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然脸颊红红的，端着酒杯送到嘴边，唇刚碰到杯子边缘，砰地一声倒在桌上，杯子里的酒洒了一桌。
    林昭言担心他的道袍被酒打湿，赶紧把他扶到旁边的靠椅。
    没想到柳风然的酒力比他还差，两杯就倒。
    他回头看千寒，红衣衣摆凌乱的散在凳子两边，殷红的眸子几分迷离，惊心动魄魅惑众生的绝色容颜能勾人心魂，还真是妖孽。
    千寒食指勾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酒。
    林昭言走过去截住他，夺下酒壶，“你怎么也喝起酒来了？”
    他看着桌上的空酒壶，七八个零零散散的倒在一起，他刚顾着和柳风然说话没注意这边，也不知道千寒竟然喝了这么多酒。
    他还以为千寒只对食物有兴趣，怎么对酒也有兴趣了？
    “两个，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千寒眨了下眸子，眼前的人还是有两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你喝醉了。”林昭言摇头。
    “没有，本尊才不会喝醉，本尊可是千杯不倒。”千寒摇摇晃晃起身，不忘反驳。
    结果没站稳，倒了下来。
    林昭言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手心都蹭出汗，敷衍几句，“好好好，你没醉。”
    还说没醉，本尊都吐出来了，和喝醉酒的人讨论有没有喝醉这个问题实在很愚蠢。
    千寒突然反手搂住他的腰，用下巴去蹭他的脖子，“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对其他人笑。”
    醉酒的气息全然喷进林昭言的颈窝里，痒痒的，撩拨着人，林昭言没想到千寒喝酒的原因是这个。
    他一直以为千寒是成人模样孩子心性，一贯任性而霸道，唯我独尊，其实不是，他不知道千寒作为妖活了多久，但是这段漫长的时光是凄清而寂寞的。
    他看着千寒刀削的侧脸，他一直不想承认，他和千寒其实很像，有时候他甚至能通过千寒看到以前的自己，这种感觉很奇怪，以至于他有时候面对千寒与面对旁人不同。
    他幼年丧父丧母无法体会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纵然他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也无法弥补心里的遗憾与孤寂，他可以打趣赵业，但是尊卑贵贱的思想深刻的影响赵业，他对他只能毕恭毕敬，祁千羽与他身份相仿，但他拥有他没有的东西，他总是找祁千羽麻烦只因为羡慕二字，这是他的面具，就像天下所有调皮的孩子一样，他需要这种任性而嚣张的性格夺得更多的关注，让他暂时忘记这种孤寂。
    千寒呢，他是狐妖，遇到他之前肯定已经活了很久，上百上千年甚至更久，他不知道千寒如何排除这种孤寂也许他根本不需要排除。
    但是千寒初涉人界，他看似强大到不需要同伴，其实他心里也许也会害怕也会孤独吧，没有同类的世界，孑然一身，所以才会对他极其执着，才会霸道的限制他，他知道这种执着不是结契也不是信赖而是依赖。
    人都是群居的，他们害怕孤独，妖又何尝不是，七情六欲从不分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