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下) 第十五卷:七、悲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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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梦•静远将密电发给妹妹梵梦•静雪之后,便来到菲菲尼达生身母亲塞伊莎生活的小村庄。在这个小村庄里,他便可以放开手脚来问询。因为小村庄里的人不会联想到一个陌生人问这个问题所怀有的目的,也不可能会联想到这事有关外星人,因此不可能会引起新闻界的注意,也就不会造成哄动。
好在小村庄也就十来户人家。
是爱丽思圣徒的故里。
人人以她为荣。
再说平时也常有游客来寻觅或打听有关圣•爱丽思的遗迹或故事。
梵梦•静远一打听有关圣•爱丽思的传闻,这里几乎所有的老人都能说出一个版本基本差不多的故事。并一再坚持:这不是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听玛丽安老太太所说……”所有的讲述几乎差不多全是这样开始。
玛丽安老太太是菲菲尼达的母亲塞伊莎的邻居,当年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农妇。塞伊莎在她的丈夫不辞而别之后,那时爱丽思只有三岁(1900年)。为了自己和女儿不被饿死,她只有只身一人前往滨海雅尔去打工。这样,她只得将自己的爱女爱丽思寄托在玛丽安太太家里,当然这寄托是要付钱的。
当年,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爱丽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玛丽安太太。
四十多年后(1944年),失踪的爱丽思突然重新出现,且显示了神迹。
这一下子引起了整个滨海雅尔的轰动,玛丽安老太太(这时她已成了老人)也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人们纷纷来向她打听有关爱丽思圣女的事迹……
这也就有了下面这样一个版本的讲述。
***
梵梦•静远这时面对一个老太太,她是玛丽安老太太的孙女。
她叫西蒙拉。
西蒙拉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哎,哎,我是听我奶奶亲口告诉我的,”西蒙拉老太太这样开始,“塞伊莎太太,一个孤女,丈夫在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青太太。我奶奶说,村子里只要有这种女人存在,别的女人便没有了晴天。好在她体弱多病,主,上帝,”西蒙拉老太太说到这里时,划了个十字,“饶恕我,饶恕罪人。爱丽思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哎,漂亮,年青的太太都喜欢。但漂亮不好,漂亮对于太太们不是福哦,是罪孽深重。主,上帝,愿上帝宽恕她!”西蒙拉老太太说到这里,又划了一个十字。
“这不,爱丽思的爸爸深谙此道,知道是红颜祸水,是命不是福,便不辞而别,丢下了她们娘儿俩。他丢下了塞伊莎太太和爱丽思。这人聪明!奶奶曾告诉我,爱丽思的爸爸聪明,象我奶奶一样聪明,我奶奶就十分聪明,是我见到过的最聪明的奶奶。”
“红颜是祸水,这是奶奶告诉我的。”
“这不,爱丽思的爸爸也知道奶奶这思想,所以他抛弃了她们娘儿俩,一个人走了,去过他自己的好日子去了……”
西蒙拉老太太罗罗嗦嗦地这样说着。
于是,在梵梦•静远面前,便展现出这样一幅悲惨故事的画面。
***
塞伊莎太太的丈夫突然不辞而别,使她——塞伊莎太太——原本过得还算可以说是温饱的生活,便失去了保障。因为她丈夫的收入,是她们母女生活的唯一来源。
一个体弱多病的漂亮女子,天天以泪洗面。
玛丽安太太,她的邻居以及当时的村里人,都曾劝她另找一个男人。
但她就是不信,不信她的丈夫会抛弃她。她从没有放弃过这个希望,希望她的丈夫会有一天突然回来。她就怀着这种信念,过了好长一段日子。
塞伊莎太太的日子越过越艰难,直到有一天,她如果再不获得经济来源,便无法养活她自己和女儿了。这样,她便将三岁的爱丽思寄托在她的邻居玛丽安太太家里,只身一人前往滨海雅尔去打工。这样过了一年多,小爱丽思四岁多了。由于塞伊莎太太实在无力再支付给玛丽安太太寄托费(由于经济危机,那时广大的法国农村普遍贫困,玛丽安太太也要生活),小爱丽思又懂事,她便不再把她寄托给玛丽安太太。只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玩,让玛丽安太太偶尔帮她照看一下。
每天天不亮,塞伊莎太太为爱女准备下一天的面包和饮食后,便蹲在地上,将站在她面前的爱女深深的抱进怀里,长久的长久的不放手。
小爱丽思很懂事的看着妈妈,摸着妈妈的脸和眼睛,将那里流下的泪水擦去……
“爱丽思,心肝,听玛丽安太太的话,好好地照看自己,等妈妈晚上回来……”
塞伊莎太太说着这话时,泪水就不停的流,她抱着小爱丽思不停的吻着,然后毅然决然的放开了手,站了起来,走出了家门。
小爱丽思真的非常懂事,她完全懂得妈妈的难处,从不哭闹。
妈妈一走出家门,她就跟着走出。站在门前,向再抱她一次的妈妈说了句:“妈妈早点回来!”也不挥手,只默默的站着,一直看着妈妈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
“然后,”西蒙拉老太太继续说下去。
然后,小爱丽思就会搬出一个小凳,坐在自家的门前,一整天一整天孤单的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妈妈回来。
每天,人们都会看到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坐在她自家的门前。
塞伊莎太太一下工,便会急急地往回赶。差不多每天傍晚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她都会从远方圣玛丽女子修道院,那蒙着夕阳余辉修道院的尖顶的方向归来。这一刻,便是这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最欢乐的时刻。
小爱丽思一看到妈妈的身影,便会欢叫一声,不顾一切的向妈妈奔去。
塞伊莎太太也向着女儿跑来,然后,是她一把抱起了女儿,把头伏在她的小脸上不停的吻着。于是,小爱丽思那银铃似的笑声便在这小村庄的田野上回荡……
塞伊莎太太每天回来,都会给自己的爱女带回一样礼物,一块糖,或一块蛋糕,或一个水果。这是她作为母亲唯一能带给女儿的快乐,也是她对自己对女儿的欠疚唯一能带给女儿的弥补。
礼拜日,她便会抱着小爱丽思到圣玛丽女子修道院去做弥撒。
但这时,塞伊莎太太由于工作的劳累和生活的艰辛,她的身体已严重的损坏了。
***
这一天,是小爱丽思五岁的生日。
早上,塞伊莎太太曾对小爱丽思允诺:“今天,妈妈一定会给你带回一样生日礼物,我的小亲亲,好好的等着妈妈回来。”
所以这一天,小爱丽思都处在一种期待的欢乐之中。她向每一个走过她门前的人告诉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妈妈会给我买一个生日礼物,一个好好好好的生日礼物。”
傍晚时分,下起了雨。
没有人再会去关注这个满怀希望的小女孩。
五点钟过去了,妈妈没有回来。
小爱丽思开始焦燥不安。
六点钟过去了,小爱丽思站在屋内窗前再也等不住了,她迎着稍歇的雨朝着圣玛丽女子修道院那方向走去。走到半途,雨越下越大了。
又冷又饿的小爱丽思被雨淋着便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嗯嗯嗯……唔……妈妈呀……”整个原野上都响起了她的哭声。
没有一个人知道有一个小女孩在这大雨中在寻找她的妈妈,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
她哭着,走走停停,天快黑时,她已走到圣玛丽女子修道院门前的广场上。
在这里,她看到了她唯一的相依为命的妈妈,已倒在了修道院的门前,手里还拿着她买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一个玩具小白兔。
“妈妈,妈妈!”小爱丽思扑在妈妈的身上,拼命地哭叫着,摇着,可她再也叫不醒她的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