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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是不相信的,我有从别人口里听到过林墨的事,或是他跟某个男生在一起,亦或是跟某个女生在一起。
    我突然发现自己好苦,如果换做异性恋,女生们大概只会担心男朋友跟别的女生在一起的事吧。可不管林墨是跟男还是跟女在一起,我都要担心。
    可我担心也没用,我不能在像上次那样冲动了,我反复提醒自己。
    我最后只能将期望寄托于他的生日,寄托于那瓶星星。
    可折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我不相信我跟林墨的关系可以凭这瓶星星就可以发生改变。
    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这样恐惧着,心怀着恐惧逼着自己一定要折下去。因为如果不折,我真的觉得林墨一定会失望。
    我不想让他失望。
    可事实真的很残酷,那时正好是他生日前天。
    尤筱琳让我去另外一栋楼的琴房拿表演道具,我下午去的时候,便听见琴房里面传来一阵琴声。
    那琴声很美,很柔和。
    给我了一种充满光明希望的宫廷音乐般的感觉。
    我因为好奇,便推开了琴房那虚掩的门。
    我看见了,林墨正拿着相机,靠着钢琴,一脸笑容的看着弹钢琴的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我认识,就是文化节那天他带着的人。
    我心里一直被抑制的愤怒与失望终于在那一刻决堤了。
    我发现当我终于骗不了自己的时候,我有了一种被解放的感觉。
    我“砰”的一下把那门重重的摔上。
    临走时,透过那条缝,我看见林墨看见我了。
    那天晚上,林墨主动来我宿舍找我了。
    他来找我时,我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我开了门,看见他一脸愧色。
    “你来干什么?”
    我感到我的眼睛是红肿的,有些疼。他看见了,突然伸出了手,想摸我。
    我避开了他。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谁?”
    我知道那个男孩子,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这一刻,我发现我必须要弄清楚。
    可他仍旧没有回答我。
    他总是这样,一到关键问题就选择沉默,跟我打太极。
    他想抱我。
    我推开了他。
    “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他是谁,我们就永远没有复合的可能!”
    我将他那一个月里对我的折磨,不,还要加上暑假的那两个月一起,统统还给了他。
    他还是没说,他不停地说着好话,到最后他发现说好话也没用了,他便也火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敏感!都跟你说了我跟他没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
    “没什么那你还去找他!那你去找他是去干什么?我问你?!啊!欣赏他弹琴吗!”
    我发现人一旦火起来,平常觉得再恶毒的话都可以说得出口。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是有些后悔的,我觉得那不是我。可林墨唤出了这样一个我。
    我抑制不住。
    最后我们谈崩了。
    他生气的走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他伤害了我。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
    我的心里面真的好愤怒,我想让他给我低头认错。告诉我他错了,向我发誓他以后一定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可我发现那没可能,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主动认错的人。
    我将那瓶子星星扔出了窗外。
    那时候我已经折了99颗星星,每一颗星星上都写着我想告诉林墨的话。
    我看见那星星一颗颗从粉碎的瓶子里崩散开来,散了一地。
    “你疯了吗!”我听见林墨在骂我,夹杂着旁人的咒骂声。
    我没敢再去看。
    我靠着墙壁,不停地哭。
    我想起了很小时看的一部偶像剧,那部偶像剧的开头,女主和男主站在十字路口,男主把女主送给他的所有布娃娃全都还给了女主。
    “我不需要这些幼稚的东西啦。”他甩给女主这样一句话,便宣布跟女主分手了。
    我觉得自己跟那个女主的境地有些类似。至少我们的心意最后都没被我们爱的人收到。
    只是那个女主是幸运的,她活在偶像剧的世界里,偶像剧注定都是要圆满的,她一定可以收获一个幸福的结局。
    可现实并不是偶像剧。我跟林墨那次是彻底的分手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楼下的垃圾篓里,发现了我那被摔散的99颗星星。
    我突然觉得心疼。不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值,只是觉得那样的自己好傻。
    我趁着没人,将那99颗星星又偷偷的捡了起来,装在另一个铁盒子里,放在了我书架底下。
    那段时间,因为林墨的事,我有一阵时间没有去舞社。
    尤筱琳倒也没问,我估计那天晚上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她肯定也知道了吧。
    可到后来,我发现这样也不行。我想要停下来去疗伤,可我发现我越是什么都不做,那伤口我就越难以忘记。
    我最后还是去了舞社,每天把大量的时间花在跳舞上。想要就此将林墨给忘记。
    我在那段时间特别喜欢跳一些欢快的曲子,一些一听就是那种甜到掉牙的曲子。
    弄得舞社的成员都拿网上的笑话调侃我,说我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我可爱吗?
    哼,我不觉得自己可爱,至少没有那个男生那么可爱。
    我到后来终于知道了那个男生叫什么。
    苏偌,法语系的。跟我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这是我自己去主动打听过得来的信息。
    我发现其实如果我想,我早可以知道这个人是谁。
    只是当时因为恐惧林墨会讨厌我,我连这些最基本的都没有做。
    那个男生特别擅长弹钢琴,而且也是纯gay。
    在林墨之前,他们学院便有好几个男生也在追他。
    我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去想那天林墨和苏偌被我撞见时的场景。
    他弹得确实很好,至少我是被他吸引住了,然后便发现了他跟林墨的事。
    他也确实很可爱。至少眼睛比我大。
    那这就是林墨会选择他的原因吗?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分手呢?
    我发现即使自己已经跟林墨分手了,关于林墨身上的事我还是想要全部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他跟我分手的原因我都想。
    “你们只是不合适罢了。”
    秦舒文这样安慰我。
    “小雨,林墨只是你人生中的遇到的第一个男友,可他不一定会是唯一的一个,你以后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
    她抛出了典型的心灵鸡汤式的安慰,我发现我一点都听不进去。
    我就想知道林墨他为什么会选择他而不是我?
    我突然有了一个可笑的想法。
    “也许弹钢琴的要比跳舞的更优雅一些呢,至少更安静一些。”
    我突然轻笑道。
    秦舒文沉默了。她叹了口气。
    临走时,她抱了我。
    这是这个学期以来我收到的第一个拥抱。
    来自朋友的。
    我发现虽然她不能够让我彻底释怀,可是有宽慰到我。不是话,只是陪伴。
    这种陪伴让我知道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可以陪我。
    在我失恋了以后,我没有去找尤筱琳,她太忙了,我也不想。
    我发现我跟她也渐渐有了距离。或者说我跟她一直都存在距离,只是之前我没有发现。
    现在距离大了,我发现了。
    她也没主动来找过我谈。我又想起了当我跟她说岑淼的事情时她的话,也许在她心里,现在的我也跟那时候的岑淼是一样的呢?
    有些黑暗的想法,可我却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段时间秦舒文一直陪在我身边,尽管不是像林墨那样,每天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但只要我需要她了,她一定会在我身边。
    关于尤筱琳,我每天除了跳舞时会跟她见面,几乎也不怎么见面了。
    甚至于有一周的时间我都没看见过她。
    “她去面试了。一个比赛。她说她不在的这一周,舞社的训练照常进行。”
    这话是秦舒文告诉我们的。
    尤筱琳没有告诉过我。我渐渐地觉得自己跟她的关系是真的不如以前了。
    我以为她是真的一直都在追逐着她的梦想,并且凭借她的美貌与实力,一定会很轻松。
    可我发现并不是。
    我在那周之后的某一天从舞房散步回去的晚上,看见了尤筱琳。
    一辆黑色法拉利停在我们学校的小南门处,我看见她从车上下来。
    不断地朝车里的人说着什么,她的表情似乎很愤怒。
    然后我看见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粗暴的揪住了她的头发,打了她一耳光。
    我震住了!
    尤筱琳似乎被他打懵了,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最后开走了车。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就那样坐在路边,就这那有些微弱的路灯光,我看见她哭了。
    头埋在膝盖里,头发散乱的披着。
    那一刻我不是心疼,而是觉得,原来她也会哭吗?
    她也有这样被人打,变得不知所措的时候。
    那一刻其实我想走的,因为我觉得尤筱琳那样好强,她肯定不会希望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哪怕是我。
    可我最后还是没有。
    人脆弱时,一定是需要一个陪伴的。
    出于本能的,我信了这句话。
    “筱林。”我上前叫她。
    她抬起头,看见了我,脸色闪过一丝惊慌,可随即便没有了。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红着一双眼,有些冷漠的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有些害怕,可我告诉自己说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罢了。
    我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卫生纸,递给了她。
    “别哭了,筱林,眼睛都红了。”
    我觉得那一刻我就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在安慰另一个小朋友让她不要哭那样。
    很幼稚。
    尤筱琳看着我,我以为她会骂我,可她没有。
    她接过了那包纸巾。
    “谢谢。”她说。
    我陪着她坐在路边,用手轻抚着她的背。
    我发现那句话是真的。
    不管平常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在她脆弱时,她一定是想要一个陪伴的。
    就像我被林墨伤害了,秦舒文陪在我身边那样。
    直到那一刻,我才发自内心的替尤筱琳感到心疼,我心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那样打她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陪她坐了很久,没说话,她只是不停地流泪,我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我这才发现,已经入秋了,白天时明明还是大太阳,可到了晚上寒风却已经吹的人额头有些发烫。
    “这儿太冷了,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去,能陪我去其他地方待一会儿吗?”
    她问我。
    我当然是答应她的。
    我知道,她那一刻身边便只有我了。
    能使人心软的不是需要别人的感觉,而是被别人需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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