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上) 第十七卷:六、在派拉林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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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丽贵妃被贬黜到派拉林行宫后,由布里斯卡雅女修道院院主嬷嬷督促,以读《以敏书》,礼敬天帝来思过。这是一种惩治,亦有让她带发修行的意思。
这样的日子比较清苦。
初到的日子,她大病了一场。
莱丽是个喜欢奢华的人,由一个后宫贵妃贬黜致此,对她是一个极严重的打击。何况这还牵连到她的儿子——林夏。如今母子具在监管之中,无由相见,有冤无处申。她知道这是海伦娜那贱人对自己的迫害,却找不到反击的办法来。
现在,她连求见林炃宇帝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将这一切均迁怒于塞尔玛,怪她胡供乱咬,陷自己于不义,害得她母子致此地步。
这造成了塞尔玛的自杀。
塞尔玛自杀带来的最大恶果是辛平箫的到来。
原来莱丽在院主嬷嬷督促下修行,还比较自由。天帝教院长嬷嬷本身就是献身天帝,怀着救人济世的情怀,以己行来向世人宣示天帝为拯救人类所呈现的仁慈和所作出的牺牲,因而都具有一种悲悯情怀。她们本就是慈悲好德之人,不会对信徒行不义陷害之事。
更何况她面对的还是一个暂时失宠的贵妃。
没有人会这么傻。
但辛平箫来了,就不同。
她本就是帝后海伦娜在娘家时的心腹,是一个具有侠义精神的死士。
她曾在“切斯事件”中以求死来存精神,是帝后海伦娜救了她。
这样一个人,不同于尤林•冷,尤林•冷可能还畏死,辛平箫则毫不畏死。
她一来到派拉林行宫,名为侍婢,实为帝妃的监管。这,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除了宁娜几个贵妃的心腹,人人唯其吩咐是从。她实则已将莱丽掌控在了自己的监控之中。
***
但她毕竟是侍婢,不能凌驾于贵妃之上,任何对贵妃的逆忤,都得师出有名。
她不能让把柄落到别人手里,更不能让布里斯卡雅女修道院院长嬷嬷把这上呈给宇帝陛下。如是这样,会造成宇帝陛下对莱丽贵妃的怜悯,甚至赦免,那她的监控就失败了。
她首先想到的是要在精神上来对莱丽进行折磨。
莱丽贵妃目前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在莱丽贵妃看她的憎恨目光中,她就知道自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剌。如还给她莱丽以昔日的权威,她一定会杀了她。于是她就从不离开莱丽一步,无论莱丽贵妃走到那里,她都紧随其后,不离其左右。
更何况现在宇帝陛下也不在太空岛上。
这真让莱丽贵妃愤恨得不行,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一天,莱丽贵妃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了,对她怒斥道:“你整天跟着我干什么?给我滚远点。我不要看见你,不要看见!——你,你,请你离我远点!你这个人怎么就这样不要脸?”
面对莱丽贵妃的发怒,辛平箫则一垂首,侍立一旁,装着为难的不言语。
看着辛平箫这恭倨的样子,莱丽贵妃就知道她在鄙视自己,那个恨呀!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懿贵夫人,请您不要为难了小臣。”
“是我叫你离开的,你就走吧!”
“我是在执行陛下的旨意。”
“陛下的旨意?你骗谁啊?你就是海伦娜的……走吧走吧,请你给我滚远点!”
“这是陛下交给小臣的职责……”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臣不想干什么?食君之禄,为君尽责,是为人臣的本份!”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让你滚?——宁娜!”
“请懿贵夫人不要这样做,否则,是会很尴尬的!”辛平箫棉中有针底气十足地回答。
***
莱丽摆脱不了辛平箫对自己的监控,郁闷得不得了。
不仅如此,辛平箫还干涉她的行动。
莱丽贵妃贬黜到派拉林行宫来,本身带有的意义就是闭门思过。颂读《以敏书》,敬拜天帝,是林炃宇帝交给她的任务。所以她每天都得到布里斯卡雅女修道院去,在院长嬷嬷的督促下,通过修行,来忏悔自己的过失。以求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期获得宇帝的恩施。
但莱丽贵妃是奢华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清苦?
开始还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宗教那些说教,她又不信教。也受不了清修修女们所作功课的清苦,就不想去了。好在修道院院长嬷嬷因她是贵妃,也不勉强。但辛平箫来了,辛平箫则坚持她必须每天都得到布里斯卡雅女修道院去。她告诫莱丽:这是宇帝陛下交给她的任务,是她认清自己所犯过的过失以期获得宇帝陛下谅解的唯一途径。也是宇帝交给她辛平箫的任务,她不能有背宇帝陛下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
辛平箫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莱丽哪里听她的?
“我就是不去,你能拿我怎样?”
“小臣哪能拿懿贵夫人怎样?但我只是提醒,提醒过了,小臣就尽了责。但,这是要向陛下禀报的,夫人应该知道后果!”
“你别拿陛下压我,我就是不去!——不去,不去,怎么样!”
宁娜这时立即插进,说:“辛平箫,你这是在有意挑起事端,逼迫夫人,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我们也是要禀报陛下的!”
但这是辛平箫,辛平箫岂是宁娜吓得住的,她立即回应道:“可以啊,请你们向陛下禀报吧。我只是在执行陛下的旨意,你宁娜想违背陛下的旨意,纵容夫人犯错吗?”
此后,只要莱丽不去布里斯卡雅女修道院,辛平箫就要这样“提醒”一次,每次都会逼得莱丽大发其火,逼得莱丽失形失态。而辛平箫则只恭倨地站立一旁,一言不发。
类似这样的精神摧残,几乎每遇一件事,辛平箫都不会让莱丽舒心遂意。弄得莱丽肝火上升,愤怒之极,烦躁不安。除了睡觉,只要一睁开眼,辛平箫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更主要的是,行宫里的人,现在差不多都听从辛平箫的吩咐了,不敢站到她一边。
在辛平箫这样的逼迫摧残下,莱丽终于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