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换个心情好好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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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工地的水泥都变得更加沉重,白情推着推车,车上是整齐罗列的八袋水泥,从一个地点运送到另一个地点,不再像一开始的东倒西歪,白情吃力地做着这份工作,时不时骂自己以前真矫情儿。
    他甩了别人,自己伤心个什么劲?更荒谬的是,他像一个逃兵一样逃离了战场,躲到一个偏僻小镇,干起了他从来没有做过的工作,纯粹是出卖体力的工作。
    说来也可笑,他上网发帖问,失恋了很痛苦要怎么办?
    有网友问他是男是女。他说他是男人。网友就告诉他,男人失恋了,就去工地搬砖,搬上一天,就保证你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因为一天下来,你只有满身的疲惫和劳累,根本就没有精神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儿。
    白情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逼疯了,才会魔怔似的,真的去工地找活干!
    不得不说,网友的智慧是可怕的。这工作太有效果了。他在长州市一个偏僻的小镇,找上了一个盖楼的工地,一开始工头看他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是吃不了苦的人,不要他。白情就涨红着脸,犟脾气上来,直接搬起一袋水泥往肩上扛,然后就闪到了腰,进了镇医院。
    过了三天,工头诧异了,白情又找上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扛水泥,他干了一天,没要工钱,工头打发不了他,只好让他加入了队伍。
    一个月的工程就快完成了,做完了这份工,白情想着,要跟住了工头,不能被甩下。
    这工作真是苦真是累,跟着比起来,白情觉得,自己以前简直就是矫情了,他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阴暗地缠着曾憧卯,被人家玩完了就想甩开,他还伤心难过,呵,那么贱,谁看了都会反胃吧?就是他自己现在回头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都觉得这人真是犯贱到无敌了。
    白皙的皮肤晒的黝黑发亮,多了很多疤痕的身上都是汗臭味,那些疤痕有的是被钉子刮的,有的是摔倒了杵地上被石头子儿咯伤的。
    白情说,是男人,身上的伤就应该是在工作中受的,绝对不要像以前一样,被另一个男人骑在地上打伤。
    有时候,一个执拗的人顿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牛角尖破了,他自然就出来了。
    “好小子啊,真够爷们儿,我还以为你坚持不住三天呢。下次有工,我打你电话啊。”
    “好的,江哥!”
    工头姓江,山东大汉非常讲义气,跟着他干活,从来没被赖过工资。
    早晨吃了一碗豆浆,加上四个包子,一个油条。白情的饭量,自从进了工地,就直线上涨。
    躺在又硬又小的床上,白情摆弄着手机,伴随着文字,一个小人物勾画出来,他觉得,他可以着手刻画一些底层的小人物。
    工地的工作,他不可能干一辈子,本来就是为了摆脱失恋的心情,他的天赋所在,是编剧,尤其是在偶像剧形式和内容上的创新。他要生活,要吃喝拉撒睡,就要挣钱。他要生活的好,要享受一些他以前没有关注过的东西,就要做自己擅长的事儿,用他的脑子,塑造出一个又一个令人沉醉的人物。
    人,应该为自己活。他不想再把思想和内心,全都系在别人的身上了,太累,太伤人。为自己而活,才是“人”,为别人而活,那不是“人”,那是“从”,那是“众”,那是……贱。在曾憧卯身上纠缠了这么多年,白情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形象,真的太贱了。
    工地的活儿,再做半年吧。
    下一次开工,江哥说,会找师傅带带他,学着看图纸,给他找点轻快儿的活干。
    这几天歇着没事儿干,白情就在网上接了一些改编剧本的工作,他没用自己的名字,用了一个“莫问前路”的笔名。
    一转眼,小半年过去了,经受了最底层的生活磨砺,白情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形象气质。
    以前的白情,就是一个白面书生的感觉,唯唯诺诺,阴暗内向。而现在,黝黑的肤色,原本柔和的五官在那双黑亮坚毅的眼睛的点缀下,显得特有男人味,结实的身体,微弓的背部,使得男人看起来非常的踏实可靠。
    以前那个腼腆地像个自闭症儿童一样的白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常笑又主动说话的开朗的男人,虽然还不是很习惯呆在人多的地方,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封闭自己。
    他的眼镜,只要不是动手机,大多数时间都是摘了的。没有了镜片的遮挡,剪短的头发露出了大半张脸,房东阿姨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经常对他笑。
    餐馆里的公共电视上,放着一个特有名的颁奖典礼的直播,白情忍不住抬头,果然,曾憧卯在那屏幕之中!
    颁奖嘉宾念着最佳男配角的名字,刻意停顿地吊着观众的胃口,同时也在折磨着被提名的演员。
    镜头晃过了六个男演员的脸,又在屏幕上晃过,白情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了加快,抑制不住地!
    “咚咚咚!!!”他恨恨地掂了掂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脏,觉得自己这人太恶心。可是,当嘉宾的嘴里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时,白情还是不了控制地身体一松,他放心了。
    “……能获得这个奖项,我特别要感谢一个人,如果没有他陪我练习,我是不会演出‘蒋择’的感觉的。但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了,我希望有一个地方,他也在看着节目现场,我想当面谢谢他,我希望他可以回来……”
    曾憧卯一连串的感谢词,白情一句都没记住,他这破脑子专门挑重点听了。
    吃到一半的炒饭推到了一边,白情结了账,郁闷地走在大街上,叹气和无聊感交替缠着他的脑子。
    掸了掸烟,白情蹲在一个井盖上,吐出一口烟圈儿,他以前说,烟是用来点着看的,后来打脸了,抽了烟他才知道,烟果然是用来抽的,熏人,特解乏。
    不行!工地的工作,还要继续干!不然学学……拧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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