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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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批的这块地,两人快走出城,才找到地,那是一块废地,上面堆满了杂物,前面有桑后面有槐,这地方建房子太晦气,而且位置又偏所以一直被搁置,左邻右舍都见不到一个。可对秋云而言这地方正好,见不到人施展法术方便,响指一打,简单的小瓦房立刻拔地而起。
也许是和秋云一起住久了,看见屋中的床,一春下意识的打地铺,铺到一半就被秋云拽着回到自己屋去了,连同那床还没铺完的被褥。当然还有舔爪子的红烧肉也一并扔到屋中。
那一晚有了单独小间的一春睡得格外不踏实,每次想去秋云的屋看看,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句,你不睡我还要睡的警告,只好将挺着的身子贴到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抓抓红烧肉脑袋上的毛。
天还没亮,一春就听见屋外有动静,从窗户看去,一个身穿官府的人正和打哈气没睡好的秋云说着什么,秋云明显有些不耐烦,那些人好说歹说,才见秋云极为不耐烦的连连点头,最后进屋将官服一披打着哈气揉着睡眼,在其他人极为不爽的眼神中和他们一同离去。
一春又抓了抓红烧肉脑袋上的毛。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自己,该做点什么呢?对,应该先吃饭,但,吃什么?
刚想着,一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得他手一松将红烧肉扔在地上,梵音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僵尸脸,而且和僵尸一样不带一点声。
梵音一向利落爽快,拿出一个布袋递给一春:“给他。”
不用说,一春也知道他是谁:“这是什么?”
“给他。”
再次的重复让一春有些不好再问,接过东西嗅了嗅,一股香气扑鼻:“你为什么不自己给?”
“你给!”
一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想了想:“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
和梵音在一起极容易冷场,一春还准备说些什么,屋外又有了动静,和上一批人不同,个个腰间佩刀,面色俊冷。明显是从宫里来侍卫。
“保重!”一春还没回过味,梵音已经离开,屋外的几个侍卫一字排开,其中为首的将佩刀一拱:“穆大人,在下奉皇令接您进宫。”
一春看了看脚边舔爪子的红烧肉,沉思片刻,将它抱起,推门而出。
秋云一向喜欢睡觉,大清早被人捞起来,他有些不爽,一路上打着哈气,进皇宫前,官服都还披在身上,头发还没梳,身边的官员劝了几次都没用,碍着秋云的脾气谁也不敢再劝。
按理说衣冠不整的人禁止进入皇宫,可秋云不仅进去了,而且还冠冕堂皇的进了皇宫,这一路有人拦,可没有人死拦,本朝这么多年,谁见过几个官员去请一个新人上朝的道理?有点眼色的人都尽本分的劝几句也就作罢。
大殿中浩浩荡荡的站了几百号人,文官一边,武馆一边,秋云一进门就是众人的焦点,要问原因,很简单,他太墨迹,不仅迟到了而且还衣衫不整。
百官已经到齐,公治修还没到,秋云极为不敬的打着哈气,将身上的官服往里拽了拽在他人的指引下站在指定的地方。
周围的官员都极为不快的打量着他,但碍于皇帝没来,也不好先发作,只能送其白眼,秋云倒也不在意,甚至还不客气的舒展筋骨,活动身体。
长孙慎扭头看着扎眼的秋云眉头微皱,摇了摇头。片刻后,宫人一声上朝,公治修缓缓登上龙椅,手臂一抬,百官纷纷跪下请安,唯独秋云还眯眼打着哈气。这一下,众人可发了飙。
“秋云,朝堂之上,为何不跪?”
“殿试的时候就如此放肆,如今还是如此,衣冠不整,睡眼迷离,眼中可还有皇上?”
“这是大殿之上,百官在此,你一个小小的掌故怎么目无朝纲?”
面对如潮的指责秋云有些不耐烦,将官服随意往袖中一套:“喊什么,这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来上朝本来就没天理,昨晚放了一晚上烟花,我根本没睡好,而且上次在殿试上我就说过我腿有毛病,皇帝既然决定用我,还把我留在朝堂,那他必然是知道这点,他都没说话,你们就在这七嘴八舌,到底是谁目无朝纲?一个个天天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秋云不过一个新人,还是只是一个小小掌故,这一句话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彻底惹恼了这些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开始指责,很有趣的是,文官这边一个个口沫横飞的指责秋云,武官那边却脸色厌恶,对这种口水仗极为没兴趣。争吵了一段时间,有武将终于不耐烦,怒目一瞪:“够了!今天朝会,有完没完?不他娘的就是一身官服吗?皇上都没说话,你们干什么?他娘的今天早饭吃多了?他奶奶的,吃多了陪老子去校场!”
说话的这位是车骑将军,轮品数为正二品,四十多岁了,说话中气十足,这一嗓子,那些叽叽喳喳的文官都不吭声,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等到众人都吵完了,公治修才冷着脸开口道:“各位爱卿,吵完了?”
众人沉默,公治修这才将视线转到秋云身上:“你膝盖弯不下去朕知道,但这衣服总要穿好,你皮头散发什么样子,发冠呢?”
“太丑!扔了!”
公治修眉头蹙的厉害,被这人气已经不是第一次,这种人属于标准的给脸不要脸还蹬鼻子上脸的类型,而偏偏还奈何他不得。
可不想,秋云的这句话却引得这位车骑将军哈哈大笑:“我还以为就我一人觉得发冠丑!看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这几句话一说,让秋云对这个中年男人也多了些好感,朝堂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奇怪,这一下这些人只是涨红着脸,更不敢说话,谁要说这句话的不是那就是和车骑将军对着干,他不是好惹的人。
“这世上的东西岂能尽如人意?这些发冠,勿板,官服的制作都是有考究,代表了朝廷的威严,和美丑无关。”
公治修的声音不算大,可也许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说出来倒带了几分威严,秋云也知道要在这样下去就太不给公治修面子了,一打响指,刚才衣冠不整的他,立刻官服发冠加身,这和变戏法一样的手法更是让众人吸了口凉气。私下都低着头嘀咕。
此时,曹参上前弯身对公治修道:“皇上,边关来报,胡人对沧州的几个县进行了偷袭,今年水草不好,所以这些胡人比平时更为凶猛。沧州在他们手中吃了不少亏,沧州本是苦寒之地,冬天了还在闹饥荒,希望皇上念其百姓可怜困苦,帮他们度过难关。减税放粮。”
公治修没有立刻作答,只道:“各位爱卿怎么看?”
长孙慎拱手道:“每年朝廷到要给沧州几百万两的银子,可到头来,沧州还是如此,沧州离胡人最近,水草丰盛的时候倒还好说,可要不丰盛沧州年年都会被洗劫,而且沧州土质不好,不适合种粮,经商最好,可因为战争频繁,没有稳定如何经商?曹丞相忧国忧民,臣并不反对给沧州发放粮草银子,只不过,比起赈灾,不如图稳,这些银子最好用于沧州军务的整治开支和城墙工事的修筑。”
话一说完,立刻有官员道:“沧州离京都最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话长孙太尉不会没听过,沧州将领各个彪悍,而且听说在当地口碑极好,甚至还有私下组建军队的情况,要是把银子给他们,不是打瞌睡给人家送枕头吗?”
“可朝廷的银子也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年年拨款,年年不见效果,朝廷哪有那么多银子?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的话丞相难道没听过?”
“那长孙太尉就不担心尾大不掉,祸起沧州?”
几句争辩下来便是站队,主簿上前一步接过曹参的话茬:“丞相说的不错,朝廷有的是银子,花钱买平安,比什么都好。沧州那地方种不出来粮食,只能砸钱!”
“为了避免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问题,沧州将领一般不会换,这样他们极容易在当地组成自己的势力,他们手中有枪杆子,在要有钱袋子那还不造反?”
“皇上,微臣认为丞相说的极是。”
百官三三两两的发言,秋云在一旁看着,他发现,朝堂中有一半都是丞相的人,而且文官占了将近八成,那些帮丞相说话的武将中大多是负责宫中宿营的侍卫将军,几个上将军虽然没有做声,但这些人之中肯定有那么一两个是和丞相穿一条裤子,怪不得公治修说他身家性命在曹参身上,说的还真不假。
虽然也有人站在长孙慎一边但势力太过单薄,而同为三公之一的琵霜却和他的小队伍一言不发,三缄其口。
公治修一拂袖:“各位爱卿的意见朕心中大概明白,但朕觉得长孙太尉说的不错,沧州这样拖着不是办法,但要治沧州要先治军。而且政军同治!这些年发给沧州的银子不少,可沧州百姓的日子却没有改变,这些银子哪去了?”
众人沉默,曹参一拱手:“皇上说的不错,可沧州本地的乡绅和将领相互勾结,要是治理不好恐怕会生哗变。”
“没错,而且沧州离胡人的地盘太近,要是他们趁虚而入,如何是好?”
公治修轻叹一口气:“秋云,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