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你要是嚷,我便是一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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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声大如雨下雷声,声闻其天,便是展昭也被这一嗓子所欣赏,心下不由的泛惊喜之感,暗下抬头看来者是谁?
来人单臂乌色单衣武袍,修八尺有余,目凶面憎,唇厚耳宽,深目鼻高,刀疤脸,多髯须,肩宽腰圆,蹬了双黑色平底马布靴,靴筒刺有番云缕金丝,勾芡银色虎底边,腕缠黑带,由是一副鲁莽野蛮模样,展昭观之其相貌,看其并不为汉人,怕是回鹘人也不为过,于往日见者相比,也猜出来者是谁。陷空岛上能如此桀骜不驯莽撞之人,且相貌不似汉人,更何况断了臂的人,除了胡烈胡爷还能有谁这般豪气干云。
所在差官守卫皆施礼挺站,如临大敌般谨言慎行,为首守卫抱拳诚礼,敬曰“胡爷,此二人要入岛,可是有何不可?”
展昭正观之情况,李水鬼先于其前,所以陪笑释其至此,胡爷乃平地一吼“五爷的规矩岂是你们所能左右的!”
见其凶戾,李水鬼犯了难,谁不知这岛上最惹不着的就是胡爷,且不说他生性鲁莽,单是那粗中带细的性子,也是高人一筹的。
李水鬼先得打算以礼求其,心下算盘一发,曰“胡爷,我等不敢冒然闯岛,只是这性命之大事,不得以请上岛救人要紧”
姑爷冷哼道“你们的话胡爷都听见了,今日有妇人诞子不假,胡爷可没听说那妇人有顽疾”
“怕是胡爷闻之有误”
听李水鬼仵作猜忌于自己,那姑爷立即吹胡子瞪目喝道“胡说,胡爷可会诈于你等余辈?”
“小老不敢,只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放任两条性命于不顾,胡爷将我等扣留我们无话可说,若是今日那妇人真有其事,却为此白白折了性命,即使小老相信胡爷乃忠义之人,却也堵不住众人之口”
胡爷听其言,眼珠子溜圆转了一圈,抚髯须思虑许久,方捶胸顿足,语气颇有无奈“胡爷放你们过去罢了”
“谢胡爷!”
李水鬼大喜,欲带展昭通关,经过胡爷时,却被其拦路:
“且慢”
李水鬼心下一惊,压下冷汗,乃问“胡爷还有事?”
胡爷仔细打量着捂的结实的稳婆,不由起疑却不知怪在何处,然回想,方曰“胡爷来此已久,未见稳婆说话,反是你一直为其辩解,可是为何?”
李水鬼得知胡爷所疑,喜从中来,答“胡爷,这稳婆是个哑儿”
“怪哉,胡爷还从未见过哑稳婆,岂不是催生以手笔画,啊啊呀呀,耽误了时辰?”胡爷大笑,话语略显莽夫之态。周围守者皆随之大笑。
展昭闻其语,忍笑不禁,这莽夫,可谓玩笑也!
李水鬼面露尴尬,抚须喜答“胡爷真是说笑了,想必稳婆自有法子”
“这倒是奇焉,胡爷也想见识下这哑稳婆的密法,不若胡爷带你们去,李舟人可愿意割舍其人予我?”
“这。。。”李水鬼可犯了难,若是不让胡爷带路,定被其查之有假,若是让其引路,到了那妇人舍下必定要乱了阵脚,终以杀之。
胡爷见其反思不答,不由的暴躁跳脚“舟人在想甚?”
李水鬼不知所答,汗毛炸起,冷汗直湍,心虚可见一般,展昭见之,暗下拽其衣袖,李水鬼转头见展昭对之点头,即刻会意,也点头以答,才谓曰:
“胡爷有心送之,小老定当谢之,就此拜别”
于末,连将展昭现至前,作揖拜别,行至几步,才敢回头,为展昭此去前程担忧,复看久时,乃叹息而走。
胡爷见哑稳婆站定原地不动,忙催促赶之,哧曰“还站着做甚,快且跟上”
展昭闻之,篷笠下嘴角挑起微小的弧度,瞬间敛了笑意,装作原先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才跨步跟上,与胡爷始终保持两步距离,未曾上前并行。
途中,展昭打量着周围地势,见胡烈行为小心谨慎,不如平常那般莽撞,心知岛上机关重重,因此,展昭添了个心眼,默默记下胡烈故意有心避开的地界。
当至岛中,展昭向远处张望,见着半岛之上的聚义庄的隐隐轮廓,在绿荫环绕中更加隐蔽,不禁之间,揣测与喜悦交织在一起,沉重的很,在不为人看见的地方,他摸上袖中的白玉,
紧紧握着,倒像是握住一根救命草似的不放手。
如若上天恰梭轴般施舍他额外惊喜,这救命稻草他甘愿舍弃不要,也要再换得一次与君同行。
行至半个时辰,见着一渔村,村地不大,几十户人家,家家傍水而居,门前杨柳垂条,似窈窕美人对水明镜照影,连至河堤。
时正值捕渔归家时辰,倦鸟归林,牧歌婉转。村中苇岸人来人往,孩童翁叟往来其中,远处炊烟袅袅,与黄昏齐眉,缥缈更甚。
胡爷与随从一行人从小径进村中,避开行人,直奔妇人家去。
眼见着
要到妇人家,展昭篷笠下脸色微露不安,与胡烈保持距离,想要趁机脱身而去,却被其手下近身而行,无奈失不得武功,只得作罢。
又向前走百米到了妇人栏院门口,胡烈站住,喝止住一行人,向院里张望,问之“可是这里,怎听不见那妇人痛呼?”
“胡爷,确实是这里”手下答道。
胡烈招手而曰“走,尔等与胡爷进去探个究竟”
众人喏,与随之。
展昭见之要推开门进入,恐其事暴露,急要暗下收功蓄力待发,结果可见免不了一场厮斗。
正当这紧急关头,众人忽闻天际传来空来一声破竹,众人皆惊,胡烈可谓反应之快,收回开门的动作,转而急呼曰“坏了,有人闯岛!”速带着手下前往湾头。
展昭见胡烈极速而去,向着湾头的方向看了眼,随之闪身朝着聚义庄而去。
这陷空岛可不是个好地界,岂能是空摆架子,有名无实么?展昭有意按着之前的步子谨慎行路,奈何岛上地形错综复杂,小路纵横,饶是一向自认为方向感颇高的展昭展爷也会迷了方向。
此时,展昭正在密林中穿行探路,抬眼观之天,却入眼盈绿,唯有丝缕阳光穿透绿色屏障撒进林里,展昭放弃了以日辨别方向的法子,开始熊瞎子摸黑,能摸着啥算啥,展昭心想:这种自暴自弃的样子若让五爷看了去,只不准能让他得意上几天了。
斜晖向晚之时,密林丛中鸟雀惊飞,啼鸣云霄。展昭挺着一脸灰蹿出密林,头发凌乱,脸色甚差,装扮未卸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多少看出有些伤,看至全身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凛凛的南侠影子,分明与那街头流落的乞丐所差无异。
展昭倒是低估了这白玉堂的招式,单单是一个小林子,便是遍地是机关,便不用想这么大个岛他展昭要是闯下来,会不会真的落了个死不瞑目尸骨无存的地步。不由的头疼苦笑:五弟对展某也为之太好了罢!
展昭潦草拍了拍衣裳上沾染的尘土,事不宜迟,去聚义庄为紧,看着前方路途危机四伏,展昭总觉得自己当初为何不早早与那丁家姑娘成亲,反是现在要落个如此地步才悔不当初,于是展爷深然慨叹,抹了把汗趟机关去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在通天窟中,展爷望着头顶的洞口不顾干净与否躺下了。事情的原末来源于陷阱而止于陷阱。
前不久,展爷趟箭山过刀海,踩着刀刃艰难向前,却在一处避开隔空投来的筒箭时,由于身材碍事,脚下一个磕绊,栽进了这通天窟中,展昭抬眼打量着这与原先一个模样的地界,以及那挂在高处极为醒目的三字大匾,嘴角带笑,揉碎了一碎石。
久之,月光照进了洞中,展昭以被困许久,未见其有所动作,反是仰躺单腿支起,头枕在胳膊上,一手持白玉于月光里,摩挲打量,神情悠闲的很,如一只猫儿那般慵懒。
突然,展爷眉头微蹙,起了精神,听闻洞口附近有窸窸窣窣之攀谈声,竖耳听之,但闻声音愈来愈近,直至声音停在了洞口,他忽而听见一声最熟悉不过的话:“你要是嚷,我便一刀!”
展昭顿时惊起,收了玉石,激动,喜色,惊讶一时间溢于言表,仰头见其声人,唯见一袭白衣挺立洞口,月光衬着那人微愠的脸色,与那往昔的身影重叠。展昭不禁哑言,定定地看着那人竟不知所措,唯有心底念叨着无数次喊过的名字:
五。。。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