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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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就這樣過了好幾天,白若暘都沒有出現。左夜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擔心,他趁著這段時間養傷,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盡量避免劇烈的動作,幸好瘋狗這段日子也消停不少,沒有再額外派任務給他。
    這日,開會的時候,瘋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這幾天白若暘不在,好像連生活都無聊起來一樣。他看向一旁的左夜,像是十分關心熱切的問道:「小左,你說小白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
    左夜瞥了他一眼,看不出這句話是不是真心誠意的。瘋狗太擅長裝瘋賣傻,時而瘋癲時而正常,以至於沒人能真正看透他的想法。照理來說,他應該是希望白若暘不要出現才對,只要白若暘一直都沒出現,兩幫之間的暗鬥就算是魔門認輸了。但瘋狗的瘋狂行徑一直都難以預料,他也曾經在一個孩童面前親手殺了他的父母,並且領養他,以培訓殺手的方式栽培他長大,只不過這個未成年的殺手第一個目標不是別人,就是瘋狗,報仇之心不言而喻。只是這少年還不成氣候,就因為急躁與衝動而曝露行蹤,最後被瘋狗親手制裁。那時候的瘋狗似乎覺得有些遺憾,不是感嘆少年的背叛,那是一開始早就料到的事,而是感嘆什麼時候才能出現一個真正殺得了自己的人。
    「別想太多了,小左,我當然是真心希望小白趕快回來啊。」瘋狗笑嘻嘻的說道,一如當時殺了少年時那樣的笑著,而後臉色一變,聲音突然壓低,冷冷道:「否則這一場遊戲不就少了許多樂趣了嗎。」
    左夜早已看慣他的喜怒無常,也不說話,偏過頭去不打算理會。
    瘋狗見狀,立刻就像小孩子一般委屈似的繞著手指道:「小左好冷淡喔……」
    左夜懶得理他,起身就要往樓上走去,身後傳來一聲擊錘後扳到底的聲響,他不用回頭,也知道一把槍正對著自己的後腦勺,瘋狗粗啞的聲音慢慢傳來,「雖然我已經猜到你的選擇,但對於你愚忠的行為,仍是感到十分的可惜。你說我是要現在殺掉你好呢?還是要現在殺掉你好呢?啊……雖然我還有足夠的耐心,但你說,如果小白提前看到你的屍體,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呢,嗯……想想好像也是滿有趣的,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現在開始覺得,你對他的興趣已經比我大了。」左夜無所謂的一笑,彷彿並不把指在自己身上的槍當作一回事。
    「你胡說,才沒有這回事!」瘋狗激動的拍著桌子反駁,「我明明就比較喜歡你。」
    「既然這樣,你不如等到白若暘回來,再親口問問他的感想。」
    「好主意,就這麼辦!」瘋狗拍桌定案,順勢放下手中的槍,全然像是已經忘記剛剛還想要殺左夜的事。
    左夜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好像真的就只是想睡了,上樓回房休息。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連午飯都沒起來吃,眾人像是感受到兩位首領之間奇怪的氣氛,都不敢隨意接近。
    中午明明就還是豔陽高照的天氣,到了下午突然間烏雲密布,看樣子是要變天了。
    傍晚時下起一陣大雨,雷聲大作,瘋狗早早吃了晚飯,回到自己的房間,正要關上房門時,就見左夜已經站在門後,拿著一把荒島的改製手槍對準自己的心臟,「今天是最後一天,我以為你會更有危機意識的。」
    瘋狗第一個反應不是驚慌訝異,而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小左,你想拿槍殺我,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左夜並不理會他的嘲笑,只是擺起談判的架勢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就算沒有白若暘,我也還是一個殺手。」
    瘋狗笑完,這時才緩過氣來看著左夜,「所以你想提前動手了。」
    左夜不置可否,「你早上的行為,確實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提示。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有誰會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呢。若說是執行任務時發生的意外,似乎也相當合情合理。」
    瘋狗看著眼前的人,忽然挑了挑眉,「你刻意選在白若暘不在的時候對付我,是你終於也知道要防範魔門了嗎。」
    左夜神色平靜道:「如果你是打算挑撥離間的話,可能選錯對象了。」
    「我是在盡最後的努力挽留你,可惜仍舊徒勞無功。」瘋狗聳了聳肩表示無奈,然而他的動作相當滑稽,口吻卻一本正經,「但你不要忘了,這裡還是我的地盤。」
    隨著語落,一顆子彈自屋外疾射入內,玻璃瞬間碎裂。同時間,左夜察覺危險閃避時,已本能的開槍回擊,隨後便聽得屋外傳來一聲悶哼,似是已擊中目標。這動作幾乎不經思考,已經是一種習慣,即便他已經很久不再握槍,這反應卻一點也沒有生疏。
    瘋狗似乎比左夜更快的察覺到這一點,兩人的距離不過幾步,他猛一揮腿,就踢落左夜手中的槍。
    左夜很快的回過神來,對上眼前的瘋狗。就之前的經驗看來,他以為對方只有蠻力而已,事實上確實也是如此,他無師自通,憑著蠻力以及經驗上的技巧,就足以打遍所有他看不順眼的人,但對上真正的格鬥技,似乎還就差了那麼一點,原本確實應該是這樣的。然而最可怕的一點便是在於,瘋狗天生的運動神經與反射神經異於常人,使他每每落於頹勢時,便又能很快的反應過來。而這種人,卻往往是擅於格鬥的人所忌憚的,因為他們沒有普通人會有的慣性動作,甚至預料不到對方招式的走向,就算是最老練的高手,也容易因此吃了大虧。
    如果說瘋狗是前者,那左夜必然是後者。
    瘋狗猛然朝左夜一揮,出拳就如同他本人作風一樣,蠻橫,狠厲且難以預測。他的拳頭如此之重,甚至絲毫不輸當初那四名被黑帝用藥控制的人。左夜幾乎要用雙手才能格擋住,手腕以及才痊癒不久的肩傷隱隱有些作痛,他一邊吃力的應對,一邊去看剛才被瘋狗踢掉的槍,思考著要多少距離才能夠搆得到。
    瘋狗同樣查覺到他的視線,竟在打鬥之中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別想了,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拿的。」
    「是嗎。我以為你應該要先擔憂部下的傷勢才對。」左夜指的是剛才被他開槍擊中的人。
    「喔,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瘋狗猛然憶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而後無所謂的道:「放心,他死不了。就你剛才那個準頭,頂多只能廢他一隻手臂而已。但如果是在以前,那可就難說了……這麼說,我還真懷念以前的你啊,既無情又殘酷,簡直太完美了。」
    左夜無視於對方的挑釁,只是涼涼的說道:「好歹他也救了你的命,真是冷血。」
    瘋狗聽聞,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一個瘋子說冷血,你是在稱讚我嗎?」
    「是我的錯。」左夜說完這句,冷不防的拾起周圍的東西就往瘋狗身上丟去,再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一個翻轉,拾起地上的槍,以最快的速度壓下擊錘,將槍口指向瘋狗。這一系列動作費時不到兩秒,簡直能列入最完美的殺手教學典範。
    瘋狗看著他的動作,輕挑的吹了一聲口哨,絲毫沒有爲自己的大意而感到後悔,「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就儘管開槍吧。」
    不知是否錯覺,左夜握槍的神情竟與平時有些不同,「傻瓜,殺你的方式那麼多種,而我只要用一顆子彈就能制住你就夠了。」
    瘋狗看著他微變的眼神,突然來了興趣,他嘴角一揚,雙眼發亮,「有意思,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吧。」
    左夜雙眼微瞇,就像是在盯住獵物一般的眼神,專注的令人有種深情的錯覺。
    瘋狗興奮的幾乎頭皮發麻,這樣的左夜,他也不過在許多年前看過那麼一次而已。只不過一眼,就足夠驚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傳聞中的左夜似乎在這樣的情況下漸漸甦醒了,想要完全的逼出那個人,還要讓他陷入更加危險的情況,最好是能夠將他直接逼至生死關頭。
    不過這樣一想,瘋狗幾乎立刻就將隨身小刀往那人的方向丟去。左夜眼也未眨,連開數槍將小刀準確擊落。這時瘋狗猛然衝上前來,左夜沒有再開槍,因為這時彈夾中只剩一顆子彈,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他反過手來,以槍柄的力量去格擋瘋狗那異於常人的手勁。只聽見噹啷兩聲,槍柄在那人的大力撞擊下已有些微裂,而瘋狗手上流著血,卻全然不怕痛一般的瘋狂攻擊著。如果說瘋狗的目的是想要完全擊碎左夜手上的那把槍,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道上至今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這世上最令人感到恐懼的兩件事,一個是挑戰黑帝的權威,另一個便是計算左夜開槍的速度。
    然而瘋狗並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越陷入危機就越感到刺激的瘋子。他此刻並不在乎左夜是不是會拿槍對著自己,無關殺與不殺,他只想將他逼至絕路,他心心念念的,就只是想要再看一次那樣的左夜。再一次重現那晚的情景……
    他最後以壓倒性的力量捏住左夜的脖子,將他釘在牆上。左夜只來得及用一隻手護住脖子,避免窒息而死。無論剛才的打鬥過程如何激烈,他始終沒放掉手中的槍,然而現在那隻握槍的手,此刻也被瘋狗緊緊握住。
    左夜幾乎是毫無勝算的情況。然而瘋狗野獸一般的直覺告訴他,就快了,那人就快出現了。
    剎那間,左夜忽然鬆掉手中的槍,在瘋狗以為他已經筋疲力盡的時候,那把槍竟在他的指間中靈活旋轉。對於一把隨時都有可能擊發的槍,這個動作毫無疑問是相當為危險的,因為你不曉得什麼時候會扣動板機,子彈會朝哪個方向發射。但瘋狗就是有一種超乎常人的直覺,他覺得僅僅就是動一根指頭這樣簡單的動作,左夜也能把握住槍口的朝向,甚至只要他想,能精準無誤的對準自己的頭部,心臟,或者是其他致命的地方。
    事實上瘋狗這種敏銳的直覺是相當正確的,在過往的經驗之中也曾無數次救了他的命。
    但還沒等到兩人分出勝負,白若暘突然破門而入,幾乎只用一秒的時間掃過一眼現場情況之後,便以最快速度衝向前去抓還在旋轉中的槍柄,順便將板機後方卡死。這個動作一氣呵成,就像已經做過無數遍。左夜在看了他的動作一眼之後皺了皺眉頭,沒有堅持奪槍。
    隨著第三人的介入,正處在對峙的兩方不約而同的鬆了手。
    白若暘順勢接過那把槍,卸下子彈之後隨意丟向一邊,他並未解釋什麼,只是先輕輕喊道:「左夜。」
    左夜的殺意還沒有完全放下,不過被那人一喊,突然就回過神來,稍稍閉眼,很快的收斂起身上的氣息。
    白若暘看了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的左夜,決定先按下心中的疑問,再看向瘋狗。
    好事被破壞,瘋狗確實是覺得十分可惜的,所以他幾乎是用哀怨的目光看著白若暘,似乎是想在他身上射穿幾十個洞來。
    「別這麼看我,雖然我並不想救你。」白若暘口中雖然客氣說著,語調卻不怎麼和善,只是隨意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大有談判的意思在。
    瘋狗並不介意他的話,只是大方的往床鋪一坐,心情頗似愉悅的哼著小調,看來是相當清楚白若暘態度轉變的原因。
    倒是左夜先開口了,「怎麼回事?」
    按照計畫,他們應該是要在今晚一起動手殺掉瘋狗的。白若暘沒有按照約定,反而出手阻止,一定有其他原因。
    「按照規定,魔門不得對買主出手。」
    左夜看了看牆上的鐘,淡漠道:「距離契約內容所訂下的時間,只剩不到兩個小時。」
    瘋狗發出嘖嘖聲,頗不贊同的搖了搖手指頭,「當然,那是指在沒有續約的情況下。」
    左夜似乎聽到了什麼關鍵字,驚訝的看向白若暘。
    瘋狗接著道:「看來,景嶽天似乎還沒有將這個消息傳給你們,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這時白若暘才開口說話了,「這就是我要說的事,這傢伙又跟組織重訂了另一份契約,這就是我為什麼阻止你的原因。」
    被稱為這傢伙的瘋狗顯然並未生氣,反而還因為佔了上風而嘻皮笑臉著:「真可惜啊。你們說,要是景嶽天知道你們曾經企圖暗殺買主,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呢。據我所知,魔門的責罰可是相當嚴苛的。」
    「現場只有我們三個人,當然我跟左夜可以有另外一種選擇,殺了你。只要我們都不說,誰也不會知道。」若不是左夜一開始已經先說過這番話了,瘋狗幾乎要懷疑他們兩人有事先套好話的嫌疑。
    「你真壞啊,小白,這裡可是我的地盤。」瘋狗也絲毫不介意搬出一模一樣的台詞。
    白若暘微微一笑,狀似不經意說道:「如果你是指外面那些人的話,現在他們可能沒有還手之力了。」
    瘋狗難得沉默了一下,「你是說……」
    「在進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將他們全部擺平了。當然,這種機密的對話最好不要有第四個人在場,以免我錯手不小心滅了口,對老大你就難交代了。」
    聽完這句話,瘋狗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眼前這個貌似溫文俊秀的青年,雖然第一眼看見對方時就知道是個不簡單的角色,然而這時他渾身所散出的氣場,卻與之前截然不同,如一頭隨時將要撲向獵物的雄獅,蓄勢待發。他盯了白若暘片刻,才道:「說吧,你想跟我談什麼。」
    「明人不說暗話,組織裡的那點心思也不說出來讓你笑話了。我知道你簽下這份契約,並不是真的想對付我們,而是拖延時間而已,而我們也不過是按命令行事而已,倒不如我們雙方各退一步,各取所需。」
    「你的意思是?」
    白若暘也不賣關子,直接奔向主題,「我們合作,聯手殺掉黑帝。」
    沉默不過三秒,瘋狗突然爆出一陣猛烈的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妄的小子,竟然妄想殺掉黑帝………啊哈哈哈哈哈……這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瘋狗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白若暘卻對他的反應無動於衷。
    瘋狗旁若無人的笑了一陣子之後,突然又收斂起笑容,正經八百地看著白若暘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不憑什麼,只不過你不答應的話,同時面對我跟左夜,你有勝算嗎?」白若暘也不廢話,索性將話挑明。
    瘋狗看了一眼始終淡定的白若暘,又轉眼去看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示的左夜。
    確實,如果白若暘想的話,早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就可以與左夜聯手做掉自己了。瘋狗難得深沉的瞇了瞇眼,嘴角一揚,竟是在笑,「說說看,你打算怎麼做?」
    白若暘見瘋狗已經做出妥協的姿態,這才放鬆姿態,緩緩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這場三人會談一直持續到凌晨,天將亮時,白若暘與左夜才起身離開。
    左夜在兩人對談時一直保持沉默,等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才終於忍不住脫口道:「你明知道瘋狗是什麼樣的人,竟然還跟他做交易。」
    白若暘似乎早就料到左夜會這樣問,便答道:「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想引黑帝出來而已。」
    「什麼意思?」左夜疑惑道。
    「我曾騙過黑帝,他不會放過我的。」
    白若暘說的淡然,但左夜卻不曾忘記,白若暘當初為了讓自己順利脫身,對黑帝扯了個謊。
    沒有讓左夜繼續想下去的時間,白若暘彷彿無所謂般的接著道:「他讓我成為他的實驗對象,便是最好的證明,上次我能活著回來,算我命大。但這並不表示往後我都要躲藏著過日子,甚至屈服在那人的權威與勢力之下。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反擊的機會,哪怕無法一擊必殺,我也需要先暫時壓制住他,將他身邊的助力一一剷除。」
    聽完這番話,左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因為這樣的言論而訝異著。畢竟要對抗黑帝,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甚至連魔門也要忌憚三分,然而白若暘竟然就這樣輕易說出來了。
    「白若暘,事情是因為我才……」
    「左夜。」白若暘卻突然打斷他道:「如果當時的情況讓我再重選一次的話,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
    左夜抬起頭來看著他,沉默很久很久之後,才說道:「你這笨蛋。」
    那夜之後,誰都沒有再提起過黑帝的事。
    待在地龍幫的第四個月,生活依舊如往常一般熱鬧。不同的是,不知是否因為見識過白若暘的實力,眾人明顯對他產生一種類似敬畏的心情,就連向來慣於躲在黑暗處窺視的阿兵,也很久沒有在兩人面前出現了。
    就在眾人過了一段安穩日子後的某一天,一則消息突然迅速的在道上傳開來了───五天之後的晚上,黑國境內,黑帝與謝玄將要進行談判。
    沒有人知道事情是從哪來傳開的,甚至沒有任何徵兆,這則消息突然間就傳遍大街小巷。眾人隱隱約約感覺到,要出大事了。
    然而無論什麼事,都是有跡可循的。知情者如瘋狗、白若暘與左夜都清楚,黑帝與謝玄此時此刻提出談判的要求,必定也是與紅毒有關。白若暘甚至可以更進一步聯想到,或許是黑帝的實驗已有新的進展,急需大量的紅毒,才會讓這個從不妥協的人,願意讓一步與死對頭面對面坐下來談。
    不管事實究竟如何,對白若暘而言,這都是一個不可錯失的好機會。
    他坐在象徵二首領的位置上,抬眼看著瘋狗,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暗示,但即使這樣的暗示再如何明顯,除了那夜的三人之外,旁人都無法看懂。
    瘋狗一手支著下巴,另一手指尖輕打著椅上的扶把,宛若思考的模樣。只有他自己知道,面臨抉擇的時刻到了,是要與白若暘合作幹掉黑帝呢,還是與黑帝聯手滅掉青玄幫呢,或者反過來剷除魔門呢……選擇性很多,哪一個會更有趣啊……
    瘋狗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思考什麼,正如同誰也無法從他喜怒無常的情緒中窺得他真正的心思。
    許久之後他忽然大力一拍椅把,像是靈光一閃般的吆喝道:「去黑國。」
    眾人一頭霧水,只疑問的發出啊了一聲。
    只有白若暘懂得瘋狗的意思,只輕輕笑了一笑。
    這一表態,意味著瘋狗答應與白若暘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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