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四人学习小组和破四旧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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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支部对我们这个“学习毛泽东思想四人小组”不敢擅自处理,将事情汇报给场党委书记岳中林。
结果,岳书记派张秘书来到王台孜,调查这件事。
张秘书查不出我们有什么问题,就在我们学习、讨论的时候,他不请自来,主动参加我们的学习。
我们当然不能撵他走,但也不表示欢迎。
以后,我们每天晚上的学习、讨论,就多了一位张秘书。
我对此评论说:“原先以为世上只有密探,如今居然有了公探!”
我们自顾学习、热情讨论文章,大家都不搭理他,让他当这个尴尬的公探。
十几天后,张秘书回场部向岳书记汇报,说我们这个“学习毛泽东思想四人小组”,是“反党小集团”。
我们不知道他这样说的根据是什么。
岳书记听了张秘书的汇报,对加在我们头上的“反党小集团”这顶帽子,未置可否。
但他下令取缔我们的“学习毛泽东思想四人小组”。
这就等于默认了张秘书的意见。
我们也不知道党委书记岳中林这样说的根据是什么。
党委书记表态了,于是葛队长发话说,不准我们再用队部的会议室学习。
我们四个人都有点脾气,经过商量,我们决定坚持“学习毛泽东思想四人小组”的学习活动。
我们学习毛泽东思想,学习人民日报,怕什么?
看党支部和党委能将我们怎么办?
难道学习毛泽东思想和人民日报也犯法?
谁怕谁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们都觉察出来,大乱即将来临。
除了周班副,我们都是单身汉,住集体宿舍,队部不准我们用的会议室学习,我们将学习的地点改在周班副家。
我们四人凑钱,买了一盏煤油灯,均摊煤油钱,每晚照常聚集在周班副家学习、讨论人民日报的这篇社论。
只是我们四人,对人民日报这篇社论的目的,越学越糊涂。
社论说“解放十六年来思想文化战线上的连续不断的斗争,直到这次大大小小‘三家村’反党反社会主义黑线的被揭露,就是一场复辟和反复辟的斗争。”
可是,这些大小小的三家村,不一直都是共产党自己内部的人吗?
再者,社论说“无产阶级文化革命,是要彻底破除几千年来一切剥削阶级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
真是纳了闷了,难道几千中华传统的旧思想、文化、风俗、习惯,都是毒害人民的?
对这些问题的看法,我们认为人民日报社论的说法显然错误的,在逻辑和事实上也都说不通。
我们虽然对这篇社论不解和怀疑,但我们对外都不说,也不敢说。
我们做出一副对这篇人民日报的社论坚决拥护的模样,我们对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比别人更革命、更积极,其奈我何?
党支部对我们这个“学习毛泽东思想四人小组”感到很难办。
党委书记要取缔,党支部不知道该如何取缔。
结果,他们经过研究,也不找我们谈话,张贴出一张告示:根据场党委指示,党支部决定,取缔以甄远东为首的“四人学习小组”。
明明是“学习毛泽东思想四人小组”,现在,他们在字面上将“毛泽东思想”几个字给去掉了。
我暗笑,他们也害怕。不管是几人小组,谁也不敢取缔“学习毛泽东思想”的活动。
你宣布取缔是你的事,我们继续学习是我们的事,我看你敢不敢来抓我们?
葛队长是党支部书记,他的用意很显然,只是以这张告示向岳书记交差。党支部后来并没有干涉、干扰我们的学习。
后来,这张告示成为党委书记岳中林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党、反对文化大革命的罪证。
这张告示同时使我的名声大震,我的大胆,王台孜乃至全场,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