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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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白若暘醒過來時頭痛欲裂。門外的陽光照的刺眼,他先是下意識抬起手來擋住光線,才有餘力去想其他事。
他想要起身,腰腹間卻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嗚……」聲音並不是他發出的,他抬眼去看發出聲音的人,這才發現左夜趴在自己的身上,身上像是有受傷的痕跡。白若暘又動了動,似乎是想看左夜的情況,沒想到耳邊又傳來左夜的悶哼,聽起來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白若暘終於不再動了。身體的感覺回來後,他這時才終於注意到一件事,他與左夜兩人都是赤身裸體。昨晚,發生什麼事了?
他有些頭痛的回憶著,卻發現什麼也想不起,只隱約記起片段。他被黑帝注射一劑紅毒,再來,再來好像是聽見左夜叫自己的聲音。然後呢?
就在白若暘專注回想的時候,左夜似乎也清醒了。
他有些虛弱的動了動身體,在白若暘開口講話之前,他先把手覆在那人的雙眼上,說道:「閉上眼。」
「左夜。」白若暘察覺他聲音中的不對勁。
「……什麼都不要問。」左夜艱難的起身,但蓋在他眼上的手沒有離開。
左夜起身的很慢,有好幾次都會碰觸到他,在這樣算是磨蹭的動作中,他間接從左夜身上感覺到一些黏滑的液體,即使不看不說,白若暘也知道那是什麼。他張開口,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最後只是嘆了氣,照著左夜的意思,閉上眼睛。
左夜終於把手拿開,接著傳來窸窣的穿衣聲,等左夜整理好後,已經過了十分鐘。
換白若暘穿衣的時候也有些困難,他的身上同樣有傷,最嚴重的是在腰腹間,有一大片的瘀青。從傷口表面看來,可以看的出來下手的人並沒有控制力道,但換個角度想,左夜是刻意避開致命的地方出手,他不難想像他當時的掙扎。他其實可以自己逃開,甚至是殺掉自己,但這些左夜卻都沒有做。
白若暘朝背對著自己的左夜看去,心情複雜。
雖然衣服將那些痕跡隱藏起來,但部分裸露在外的肌膚還是遮不住那些青紫的痕跡。在他沒有意識的時候,一定把左夜折騰的很厲害。
在這樣想的時候,白若暘的眼神更沉了點。
感覺到身後沒有聲音後,左夜才轉過身來。他應該是要露出尷尬或者憤怒的表情,但卻沒有,他的表情自然的像平常一樣,看著白若暘問道:「昨晚是誰對你下藥?」
白若暘原本訝異左夜的反應,但一聽見內容,神情又凝重起來,他試圖回想昨晚的情形,才慢慢說道:「是黑帝,他回來了。」
聽見這個名字,左夜也蹙緊眉頭,「怎麼回事?」
白若暘簡單敘述道:「昨晚,我跟蹤瘋狗來到這裡,在一間酒吧發現他與黑帝碰頭,我猜想他們之間可能有交易,所以就跟了上去。後來,我被發現了,黑帝便將還在實驗階段的紅毒注入我體內。」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這一句只是普通的關心,但白若暘這時卻覺得相當愧疚。昨晚的事,他欠左夜一個解釋。但真的想要開口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左夜不是女人,他並不需要別人對他負責,甚至不需要同情與憐憫,這些事一旦挑明說出,只會讓場面更加難堪而已。即便心知左夜並不是完全被迫,白若暘仍是感到自責。
左夜彷彿看透他的想法,突然說道:「白若暘,記住你欠我一條命,這樣就夠了。」
白若暘抬眼看向左夜,依稀記得昨晚好像有類似的對話出現,但是他完全想不起來。於是他又問道:「我還有答應你什麼事嗎?」
「沒有了,讓它過去吧。別忘了我們還有任務要完成。」
白若暘這時從左夜眼中看見堅定與覺悟,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下了什麼樣的決心,但他明白,他是真的不在意。
眼下最重要的除了對付瘋狗之外,還要提防黑帝的行動。白若暘想了想,才回到正題說道:「這次行動曝露,最後這幾天要更加小心。」
「還要回地龍幫?」左夜有些訝異。事情發展至此,瘋狗已經知道他們全部的計畫,現在回去,等於是自投羅網。
「當然。約定的時間還沒到。瘋狗這時大概正以戲弄我們為樂,不會就這樣作罷,我們現在逃走的話,才剛好合他的意。」白若暘分析道。
「我知道了。」
白若暘想了想,又突然說道:「左夜,你先回去吧。」
左夜疑惑的看向他。
白若暘這才解釋道:「黑帝下的藥劑相當重,我擔心會再一次發作。我有個認識的人,對紅毒有相當的研究,我必須先去找他。」
左夜點點頭,說道:「你自己小心。」
白若暘又交待左夜一些事後,兩人才各自離去。
左夜自己一個人回到地龍幫時,瘋狗正坐在椅子上,帶著富有興趣的眼神望著他,調侃道:「你自己一個人回來?聽說昨晚你跟白若暘都不在。」
他瞥了瘋狗一眼,淡道:「是嗎,我沒注意到。」
「阿兵都跟我說了。」
瘋狗口中的這個名字,應該就是昨晚說要跟他比槍的人。左夜抬起眼來,試探性的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瘋狗彷彿故弄玄虛般盯著左夜,片刻才說道:「你的槍法很不錯。」
左夜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他為了爭取時間,在比槍的對決上確實毫無保留,現在想來,這可能也是瘋狗計畫中的一部分,要試試自己究竟還剩下多少實力。
「就這樣?」左夜面無表情的說道。
瘋狗意味不明的說了句:「這樣就夠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左夜說完,轉身就要走。
「小左。」瘋狗突然叫住他,嚴肅認真的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敢自己一個人回來。」
左夜停下腳步看他,說道:「你如果要殺我,其實不用這麼大費周章,自我踏入這裡的這一刻,你隨時都有機會。但是,我想不出來你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利益,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過去的那些舊事,或許這一點還有可能用來牽制魔門,是這樣吧。」
這裡沒有外人,白若暘也不在,左夜索性攤牌。
瘋狗挑釁的吹了聲口哨,說道:「你早就知道白若暘是魔門派來監視你的。」
「那又如何。」
「傻孩子,你為他們賣命,他們卻不相信你,找個人時時刻刻在你身邊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再講幾句好聽的話,強迫你相信他們是真心對你好。他們捨不得廢掉你,卻又處處忌憚你。最愚蠢的是,你明明知道一切卻並不打算反抗。我說啊,你就沒有想過要報仇嗎?在他們用那樣的手段逼迫你殺害你的父親……」瘋狗的話說到這裡,竟刻意不說下去了。
聽見最後的話,左夜的臉色沉了沉,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上次,因為有人打擾,我們的談話還沒說完。」瘋狗看向左夜,相當霸氣的說道:「跟我合作吧,我可以幫你報殺父之仇。」
左夜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不然你以為,我向魔門提出那樣的條件是為了什麼。」
左夜反問道:「把我拉攏過來,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的目標就是得到你而已,如此簡單。」瘋狗說的理所當然。
乍聽之下,這句話顯得相當曖昧,但左夜知道瘋狗並非是那個意思。他垂下眼,淡道:「我可沒忘,你曾經派人在晚會上殺我。現在又用這樣的理由想說服我。」
瘋狗突然看向左夜,意有所指道:「老實說,你中的那一槍,並不是阿兵下的手。」
左夜心裡疑惑,他抬眼看向瘋狗,卻分辨不出這句話的真假。
「時間會證明我說的話。」瘋狗顯然有意隱瞞,故意避而不談,只是接著道:「趁著白若暘不在,你還有時間可以考慮要不要加入我們,要是哪一天到了該抉擇的時候,即使我再萬分不捨,也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你。」
左夜聽了這話卻沒什麼反應,目光冷冷地望向瘋狗。
瘋狗只是笑了一笑,起身離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