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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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某一日夜晚,某國的城市正舉辦一年一度的慈善晚會。受邀請的只是一些小有名氣的企業家,以及並不怎麼出名的政治人物,算不得什麼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更不用說這個慈善晚會本身並沒什麼特別的,但其中卻有這次任務中瘋狗指定要殺的人。
左夜這時已順利進入會場,一身銀黑色的西裝,左耳上懸掛著一個銀色飾品,隱藏在稍長的瀏海後。他習慣性的待在角落,觀察周遭的一舉一動。
與其說這是會場可能還比較偏向私人別墅,雖然保全遠不如正式宴會那樣來得嚴格,但基本的例行檢查還是會有,不能帶任何槍械兵器。
他抬起手碰觸一下耳上的飾品,低聲說道:「我已經進來了,你在哪裡?」
那是個通訊器。與他對話的那個人現在正在別墅外頭的一棟大樓裡,從那裡,可以看到整棟別墅的平面位置。晚會正是在露天的花園裡舉行。
白若暘一身黑衣,站在別墅對面四樓某間房的陽台上,他調查過,這家人今晚有事外出,不會這麼快回來。他耳上掛著跟左夜同樣設計的飾品,戴著有定位系統功能的黑色墨鏡,一手持狙擊槍,一手按住鏡框邊緣的紐,鎖定左夜所在的位置,說道:「正兩點鐘方向,四樓。」
左夜略抬眼,往那個方向看去,見到白若暘打出的暗號,又問道:「目標呢?」
「正從大門進入。」
「知道了。」
左夜隨手拿起一杯服務生遞上來的酒,開始往那個方向移動。他比對從門口走進來的那人,以及瘋狗給的照片,確認目標無誤。
左夜這次幫助瘋狗,並非是完全聽從他的命令行事。事情原起那一夜,瘋狗握住了左夜的一點把柄,往後便以此作為要脅,故意指派一些事情給他。這件事白若暘似乎不知情,而左夜並不想讓他知道。只是左夜行動時,無法完全避開白若暘暗中行事,所以才有現在這種幫瘋狗做事的情況出現。只是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的次數多了,難免白若暘會起疑心,他需要再想更好的辦法。
但眼前,左夜想不透,瘋狗為什麼要殺這樣一個普通的人。
長相平凡,並不特別有錢,也沒有特殊的身家背景,更沒有與哪個組織往來甚密。就算是現在,他仍是無法猜透瘋狗的目的,是一時興起,還是這個人身上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祕密……
「左夜,」就在他專心思考時,白若暘的聲音又傳過來:「將他引至角落,我這個方向看不清楚。」
左夜壓低聲音說道:「說好由我出手,如果非必要,不要開槍。」
「我知道,只是以防萬一。如果周圍有異狀的話,我再通知你。」白若暘一邊說,一邊將槍身抵在矮牆上,但這時,他卻發現另外一側,同樣有個人拿著狙擊槍,正瞄準會場內。他望過去,槍口指的方向是……
「怎麼了?」見白若暘突然安靜下來,左夜問道。
「沒什麼,只是好像見到熟人,大概是看錯了。」白若暘若無其事的說道,他移動身體,將槍口轉了個方向,對準那人。
那人也是一身黑,只是保密工作做得更嚴實周到,戴上帽子與口罩遮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他敏銳的發現另一側有人正將槍口指著自己,是白若暘。那人只是這樣隨意的瞥了一眼,隨即又回到自己射擊的目標上,似乎十分肯定白若暘不會開槍。
白若暘見威脅無效,不由得特別注意起來。從對方的態度看來,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是誰。排除魔門與警方的人,白若暘幾乎很少在任務之外的時候露面,而對方對自己並沒有敵意,顯然只有一種可能,這人也同樣來自地龍幫。只是,無論從身形輪廓看來,他都沒有在地龍幫看過這個人。
就在白若暘思考時,左夜這邊已經開始行動。他經過的時候不小心將酒灑在目標的身上,藉此攀談,再將那人引至角落。
暗處,左夜抽出小刀,刀身純黑,是鋯石製作而成的陶瓷刀,不含金屬物質,所以保安的金屬探測器也偵測不出來。他的動作極快,一手摀住那人的嘴,一刀迅速劃過喉嚨,連呻吟還沒發出就已經斷氣。
左夜將那人的屍體拖至樹叢藏好,脫下手套仔細收好,接下來只要迅速離開的話,短時間內就不會被發現。
他又走至場內,壓低聲音說道:「事情已經完成,可以撤退。」
「做得好……」白若暘的話還沒說完,場內就突然聽聞一聲槍響,『碰』的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透過準星,白若暘清楚看見左夜中彈了。他的眼神一暗,迅速的朝另一側的那人開槍。那蒙面人似乎也看到左夜受傷了,表情顯得很意外,但他畢竟是殺手,在一瞬間察覺到來自白若暘的殺意,本能比思考更快了一步,迅速往後一翻,避過對方的兩顆子彈,第三顆射出的子彈剛好擦過肩頭,雖然不嚴重,但仍然很痛。那人逃過白若暘的追殺之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消失在樓梯間,此時就算白若暘要追也已經追不上了。
從通訊器那頭聽見槍聲,左夜的聲音才微弱的傳來:「……發生什麼事了。」
「左夜,不要動,我現在過去。」白若暘轉個方向,又朝會場內開了一槍,目的只是想警告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而已,晚會上的人果然都驚叫著蹲下趴下,離屋內近一點的人像是逃命似的躲在遮蔽物後面。
白若暘到達時才花了三分鐘,左夜已經緊急處理好傷口,傷在左肩,詳細情況要仔細查看傷口才會知道,但大致看上去沒有傷到器官。趕在警察到之前,他連拖帶抱的把人帶離別墅,躲進附近的一間旅館。幸好左夜穿黑色的衣服,流血的情況不至於太明顯,有技巧性的遮掩住傷口,這才瞞過服務人員。
白若暘到附近的藥房繞了一下,回到房間時,左夜已經褪下那些染血的衣物。
「子彈咬得很深,可能是卡在骨縫裡,我要花點時間取出來。」就是想到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白若暘買了一點代替麻醉的安眠藥。
左夜點點頭,臉色蒼白,額上仍是直冒冷汗。
白若暘讓左夜吃了藥,取出隨身小刀在打火機上烤了幾秒,他按著左夜的肩膀,只是輕聲說道:「忍一下。」
然後動作極快的劃開傷口,再以消毒過的尖頭夾子取出子彈。他的動作已算得上是俐落熟練,但仍然花了好幾分鐘,上藥,包紮,等這些動作完成後,他也是滿頭大汗。
能夠購買的安眠藥劑量很輕,完全無法取代麻醉,感覺到痛時,左夜仍是被刺激的痛醒過來,處理過程中只是悶哼了幾聲,全忍下來。
這些白若暘都看在眼裡。他撥開左夜黏在額頭上的瀏海,有些不捨的親了臉頰,再幫他擦去全身的汗。
左夜看起來似乎累極了,放任白若暘的動作,將頭倚靠在床鋪邊閉上眼,髮絲因汗水柔順的伏貼在臉龐上,沿著脖頸,一直到削瘦的鎖骨。忍受疼痛過後,安眠藥這時才開始發揮效用,左夜微瞇著眼,像是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左夜似乎一直都是冷傲的,很難得看見這種脆弱的模樣,他本來就長得俊秀,此時看來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是不同於女性的那種嬌媚,同樣足以引起男人的慾ˇ望。白若暘看著看著,突然就看呆了。
而就在這時,左夜微微睜開眼,眼神迷濛的看向白若暘。
他心底一震,說不上來這是怎樣的感覺,明明就是虛弱,白若暘卻覺得這是一種無聲的邀請。他伸出手,鬼使神差的摸上他的臉,手底下的觸感柔滑細緻,讓人難以離開。他現在身上有傷,白若暘不斷這樣的告誡自己,理智與感情在心裡形成拉鋸戰。
但左夜的手卻突然覆上來,握住白若暘摸著自己臉頰的手。這是一種默許的表現。
一意識到這一點,場面突然就失控了。白若暘幾乎算是相當粗暴的吻上去,左夜又痛的悶哼幾聲,才使他親吻的動作逐漸溫柔起來。唇舌交纏,口腔內膜被反覆舔拭,發出黏膩的水聲,左夜敏感的輕輕顫抖著,將手抵在白若暘的肩上,卻沒有推開。
白若暘更進一步的吻上他異常敏感的頸側,左夜的氣息開始不穩,推拒的力道才開始加重。
但白若暘已經停不下來了。他將左夜整個人抱至床上躺好,自己則跨在他的身上,開始解開襯衫上頭的鈕扣。
安眠藥的作用讓左夜的頭腦感到昏沉,但他隱約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想起身,又被白若暘輕輕壓了回去。他的上衣早就在剛才取彈的時候脫下,白若暘直接就能觸摸到左夜的身體。他略微長繭的手輕輕擦過肌膚,身體被輕撫的感覺令左夜感覺難耐,連掙扎都變得軟弱無力。
昏沉的感覺與清晰的神智都讓左夜痛苦萬分。他知道被挑起的情慾逐漸戰勝藥效,連他自己也難以接受。
白若暘同樣察覺左夜的變化,眼神又沉了幾分,雙手更加不客氣的在他身上游移著,被撫觸過的地方都引起一陣輕顫。他已經極力克制自己不去壓到左夜的傷口。終於,在碰觸到下身時,左夜大力掙扎了一下,卻因為牽動傷口,痛的喊不出聲。
白若暘注意到了,將左夜拉起,迅速褪去兩人的褲子,讓他張開腿坐在自己身上。左夜的身體無力支撐,雙手攀住白若暘的肩頭。
白若暘突然意識到,他從未這麼靠近過左夜,無論是身體或者心靈。而這樣的信任,卻比任何催情劑更能令人來得興奮。
「白若暘……」這樣的身體接觸讓左夜直接接觸到那人無法忽視的地方。他這時竟有點想退縮了。
但白若暘已經不打算給左夜任何拒絕的機會,扶住他的後頸,又熱烈的吻上他的唇。情慾一旦燃起便不可收拾,他們貼合對方身體的姿勢太過緊密,一點摩擦都能給予雙方更大的刺激。左夜的抗拒逐漸薄弱下來,他喘著氣退開,像是快要被這樣的情ˇ潮給淹沒,但隨即又被那人的動作追上。
白若暘平常並不是這麼缺乏耐性的人,但此刻的動作卻能用急切來形容。左夜看著這樣的白若暘,儘管額上已沁出冷汗,還是沒有推開。
場面已經無法收勢。
但就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白若暘竟然聞到一絲血腥味,這樣的味道瞬間刺激大腦,讓他整個人猛然一震,看向左夜。
左夜緊閉著眼,正在冒冷汗,嘴唇已經泛白。剛剛那樣過於粗魯的動作已經碰到傷口,血又染紅了紗布。這時候如果強行繼續,一定會再次扯裂傷口。
白若暘強壓下慾ˇ望,看著左夜痛苦的神色,猶豫了下,還是將他拉離自己。
他很快的幫左夜以及自己解決,重新換過紗布,再將他平放在床上。左夜似乎就在躺下的那一刻,閉眼沉沉睡去。
白若暘的理智這時才像是一點一點回來。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是那麼容易失去理性的人。
就像左夜說的,這樣的發展,似乎已經脫離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