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灯下细看玉蝴蝶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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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琴美回到同天山庄,未及坐下,麻生沙树就笑问:“探子回来了,我猜方煦没有难为你!”
    青木琴美冷冷一笑,反唇相稽:“他是我方大哥,能为难我吗?倒是把藤花山庄的底都告诉我了!若是你去,顶多伏在屋顶上听个一字半句,踩破了瓦还要装声猫叫!”
    麻生沙树倒也不恼,笑了一笑,又说:“我再猜猜,你一定告诉方煦,刀神和刀王来了吧?”
    青木琴美回说:“不错,我还真告诉方煦了!刀神和刀王来干什么?不是要和少林寺的玄聪和武当的凌霄比武吗?我们最忌惮的人是谁?不也是玄聪和凌霄子吗?”说到这里,青木琴美转向刀神和刀王,说:“此时玄聪和凌霄子不在藤花山庄,已经回山了。方煦已经差人去请,大约要半月以后才能到。只要他们俩一到,方煦就请你们去藤花山庄!”
    刀神淺川千裕说:“琴美你这件事办得不错,我和菊池若去少林寺和武当山找他们,路途遥远,也颇不便,在藤花山庄比武,最好没有!”
    刀王菊池没有说什么,只向青木琴美点头,以示嘉许。
    青木琴美说到现在并没有宫本久治所要的内容,他瞪了麻生沙树一眼,问青木琴美:“此时藤花山庄还有几个高手?”
    “藤花山庄内只有方煦和沈丽花两人,”青木琴美实话实说。“其实,我一到藤花山庄,方煦便知你和麻生沙树又到了同天山庄。方煦说了,只你和麻生沙树,再带十个八个武士去也不在话下!”说到这里,看了麻生沙树一眼,又说:“沈丽花要我传话给你,上一次她在你手底下吃了亏,若再遇上,决不会便宜你!还有,飞凤谷主梅莹和玉清师太在飞凤谷,到藤花山庄不过一天的路程,此时是否已回藤花山庄,我还真说不清!”
    梅莹和玉清,也是宫本久治感觉头疼的两人,宫本久治沉吟一会,问:“还打听到些什么?”
    青木琴美说:“龙行天给方煦一封信,这封信我也看了。”
    宫本久治忙问:“信中写了些什么?”
    青木琴美说:“信中说,朝廷已知道你带来的那些浪人正在祸害百姓,做了不少猪狗不如的事,他也要来藤花山庄,还说,他在京城吃了你的亏是不错,你是靠偷袭占便宜的,下次见面决不会放过你!”
    青木琴美是借机痛骂宫本久治,宫本久治只当是龙行天信中之言,没有放在心上,反笑了笑,对龙行天颇有不屑之意。似乎他也悟出了龙行天写信给方煦的意思,半晌,又说:“这些浪人若与大明的军队交手,自然稳赢不输;与武林中人交手,也就难说了。”
    青木琴美说:“什么难说?那些浪人顶多抵得上江湖上三流武功,却是个个阴狠凶殘,杀起老百姓来一点都不手软!”青木琴美一直憋着一肚子气,近来便是宫本久治说的话,也照样顶撞。出了一口气,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方煦写给龙行天的信我也看了,方煦告诉龙行天,刀神淺川千裕和刀王菊池来了,龙行天接到信,一定会兼程前来的。”
    刀神淺川千裕问青木琴美:“方煦把我们来的消息告诉龙行天了?龙行天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兼程前来?”
    青木琴美说:“龙行天是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正三品武官,也是锦衣卫的第一高手,一定想见识见识你和刀王的刀法的,如果不是直接和你们比武,至少也要看你们和玄聪、凌霄子比武,所以要兼程前来。”
    淺川千裕说:“凭龙行天的身份,我和菊池可以和他斗斗,赢他和赢玄聪的意义不同,这是对大明朝的羞辱。”
    宫本久治对淺川千裕说:“龙行天嘛,固然是锦衣卫中的第一高手,不过我在京城也曾和他交换过一招半式,我稍占上风,正经交手,还不放在心上,别说是你们两人了!”
    青木琴美的藤花山庄之行,宫本久治十分满意。凭心而论,若是麻生沙树去,如何知道这么多内情?既然淺川千裕和刀王菊池只和玄聪、凌霄子比武,现在又加了个龙行天,在玄聪和凌霄子到来之前,是不能有所动作了。如果说在京城龙行天吃了他的亏,那么,他不也吃了方煦的亏?面都没有照就先跑了,说起来可也不光彩。方煦武功究竟如何,他不知道,只那股杀气,就令人心颤,没有刀神和刀王撑腰,宫本久治不敢轻举妄动。龙行天吃了宫本久治的亏想着要扳回来,宫本久治吃了方煦的亏却没有主动和方煦交手的意愿。他是以无邪子比方煦,心里着实有点怵。
    从这之后的二十天里,同天山庄和藤花山庄相安无事,在同天山庄方面,又来了两位武士,即是刀神淺川千裕的徒弟,名叫木村佳乃和松冈由树。到了第二十五天,方煦以藤花山庄庄主的身份,邀请刀神淺川千裕和刀王菊池去藤花山庄。请帖上写得比较含糊,没有说比武,自然也不会说是赴宴。淺川千裕两眼开闭之间,精光四射,他说:“青木琴美带路,我、菊池和木村佳乃、松冈由树同去!”
    自青木琴美去藤花山庄的二十天后,藤花山庄热闹起来,应邀前来的人大都到齐,计有飞凤谷主梅莹和玉清师太,锦衣卫的龙行天和凌以祿,少林方丈玄聪和达摩院首座智兴,武当掌门凌霄子和徒弟陈德英,四川唐门掌门唐洪和儿子唐能,费玉馨本随唐能去了唐家,此时自然同来。天下第一杀手、飞龙山庄庄主黄龙飞和老二知信、老三知义也到了。黄知义没有学武,因怕父亲黄龙飞和二哥黄知信莽撞,跟了前来,遇事好出个主意。
    客厅里,方煦向玄聪拱手为礼,请玄聪居中坐下,主持全局。玄聪说:“方公子身为藤花山庄主,我们为客,而且是你书信邀来,自然是你坐主位,主持全局了。”
    凌霄子说:“贤侄不必客气,理当你坐主位!”
    玄聪和凌霄子这样一说,方煦看看龙行天,龙行天说:“方公子你不要看我,你坐主位最好。这里是江湖,不是官场,没我的事!”
    方煦不再推辞,居中坐下,然后请玄聪、凌霄子、飞凤谷主梅莹、玉清师太在左边坐下,智兴、陈德英、费玉馨、沈丽花在后面坐下;请龙行天、黄龙飞、唐洪在右边坐下,凌以祿、黄知信、黄知义、唐能在后面坐下。
    方煦站起来,向左右一抱拳说道:“这次倭寇来了两个厉害人物,一个是刀神淺川千裕,一个是刀王菊池。这两人不同于其他倭寇,诸位到藤花山庄之前,如果这两人与宫本久治前来挑事,我和丽花妺妺可就对付不了。宫本久治固然曾请此两人前来挑了敝庄,此两人没有答应,说是只与少林方丈玄聪和武当掌门凌霄子过招,不杀寻常百姓。我的夙志是,对于滥杀老姓的倭寇,有一个杀一个,必须还以颜色。像刀王和刀神这种人,似应另当别论,以礼相待。玄聪大师和凌伯伯已来敝庄,是否便请刀神淺川千裕和刀王菊池前来比试,由玄聪和凌伯伯一言而决。”
    不等玄聪开口,飞凤谷主梅莹说:“蕞尔小丑,有什么本事?何必一定要玄聪大师和凌霄子出手?由我和玉清打发了吧!”
    方煦笑说:“凭梅前辈和玉清前辈的本事,原也对付得了,只怕他们未必肯出手。这两人远渡重洋,几千里路赶来,为的就是想赢玄聪大师和凌伯伯,赢了玄聪大师和凌伯伯,便是赢了我们大明。其实这等想法甚是荒唐,武学一道,本无止境,便是今天赢了,明天还会赢吗?这一代赢了,下一代还能赢吗?然则岛国胸襟,就好此道,还请玄聪大师和凌伯伯斟酌。”
    玄聪说:“两人一称刀神,一称刀王,在其国内,刀下不知败了多少武士,其名也不是幸至,却也不能小觑。既然要与老衲过招,看在这几千里水路的份上,老衲就成全他们吧!倭寇刀法,视各人修为本事,大同小异,似从我国棍法中化去。老衲就以棍对敌,要他知道,中华武术,博大精深!”
    凌霄子说:“玄聪以棍对敌,那是以强胜强;老道我就用手中剑吧!只是我们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
    玄聪说:“我们不必先议定,看刀神和刀王如何说,我们也不必计较,若是姿态谦抑,比试时给他们留点面子。如果一味倨傲,我们也不必客气。”
    方煦说:“玄聪大师和凌伯伯既已答应迎敌,我即备下请柬,约他们三日之后前来比试。有这三日,玄聪大师和凌伯伯也好多研究倭寇刀法,多一分胜算!”
    因为淺川千裕和菊池挑战的是玄聪和凌霄子,龙行天无意出头,唐洪和黄龙飞更无话说。不过,能看到当世高手较技,也是幸事。
    这天晚上,龙行天拉住方煦去庄后闲谈,说些体己话。龙行天先问:“你说宫本久治会不会来?”
    方煦说:“以我之见,他不会来,连麻生沙树也不会来。他们心中有数,手上的血染得太多了,我们不会放过他,而且是我的杀父仇人,来了就走不掉了。——你是想与宫本久治决一胜负,真正动起手来,你有几分胜算?”
    龙行天说:“说到有几分胜算,这还真不好说。在都察院的大门内,我被他扣住脉门,当时我行功相抗,并没有挣脱,但他占了先机,我处于下风,却也并没有能伤到我。真要动起手来,胜负是半半之数。彼此要伤到对方,均非易事。”
    方煦问:“你那战刀的事,了结了吗?其他人呢?”
    龙行天说:“在人们的眼里,战刀与金银珍宝总有点不同,刘恭礼又上表为我辩析,只罚了半年俸,战刀还是归我。名单上的人,除已死掉的两人,其他人都还在天牢里呆着,再要出来就难了!”接着嘻的一笑,说道:“假若宫本久治敢来,当由我先对付他,你决不能和我争。——方老弟,对于你的剑法,似乎都透着一点神秘。按说,你是逍遥子带出来的,逍遥子武功虽好,在江湖上能进得了前十名,却进不了前五名。便是区区在下,也自觉比他要稍胜一筹。你的剑术,似乎与逍遥子不同,只见你一剑斃敌,从未有人能窥全豹,究竟属何门派,能否告知?咱老龙可是不耻……上问!”
    方煦笑道:“感到奇怪或者说感到兴趣的,只怕不只你龙大人一个,便是玄聪和凌霄子,对我也久有问询之意,只未明言罢了。我原不属何门何派,是在一个地窖里照着墙上的图形学的,连我舅舅逍遥子都没有指点。而绘这图形的,名叫辛夷子,应是前朝人了。我并未和高手较过技,也不知在江湖上能不能进入前十名。”
    龙行天也笑道:“老弟有此奇遇,可谓幸事。当时在都察院,你离宫本久治还有三十步以上,便把他惊跑了,试问江湖上还会有第二人吗?”
    方煦和龙行天说话时,沈丽花也把费玉馨拉到一边,张口说问:“玉馨妺子,你娘有没有给你贴身的东西,譬如小挂件之类?”
    费玉馨笑道:“沈姐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事了?”
    沈丽花也笑道:“我们姐妺间什么事不好问,什么话不好说?你若是有,就拿出来给我看看,权当是我好奇!”
    费玉馨说道:“有倒是有一个,不过也不是贵重物,只是一只小玉蝴蟥。”说毕拿出来给沈丽花看。沈丽花把玉蝴蝶凑在灯下,见玉蝴蝶的样式和木琴美的一般无二,只头和触须向左倾,与青木琴美的确是一对无疑,已经可以肯定,青木琴美和费玉馨定是姐妺,她先不说破,打算找一个时机,再让她们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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