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古都神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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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儿五迷三道的在黑暗处辨认了一下方向,四处黑不隆冬,在一个很狭小的洞里,秦三儿问道:“你们可别蒙我,这狗洞子能是大墓入口?”
刘家三兄弟没搭理他,燃起火把往里走去。秦三儿确实外行,越有料的墓越隐蔽,难道造个金碧辉煌的大门等着人家盗吗?秦三儿看三人不理他,也不计较,心里一琢磨也就明白个大概,开始晃晃悠悠跟着往里走。
四个人在洞里东绕西绕,弯弯肠子一样的曲里拐弯,开始秦三儿还拼命记路,没一会儿就彻底放弃了,几个转弯就让人蒙了圈,但秦三儿知道,这洞不简单,看似一条洞道里走,其实边上还有很多洞口,刘大麻子走在最前面,每当他脚步慢下来的时候,走在后面的秦三儿就多注意洞边情况,他发现,洞中还有岔路,不是特别注意就容易走差,火把光在洞里总会留下阴影,人不是特殊往边上看,根本不知道有岔路一说。
秦三儿渐渐明白了,刘大麻子一定是有地图,否则他们怎么能走这么顺呢?每到有岔路的地方他就会慢下来确认,这一定是当年有人留过记号,秦三儿恨不得擦擦眼睛看遍每一寸石壁,尤其当刘大麻子脚步慢的时候,秦三儿心里就拉警报。秦三儿细细看石壁和岔路的边缘,每次再跟上一次的石壁比较,几次后终于让他发现了端倪,每个边缘石壁上果然有记号,一个小小的半箭头代表可以通过,小叉子代表不能通过。秦三儿跟着走的岔口越多,越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他看的太仔细,每个岔口都跟过筛子一样筛一遍,可不知道是他自己多心还是真有其事,秦三儿觉得路过一个岔口的时候,岔口里面好像有双绿眼睛闪了一下,嗖的飘过了一道白影。
看到白影闪过,秦三儿心里一抽,感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半隐蔽的岔口里什么都没有,微微的露着窄窄的缝隙。秦三儿准备停下来细看,后面的刘留推了他一把,催促他快走。岔口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了,秦三儿只得继续跟着走,也许是只动物,秦三儿心想,但又随即打消这个念头,那这个动物够高的,眼睛的位置几乎跟自己平齐。。。也许是爬在石壁上的动物,秦三儿又想,随即又打消,秦三儿脑子里没有这种有那么大眼睛,可以爬在石壁上的动物印象,秦三儿自欺欺人的不想让自己觉得这是双人的眼睛,这不和逻辑,这里是古墓,而且秦三儿极不情愿的必须承认,看见的绿眼睛没眼仁。
秦三儿一个劲给自己宽心,自己没经验,世界上的物种多了,自己毕竟是井底之蛙,怎么可能都见识过?自己肯定鬼故事看多了,无产阶级应该天不怕地不怕,何况古墓道这地方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他这一阵低头瞎琢磨,前面刘大麻子可弯弯曲曲又绕了不少路,等刘大麻子发出:“咦?”的一声惊异的感叹,秦三儿再往四周一看,心里暗暗叫了声——老天爷,这可是到哪儿了呀?
四个人站在一个大大的溶洞内,火把的光亮照不了多远距离,但空间很大,因为刘大麻子的声音在空间里的回音很久后才被他们听到,火把照亮了周围近处的石壁,壁上有刻痕,人工雕琢过的印记,这可不是纯天然溶洞。
“这是到地宫了?”秦三儿心里想,不是刘大麻子不想进最深处吗?
岂止秦三儿呀,此刻刘家三兄弟也蒙了,这是哪里呀?难道自己误打误撞入了地宫了吗?地下如此大的空间,还能是哪里呢?刘大麻子尤其迷惑惶恐,刚才他走前面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个白影子在前面牵了他一下,脚下就跟栓了绳子一样,整个人跟着走了过去,刘大麻子知道,墓道里多少会有些幻象出来,因为空间窄小,气息陈腐,人不是动物,空间辨别力差,鬼打墙的事不少见。刘大麻子心里想着在师祖爷留下印记的地方转弯,可只要他一想转弯,白影子立刻贴上来,刘大麻子就跟被冰针扎着他一样,人如同冻僵了一般,刘大麻子僵硬的用手一挥,眼前根本什么都没有,脚下却改了方向,没有转到他想转弯的位置,如此两次,刘大麻子自己迷失了方向,再也看不到祖师留下的任何痕迹。刘大麻子心里这个打鼓呀!盗墓贼谈不上撞鬼一说,干的就是神鬼这行当,墓道里的蹊跷事多了,没吃过肥猪肉,都没见过肥猪跑。刘大麻子心里提了谨慎,却没将此事说破,一是,今天来的只有他看过师祖当年留的地图,还不完全,粗略的仅当参考;二是,墓道里一惊一乍的,鬼就真来了,不如先趟趟这条路,洞道里的空气是流通的,这说明不是死穴,也没准有个大财等着呢!刘大麻子心里生了贪念,就不再按师祖的路数继续,可自己重新偷偷留了记号,以备不时之需,几个兜转之后来到这个地下溶洞里。
“刘大麻子,咱们这是到地宫了吗?”秦三儿问道。
刘大麻子知道,这不是地宫。为什么这么说呢?刘大麻子感觉到了溶洞里有空气流动,地宫是封闭空间,根本不可能有空气流动,这个溶洞里的空气没有腐败的气味,倒是透着一股子腥气,刘大麻子墓道走多了,鬼没见到,各种地下稀奇古怪的虫子动物可没少见,刘大麻子担心这是个活物的洞穴。刘大麻子查看石壁上的刻画,又觉得这个地方像是个墓葬的陪葬仓库。
刘留和小旺看见刘大麻子查看石壁,赶紧把火把往前凑凑,也看起来。秦三儿看见三个人恨不得趴在石壁上查看,也不当事,洞里黑的渗人,秦三儿不敢走远,用火把扫着往前探探路,刚走了十几步,他的火把伸的过于靠前面,呲的一声点燃了头顶的什么东西,啪啪的冒出两下蓝色火花,秦三儿吓得往后一退,头顶的蓝火花继续越崩越大,咝啦咝啦的如同天空划过了闪电,刘家三兄弟和秦三儿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
蓝色的闪电带着火花在漆黑的洞顶咝啦了几下,嘭的一声爆出一团蓝绿色火苗,洞顶的一个巨大灯捻被引燃,火瞬间窜起,火心发白,火焰发蓝,幽幽的卷着燃烧,时不时的勾出一丝绿莹莹的细火苗线,这蓝妖火焰通过中间的大火苗,火线宛如几条飞出的白影儿往八方延伸出去,引燃了八处小蓝焰灯,洞内瞬间亮了起来。
刘家兄弟和秦三儿像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一幕,蓝色火焰下,他们正站在极大的一个洞体中,洞的远处不知是石壁还是延伸出去的通道,漆黑一片,视力可及的洞中空间极广大,洞顶很高,足有百丈,洞体中情景如同一个大泥潭,像是有巨大的成吨的稀泥点从洞顶滴下来,一滴滴掉落在中间地面上朝四周摊开,但中间部分叠加的越来越厚,累积成土塔的样子。刚才被引燃的蓝色火焰灯正是悬在这个稀泥塔的顶端位置上。
四人吃惊又茫然的在这个大稀泥堆边转了转,刘留蹲下身摸了摸流到边缘的稀泥。
“哎呦,亲娘哎!不是泥呀,这。。。这玩意比石头都硬。”刘留先是用手指轻轻戳戳稀泥,发现稀泥硬如铁石,又用脚踹了两下,果然纹丝不动。四人都摸摸踩踩,果然是铁石一样坚硬,并不是稀泥堆。
这一带的山脉不是很高大,这巨大的洞一定是在一座山体中间,看洞体的形态几乎是一座山体的体积,这么高大的洞塔是天然形成的吗?即使洞塔是天然产物,这个洞体一定是被人发现过的,因为石壁上的刻画是人工雕刻上去的,刚才刘大麻子粗略的看了看,因为光线暗没有看全面,刻画记录的应该是一个故事,这会儿秦三儿反应过来,就着光亮想走到石壁前看个清楚。秦三儿正聚精会神的查看壁画,映在石壁上的蓝光悠悠的闪了闪,加进一些浓重的绿色,秦三儿感觉到光线变化回头一看,洞塔顶上出现了些妖异的绿色荧光。
刘家三兄弟看这洞塔奇特,外形依稀是个塔的样子,实际又像是一些巨大的稀泥堆罗叠起来,边角有塔的勾角形状,三个人查看下,发现这稀泥堆倒是结实的如同磐石,秦三儿查看壁画的时候,三个人慢慢的沿着泥堆朝洞塔中间走去,因为洞塔稀稀嗒嗒的流淌液一样覆盖物下面似乎是镂空的,三人想看看这镂空土塔里是不是藏有东西。刘家三兄弟刚踏上稀泥堆往中间部分走过去十来步,塔顶蓝焰光闪了几道S型的火焰,塔体从芯儿里仿佛冒出些黑气,接着类似塔倒卷的勾角处亮起了绿色荧光。
秦三儿回头一看,原本形似土塔的稀泥堆积物,此刻却完完整整的显示出一座五层宝塔的形状,塔尖发着蓝色火焰,成S型上窜,八角五层的塔身,每层的塔角挂着一盏莹绿的灯笼,正是这些灯笼勾画出完美的塔身结构,层层宛若稀泥淋下来的层状物体,垂落的柱形体是塔层和塔身,塔中心漆黑,整个土塔是个镂空塔。四人傻傻的看着土塔发生的变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绿荧光忽闪忽闪,越来越亮。
“真邪行啊!这是通电了?”刘留低头看看脚,想是要抬腿看看脚下是不是踩到了点亮塔角绿光灯笼的电源开关,“亲娘呀!这地咋整的,这么粘呢?这中间不是石头的呀?”刘留的脚拔不出来,刚刚还铁石一样坚硬的稀泥堆粘住了三人的脚。刘大麻子和小旺听刘留这一说,也赶紧往下拔脚,三人使了吃奶的劲,脚都没拔下来。
“都别费劲了,赶紧脱鞋,秦三爷,找点垫脚东西扔上来。”刘大麻子脑袋上冒了白毛汗,这妖了妖气的土塔不是甚么好玩意,赶紧撤吧。刘大麻子边喊秦三儿边脱了外衣,扔在地面上,脱了鞋往衣服上踩,三人往塔心位置走的不远,刘留和小旺反应过来,也赶紧拖了外衣,踩到刘大麻子的衣服上,再往前铺衣服垫脚,免得再次被粘住。
秦三儿四处一看,这洞里除了中心部分流淌的土塔,整个都是光秃秃的,哪里有垫脚的东西呀?正踅摸呢,只觉得那塔角的绿灯笼亮度越来越高,嘭的像是炸开了一样,散出无数的绿荧光球在塔层上部悬浮着一层绿荧光。
“大。。。大哥。。。是。。。是火虫子!”小旺看着悬浮的光球道。
小旺用恐惧的声调喊出是火虫子,大家都定睛一看,果然是拳头大小的火虫子正浮动在半空,虫子的眼睛红绿交错的盯着下方的人。
火虫子是当地的土叫法,其实就是萤火虫。谁小时候没见过萤火虫呀?!绿豆大的一种小飞虫,屁股上闪着荧光,飞的很慢,几乎算是漂浮着的小亮点。可这洞塔中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头的萤火虫?大萤火虫的眼睛发着妖异的光,嘴部伸出类似蚊子一样的尖刺,屁股上的萤火也忽暗忽亮的闪烁的形同鬼火。
火虫子先是浮动在空中上下飘荡着俯视稀泥潭中的刘家三兄弟,三人生平第一次看见这么诡异的火虫子,一时也傻呆呆的看着空中的虫子,旁边石壁边的秦三儿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发现三人还傻呆呆的看着妖塔上的火虫子,这个气呀!对着呆愣的三人大喊:“跑——跑——快跑呀!”。
刘家三兄弟一激灵,摇晃着身形反应过来,脚下赶紧脱鞋,踩衣服跑路。空中的火虫子略停顿了一下,嗖的一声几个虫子俯冲下来叮在了刘留和小旺的后脖颈子上,刘大麻子手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节棍子,来回驱赶火虫子,总算没被叮到。
叮了刘留和小旺的火虫子一经得手,又再次浮动着飘回空中俯视,攻击刘大麻子的火虫子也如得到了某种信号一样,不再攻击刘大麻子,漂浮在半空等着。刘留和小旺捂着后脖颈子,被忽然俯冲下来的火虫子叮后显出痴傻的样子,表情僵化,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渐渐的俩人眼睛中冒出些透明的水液,刘大麻子离的近,以为两人被叮的疼痛流了眼泪,恨恨说道:“俩狗怂玩意,哭什么?赶紧跑呀。”自己脚下再不停留,三步两脚蹦回到稀泥潭坚硬的外缘。等刘大麻子脱困,回头再看刘留和小旺,俩人眼睛里透明的水液已经开始发绿,两人脸上均透出了豆青的颜色,眼里的绿水变成更黑绿黑绿的液体从两个黑窟窿一样的眼睛里流出来。
“狗怂,爬。。。爬出来!爬呀!”刘大麻子嘶声喊叫,急的在稀泥潭边上打转,却不敢往前一步,空中的火虫子集成了团,刘大麻子和秦三儿都看的明白,火虫子这是排成了队要等着开饭的架势呀!
“这是。。。这是。。。中毒。。。中毒!”秦三儿喃喃道,看见刘留和小旺转眼整个人都发起绿色,身体僵硬的半卷在地,那脸可就更没法看了,绿的深透了的地方更糨子一样冒出些黑脓水来,人是没了样儿。刘大麻子又急又痛,跳了脚的嗷嗷叫唤却一个办法都没有。空中的火虫子眼见两个人绿透了,嗖的一声扑下来,扑覆在两个人体上开始嘬食。刚扑下来时,还可见两个人体的大概模样,上面一层莹绿,只一会儿功夫,人体就被嘬的整体塌下去,上面的火虫子也不再是莹绿色,发出一种暗红色,一会儿又发出些莹绿,接着又被暗红色取代,秦三儿哇啦一声吐了出来,这是刘留和小旺的血肉骨块入了虫子身体中的猩红颜色。
火虫子的会餐进入高潮,刘大麻子和秦三儿的心都翻了几个个,刘大麻子看着稀泥潭中越缩越小的两个兄弟也跺不了脚儿了,也不嗷嗷叫唤了,抄起地上带来的家伙事就逃,秦三儿本来觉得脚发软,心发慌,可一看刘大麻子那个逃命的劲头儿,再一看如狼似虎的火虫子妖异的眼睛明白了,别等了,再耽误自己和刘大麻子就是第二道菜,歪歪斜斜的爬起来追着刘大麻子踉跄的脚步,就没头没脑的寻了个石壁的洞口就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