔好伤神谂呢啲嘢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二人在浓浓淡淡的蓝色中依偎相拥,白衣人的手抚上怀中人后脑,对方眷恋地磨蹭抚擦,温柔的海天包裹着身影双双,潮湿的海风诉说着情深款款。好一会乐少锋才不舍地抬头低声说道:“风大,唔好吹亲你,我哋都喺翻去。”过了药瘾的人恢复了沉稳,不再说气话,点头答应,二人原路返回。青空薄云,花开蝶飞,缓缓归家。
然而,庄园后门青青篱笆围栏边上,等待着私奔出逃二人的是怒气冲冲的娃娃脸。
粤普互译
狼狗仔,你有梦游症?——同
我喺惊Pakkey药瘾发作。——我是担心PK药瘾发作。
佢药瘾发作嘅时候好辛苦,有冇咩嘢可以取代止痛药,发作时候可以食?——他药瘾发作的时候很辛苦,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止痛药,发作的时候可以吃(用来缓解药瘾)?
呢度嘅村民有自酿度数好低嘅水果酒,我睇睇得唔得。——这儿的村民有自酿度数很低的水果酒,我看看适合不适合。
酒,会唔会唔好?——酒,会不会(对身体伤势)不好。
好过烟,或者你。——比起烟或者你,(水果酒对PK身体)要好得多。
大佬你要去边?——大佬你要去哪儿?
你伤未好,要静养,唔好到处走。——你伤没好,要静养,不要到处走。
你咁听阿蓝话,去叫佢大佬。——你这么听阿蓝的话,去叫他大佬吧。
跟嚟做咩?——跟着我干什么?
你喺大佬,你去边我跟去边。——你是大佬,你去哪儿我跟去哪儿。(上穷碧落,下踏黄泉,与君共。)
又话我去边跟去边?——又说我去哪儿就跟着去哪儿?
小心啲。——小心一点。
你以前嚟过?——你以前来过(这儿)?
你喺唔喺要报仇。——你是不是要报仇。
等你伤好晒,我先翻去报仇。——你伤好了我再回去报仇。
你自己翻去?!你已经计划好晒?——你(居然)要自己回去?!你已经有计划了?
我睇过你哥哥嘅日志,佢好小心谨慎。三合徐爷应该未知道佢嘅事,好可能喺贾警司嗰边交佢出去,作为合作嘅诚意。——我看过你哥哥的日志,他很小心谨慎。三合徐爷应该还没知道他的事,很可能是贾警司把他交出去,作为(与三合合作铲除吉运)的诚意。
我会谂办法,你自己唔好乱嚟。宜家强弱差距太大,我哋要耐心等时机,既然贾警司会杀我灭口,以后亦都会杀徐爷灭口。你唔好急,人坐得越高就越惊失去,佢等唔得几年就会郁手。——我会想办法,你自己不要乱来。现在强弱差距太大,我们要耐心等时机,既然贾警司会杀我灭口,以后也会杀徐爷灭口。你不要急,人坐得越高(权力越大)越怕失去,他等不了几年就会动手(灭徐爷,这样就可以趁机回去复仇)。
乐仔~,应承大佬,唔好自己去。——乐仔~,答应大佬,不要自己去。
我应承你~。大佬你养好身子先,唔好伤神谂呢啲嘢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答应你~。大佬你先调理好身体,不要费神想这种东西(策划复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风大,唔好吹亲你,我哋都喺翻去。——风大,不要吹坏你,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