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迷雾重重陷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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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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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亭把廖寒之领到了一处凉亭,四周虽有积雪,但凉亭里打扫的很干净。下人们端上了几盘菜,一壶酒。尧亭坐下,廖寒之担心石凳太凉,一摸才发现垫了一层毡垫。
“陪我喝酒。”
“啊?”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请吧。”
他的酒量是从小练的,高中时就和寝室的几个哥们儿在宿舍里喝酒打牌,酒量一路飙到大学,号称“千杯斩”。
“哈~我酒量好的很,今日就陪世子喝个尽兴。”廖寒之得意地举杯一饮而尽。
“可知这是什么酒?”
“呃……”他酒量虽好,对酒却没有研究,往往是来什么喝什么,管他什么酒呢。
尧亭看透了一般低头笑了一下:“此酒名叫鸳鸯醉,是陈氏酒坊的招牌好酒。”
廖寒之穿的很厚,但坐在冬日的院子里喝酒,还是觉得有些冷,于是一杯接一杯地猛喝,这酒不烈,喝到胃里暖和又不刺激。天色渐暗,掌灯的为他们点上了灯笼。烛光映照下,昔日尧亭俊朗的脸上,多了几分儒雅。
他忘了自己已经不是牧云中,好酒量早已跟着那副躯体不复存在了。廖寒之有了些醉意,光影之下脸颊微红。他看着对面的尧亭,忍不住说:“你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
“怎么不一样?”尧亭盯着他问。
“呃~就是、就是感觉不大一样。”
“你醉了。”
“不是,没有,我没醉。我一见你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还以为你变脸比翻书还快,才说完什么相见恨晚知音难求的,转脸就找不着人了。”
“我……我前几日染了风寒,有些不舒服罢了。冷落你了,倒是我的不对。”
“冷落”两个字砸在廖寒之心上,让他觉得有些别扭。想起自己装病时他还亲自跑去问候自己,更加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现在好些了吗?”他问。
“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我——阿嚏!”一阵风吹过,廖寒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何励,送寒之公子回府吧。”
之前为他带路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边。
“廖公子,走吧。”
“哎,等一下。”他抓住转身欲走的尧亭一只手,“那你是答应了吧?”
“答应什么?”
“答应帮我啊,对不对?”见尧亭不说话,廖寒之有些急了,兴许是酒精的作用,竟然急出眼泪来。
“你不是说有诚意就肯帮忙吗?难道我诚意还不够?到底要我怎样啊?”不知怎么,廖寒之觉得有些控制不了情绪。他抓着尧亭的胳膊不停摇晃,拉扯间,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往前跌去。一下就扑到了对方怀里。
尧亭年长于他,身材挺拔结识,所以靠着他,觉得很安心也很暖和。虽然是不小心跌倒,他却顺势抱住了对方。
“我在这儿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拜托了……”他喃喃说着,用额头磕了磕尧亭的肩膀。
何励见自家主子被这么抱着,实在不成体统,赶紧把醉倒的廖寒之扶了过来,背上马车。廖寒之哭了一路,口齿不清地说着胡话。何励看他那副样子,面露嫌弃之色。
回来后见茶室的灯果然还亮着。
他犹豫了一下,敲门进去,欠身行礼,说:“公子,已经把他送回去了。”
“廖府现在还有什么人?”
“开门的是一个叫鹿耳的小厮,看样子担心坏了。廖夫人依然卧病在床,下人们也都在,并没有出大乱子。”
“那就好。”
“公子真打算帮他?”
“原以为他是聪明人,看样子是高估他了。”
听了这话,何励的面色缓和下来:“那公子是打算将错就错?”
明陵把沸腾的茶壶从炉子上拿下来,翻滚着的开水倾尽桌上的杯中,升起腾腾热气。
“既然六哥已经出手了,咱们也就别闲着了。”
明陵和尧亭是孪生兄弟,都为安王妃所生。安王妃早逝,两人被乳母带大。尧亭性格刚烈、争强好胜,好结交权贵;明陵生性恬淡、不喜聒噪,深居简出,鲜与外人交好。
廖寒之对此自然一无所知。
那晚回去,他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自己在牧合茶行和莫先生喝茶,莫先生送了一张符给他,说是可以保他生意兴隆。果然,转眼间自己就提着两箱子百元大钞去见梁蕾。梁蕾看到那么多钱,哭着求他复合,他却哈哈大笑,从背后拉出来一个女人,说自己已经有了新欢。而那个女人,长着和茗醉坊的云霓一样的脸……
廖寒之在第二天的晌午才从宿醉中清醒过来,对昨晚的事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记忆,却对那扯淡的梦境记得格外真切。
起身,头还隐隐发沉。身下有些潮湿的不适感,他伸手一摸,裤裆竟然是湿的。尿床了?
他又惊又羞地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找身干净衣服。却又觉得那黏腻的潮湿不像是尿。
难道是——他顿时觉得脸颊发烫,怎么就忘了这个了。廖寒之十七岁了,也到了会梦遗的年纪吧。可是昨天梦到的是梁蕾啊,难道自己都穿越了,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他心情抑郁地喊了鹿耳过来。本以为会被嘲笑一番,没想到鹿耳一副见惯了的样子为他拿来干净衣服又收拾了床铺。
“本来老爷要是不出事,都要给您张罗婚事了,听说是陈家的大小姐,这么一来,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少爷要是愿意,咱们再走一趟茗醉坊?”
廖寒之听了心里一动,昨晚云霓那张脸又浮现出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父亲身陷囹圄,母亲卧病在床,这个时候去寻花问柳,恐怕不太合适。想到这儿心情更加沮丧,本来都要迎娶白富美继承家产走上人生巅峰了,结果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自己的光明人生道路再次被打乱了。这个林赫,早晚有一天要让他付出代价。还有那个尧亭也是,怎么就那么难应付。
想到尧亭,他问鹿耳:“对了,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王府的人送您回来的。您昨天出去也不打个招呼,我真是担心死了。”
“那,那你可知道尧亭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连他自己都忘了,鹿耳怎么可能知道。
“他怎么了少爷?”
“没事没事,先等着吧,也许他会出手帮忙解决父亲的事。”
鹿耳听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那尧亭公子和老爷似有芥蒂的样子,怎么可能出手帮我们?少爷,您是不是、是不是……”鹿耳预言又止。
廖寒之心里又是一惊,难道自己疾病乱投医了?
“我和他也算是朋友,就算他和父亲关系不好,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有可能帮忙吧。”这话说的相当没底气,他也意识到,自己能有多大面子呢,尧亭帮不帮,完全就是看情分,可是两人相识不久,好像也没多大情分。
想到这,觉得又陷入了最初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去看望了依然卧病在床的廖夫人,有点气恼现在落后的医疗水平,虽然他也不懂廖夫人犯得是什么病,但是喝中药终究是见效慢,要是去医院打个针输个液,没准儿现在就能和自己坐在一起想办法了。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所有的经历,发觉除了上学时因为先天条件好而专业课常拿优秀,再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了。父亲说他没有做生意的头脑,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遇到难题,完全没有应对之策。
“少爷!王府那边来人了,说是来接您。”鹿耳才刚出门去,就又跑进来通报。
“接我?”
“嗯,是昨晚送您回来的那位。”
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赶紧回去换了件墨绿白边的修身长衫,整理好仪容。一到门口,就见何励正昂首挺胸地站在那儿等着。
“何先生,有劳了。”他欠身行了个礼。
何励面无表情,伸手示意他上车。
又是昨天的那间茶室。尧亭脸上依然带着些疲态,表情冷淡。
“奉茶村一共发现了三具尸体,茶农赵厚和他儿子,还有一个男人名叫赵惜土,也是奉茶村人。尸检结果显示,三人都是被锐器所杀,一刀割喉而死。现场有打斗和翻动的痕迹。而在赵厚的尸体旁,发现了‘廖一荣害我’的血字。”
廖一荣便是廖老爷的名字。尧亭简单直白地交代了案情,廖寒之首先想到的却是赵氏父子,赵家那个小男孩,生的虎头虎脑,虽然有些野蛮,但也很可爱。竟然死了。
见廖寒之不说话,尧亭又说:“据证人所说,你们家和赵家有债务纠纷,加上赵厚留下的血字,你父亲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如果没有其它证据,这罪就是板上钉钉了。”
廖寒之摇头。
“我父亲那么大岁数了,也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拿刀杀人,而且被杀的三个人里还有身强力壮的男人。就算是欠钱,以廖家的产业,也不至于为了逃债就杀人吧。”
“没错,目击证人说,看到过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潜入村中。所以,他们怀疑你父亲是雇凶杀人。”
“雇凶杀人?”
尧亭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说:“这案子最诡异的地方,不在于此。而是奉茶村已经成了一个鬼村。”
“鬼村?”廖寒之有些不明白。
“奉茶村原本是个小山村,村民以赵姓为主,一共二十几户人家,世代以种茶为生。据说很久以前就和你们廖家合作,可以说,那个村子所在之地,就是你们廖家的茶山,村民就是廖家的佣人。但是现在,除了被发现的那三具尸体,其他人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怎么可能?”
“所以案发三天,一直没有人告官。直到第四天,也就是村子里所剩的最后一个人,因为当时有事外出,回到村中才发现异状,而这个人,也就是本案的目击证人。他叫万洪,是奉茶村唯一一个不姓赵的人,传言说,他是几年前被奉茶村的人所救,之后就留在了村子里。”
案件经过在尧亭不紧不慢的叙述中变得清晰,可廖寒之却仿佛坠入了重重迷雾之中。他决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不管是什么人做的这个局,他都没有把握能够凭一己之力保全廖家。
作者闲话:
这个故事的节奏开头可能有些缓慢,一是主角攻的性格使然,二是我本身掌控节奏的能力有所欠缺,所以感谢耐心追文的小可爱们o(* ̄3 ̄)o么么!我会加油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