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 你可以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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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颂感觉道自己身后唰唰唰投过来的刀子,他没事的时候只能低头,前面的目光让他不自在,后面的目光让他胆寒,前后夹击,进退维谷,李长颂一到自己位置上就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白荞再次投来目光的时候,李长颂迅速地躲开,随手翻开一本书装作心无旁骛。
咦?书页怎么翻不开了,李长颂蘸了蘸唾沫,还是无济于事,他夹住书页用力一捻,合在一起的书页被分开了,李长颂发现两页纸的相对处,满满的都是黑色的墨汁,原来的字迹早就看不清了,他接着往后翻,有的书页直接被墨水泼的面目全非,有的被画上了一只只小王八,讥诮的眼神好像在嘲笑他的懦弱无能。
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做的。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把被摧残的书拍到梅空雨桌子上,然后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一顿,那估计自己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会被人轻而易举地摔倒窗外去。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的书上画更多的小王八,那下场估计会是一样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头脑活络又有什么用呢,一文不识又如何,有时候拳头比嘴巴更有说服力。
他看了看梅空雨,连做出一个仇恨厌恶的表情都没有勇气。
自己这样懦弱胆小的人,怕高怕疼怕流血,还说爱他,爱就要付出,自己拿什么付出,拿什么爱他?
顾渚晨今天罗嗦了些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进去,连顾渚晨留了什么功课也没记,他也没打算做。
刚走出书院,李长颂脑袋上就被敲了一拳,然后整个上半身都被罩住了。
有人从他身后踹了一脚。
不要踹我屁股!伤上加伤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李长颂疼的咬紧了牙齿,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雨点般的拳头噼里啪啦落到了他的身上。
“叫啊!求饶啊!你怎么不叫!”隔着一层麻袋,李长颂听见外面嚣张的声音。
我就是不叫。
肚子上挨了结实的一拳,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李长颂忍不过了,才闷闷地哼了一声。
“住手!”那个声音似曾相识,李长颂竖起了耳朵,记起来了,是那天无意间撞到的灰发男人。
他狼狈不堪地从麻袋里爬了出来。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看到那个熟悉挺拔身姿之后,恨不得再爬回麻袋里,遮住他那张挂彩的脸。为什么这么窝囊狼狈的时刻又被他看到了。
谢川离从屋檐上跳下来,看了李长颂一眼,没来及的问候他,抽出长剑,划过一道白亮的圆弧,电光火石间,梅空雨的头发被削去了一截。
梅空雨还没来得及惊讶他的速度,那飞快移动的剑身突然被夹住了,嗡嗡地震了几下,动弹不得。
灰发男人一手按着自己的兜帽,一手夹着风吟剑。
谢川离试着抽了一下,那剑身就好像没在一块石头里。他抬起头,总觉得灰发男人被兜帽遮住的眼睛里,射出一种难言的光芒,瞬间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好像有千万句不能说的话,都蛰伏在那异样的眼光里。谢川离隐隐觉得,他与这个神秘人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微妙联系。
灰发男人放了手,谢川离也还剑入鞘,两个人各退一步。
谢川离知道若是真的交手,自己不会是那个人的对手,可是对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放过自己了。
这种微妙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灰发男人一跃而起,飞檐走壁而去,梅空雨看了看他的背影,也跟上。
谢川离这才一把揽住李长颂,检查他的伤口。李长颂不知道怎么的,一把护住自己的领口,不让谢川离看,脸上带着倔强和抗拒。
谢川离有点着急,攥住他的手腕,虽然他一用力就能掰开李长颂的手指,但他没有这么做,难得温柔地说道:“让我看看。”
李长颂倔牛一样摇摇头:“没事,擦点药就好。”
谢川离又说:“对不住,我忘了这是在外面,我们回家。”
李长颂没松口:“回家也不行。”
谢川离拧起好看的眉:“别闹了,你哪里我没看过?”
李长颂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再提醒我一次你上过我吗。
谢川离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把将李长颂横抱起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长颂闭上眼睛,索性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着路上的一颠一簸,他的臂弯柔软而有力,有那么几秒钟,李长颂恍惚间都觉得他是八抬大轿来娶自己了。
这次不再是扔,谢川离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慢慢地扶他躺好。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谢川离开了口。
李长颂别过脑袋去,闷声道:“说什么,说我又被人欺负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都找你摆平吗?我总是依赖你,总有一天你会烦的。”
谢川离默不作声,凉凉的手指摸着李长颂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好像要把他的每一处都刻画在心里。
半晌,他才说:“我不烦。”
“就算你不烦,你以后的妻儿会烦的。”
“你……”
“我说的可有错?”
谢川离一动不动,顷刻,他突然扑上去。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让我看看。”谢川离粗暴地扯开他的衣服,冰凉的手指划过皮肤上的一块块触目惊心的青紫色。
他手指抚摸过的地方,好像被刚刚融化的雪水濯洗过,熨帖而温柔的触感一点点驱赶着疼痛。
这不过是短暂的慰藉。越留恋,就越痛苦。
他这么想着,拼命地从那双手里挣脱出来。
不过最后,被谢川离追着打着,他还是不得不从。身上粘乎乎湿漉漉一片,好像是在药水里泡了个澡。
被褥上也是一块一块的水渍,狼藉一片。
谢川离气喘吁吁,温温润润地看着终于稍加安静的少年。他犹犹豫豫地伸手,在李长颂的脸上捏了一把,道:“真不乖。”
李长颂冷漠地打掉自己脸上的那只手:“你当我们还是以前么,你想捏我脸就捏我脸,像揪我耳朵就揪我耳朵。”
谢川离呆滞地看着他,弱弱地说:“你觉得这样有失公允的话,大可以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