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缺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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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人的起身离开,白情感觉到了,曾憧卯以为白情睡下了,其实他一直没睡。刻意等了好一会儿,白情才悄悄起身出去。
蹲着躲在喷泉的一侧,手扒着石壁,眼里是泉水旁的俊男美女。
“小憧,你实话跟姐说,你跟那个白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憧卯挠了挠头,支吾道:“就那么回事呗,情人。”
冯得意冷俏儿的脸蛋不苟言笑,忽然柔和下来,柔软的温和看进了曾憧卯的眼里,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姐知道,你怕上次那件事尴尬,但是你不能拿你的名声和幸福开玩笑啊!看着你和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拉拉扯扯,姐这里有多疼,你知道吗?”敲打着心口的位置,冯得意的语气急迫又无奈。
曾憧卯最不能看他的姐姐这样的表情,冯得意难过,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姐……我和他就是玩玩的,你要是不喜欢看我这样,我明天就和他分手。”
冯得意状不经意地看了看一旁,嘴角微微扬起,貌似关心的问道:“那你不就伤了人家的心了?”
曾憧卯沉默,叹了口气,道:“他伤心,怎么比得起姐姐难过?”
白情躲在石壁后面,蹲在地上,张着嘴巴颤颤无声的喘息,喉咙像是被噎住了的又紧又疼,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的流,脸上的纱布都被浸湿了,他学着冯得意的样子,戳着心口的位置,冯得意的心疼不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心很疼,疼的快要炸了!闷闷的钝痛,快要把他痛死了。
玩玩的……我还以为,你这次是认真的。我真是,太傻了。
那边,曾憧卯和冯得意的对话还在继续,白情就那么靠着石壁坐了下去,他想听听,曾憧卯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糟践他。
“不管怎么样,你要和人家好聚好散,多给点分手费,他那么大年纪了,怪可怜的。”
“可怜?嗯,是有点。那我就给他十万块做分手费好了。我看他挺寂寞的,平常我一招手,他就跑过来,比狗还乖。呵,当不成情人就当个朋友吧。我们圈儿里面有几个好男人,给他介绍一个,省得他耐不住寂寞出去随便找,再染上病可就可悲了!”
“哈哈哈,那你可要好好留意了……”
曾憧卯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白情窝在被子里还在睡,看着这老男人安静的睡颜,曾憧卯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老男人右脸贴的纱布,一股微微苦涩的愧疚感在心里滋生。
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说那么过分的话,其实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只不过为了哄姐姐开心,那些羞辱人的话才会脱口而出。反正白情又不知道,他就随口那么一说。
至于分手?他没想过和白情分开。他和白情的身体非常契合,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他很喜欢这个身体,暂时还不想分开。
至于姐姐……只要在姐姐面前,白情不出现就好了。
这一夜,有人睡得安稳,有人一夜无眠,有人无所在意,有人心痛欲裂。
终于离开了冯家,昨晚之前,白情是期待的心情,昨晚之后,无所谓了。
曾憧卯发现,白情有些不对劲。以前,白情虽然总是低着头怯怯懦懦的样子,但是白情的眼睛始终追随在他身上。曾憧卯出现在哪里,白情的眼睛一定偷窥向哪里,曾憧卯一直很得意白情对他盲目的追随。仿佛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只要曾憧卯回头,白情一定在他的身后偷偷看着他,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无声的信仰臣服。
但是今天,白情太不对劲了。一直低着头微微往左下方偏着头,一眼都没看过他!一眼都没有。
“你不舒服吗?”曾憧卯撩开白情碎乱的头发,探上他的额头,道:“不烧……你是怎么了,嗯?”看着白情不对劲的样子,曾憧卯心疼了。
“没有什么,你今天不去拍戏吗?”
开了门,曾憧卯牵着白情的手进了屋。“晚上拍。我回来收拾收拾,快杀青了,这几天都要在剧组,你在家里等我回来,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白情忽然大着胆子,他一脚踢上了门,“咣当”一声,把曾憧卯都给吓了一跳。
“你……干嘛?”
白情抬眼,目中有着深切的情动,他颤着手指,脱下套头衫,露出白皙带着伤痕的白皙身体,嘴巴微张着,甚至是颤抖着唇瓣,向前一步,抱住了曾憧卯,糯糯的嗓音,性感到了极致:“你可以抱我吗?”
飞蛾扑火般的白情,此刻迷惑又痴恋的表情,颤抖发红的身体,无一不是导火索,点了曾憧卯情欲的邪火!
“你这小妖精!”
曾憧卯扔了钥匙,一把将白情扛了起来上了二楼,扔在了宽大柔软的大床上,欺身压了上去,恶狠狠地吻着白情颤抖的嘴唇,道:“我要把这几天的份儿,都预支了!你别想下得了床!”
今天的白情极其热情,主动去脱曾憧卯的衣服裤子,显得比曾憧卯都急迫,喘着气红着脸的样子,又害羞又勾引人,曾憧卯被引诱地身体着了大火,把所有的热情激动都浇灌在白情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
“记住我……记住我的身体……你要记住我,这是只有我才能给你的感觉……”陷在柔软的纯白里,红艳欲滴泪眼婆娑的白情把一辈子的放荡都用在了今天的床上,他用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飞蛾扑火的壮烈,索求了曾憧卯所有的注意,他要让他记住,这一刻的刺激难忘,只有他白情才能给他!
曾憧卯疲惫地躺在床上,怀里搂着眼睛都睁不开的白情,沙哑着嗓子,道:“宝贝儿,怎么今天这么热情?”
白情却答非所问,哼着鼻音轻轻柔柔道:“曾憧卯,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已经不是喜欢的程度,是爱,我爱上你了,爱了好久了。”
白情这番表白,曾憧卯听的很爽,只有一点,今天在床上,不管白情动情得多厉害,再也没有叫过他“小憧”,这让他有点遗憾了。
想到之前在冯家的事,曾憧卯突然觉得特别愧疚,叹了口气,紧了紧怀抱,轻轻一吻白情汗湿的发丝,道:“那天在林园的事,对不起,是我过分了。”
怀抱里的身体一个颤抖,曾憧卯感受到了,他的心也随之轻颤,好像有点疼。
“我那样对你,你不恨我吗?”
白情睁开了眼睛,流着泪,仰起了头,虔诚一般颤着唇吻上曾憧卯硬挺的下巴,道:“不恨你,恨我自己。”是我自己没用,你不爱我,是我没那个本事。
曾憧卯只觉得胸腔里震动的不行,这是什么感觉?白情那种珍视万分虔诚膜拜的表情,让他……悸动了?他搂的更紧了,轻轻磨蹭白情右脸上的纱布,温柔许诺道:“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谢谢。”白情将头低下,凑近了曾憧卯钢铁般的胸膛,他听着男人胸腔里加快的心跳,微微笑了,是因为他,曾憧卯才会心跳加速吗?荣幸之至啊。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那里面有一颗较之曾憧卯的心,跳动地更加剧烈的一颗赤子之心。
傍晚,吃过了饭,白情穿着曾憧卯宽大的衬衫,脚上塔拉着兔耳朵拖鞋,站在门口。
“情情,你这样穿,真好看。”曾憧卯邪邪的笑着,不老实的大手顺着衬衫的宽大从下方摸着白情光裸的长腿,心情极佳的样子。
白情涨热着大红脸,却没有拒绝。道:“好好照顾自己。”
“有助理呢,放心。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去片场,给我暖被窝怎么样。”曾憧卯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头低下凑在了白情的颈间,嗅着:“你身上这股奶香味,真好闻,我喜欢。”
白情轻轻地拍了拍曾憧卯的背,柔声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每天早午晚各一通。”
“嗯。”
话别的曾憧卯像是小孩子一样,任性又可爱。只可惜,这样的曾憧卯,是最后一次见了。
白情把手机卡抽了出来,剪碎了扔在了垃圾桶里。“该结束了。我不会等你甩我,这一次,我想活的潇洒一回。”
身上曾憧卯的衣服,白情褪了下来叠好带走了。
钥匙也放在了鞋架上,门关上自动锁好。他一步步走了出去,立身于街道,回头望着这栋洋房,一瞬间,泪眼模糊。
“曾憧卯,你还不知道吧,我把你甩了。”
林怀英咽着大把大把的口水,心里七上八下的,捅了捅身边的助理孙亮亮,道:“亮亮,给你哥送瓶水去。”
“不不不去!”孙亮亮这头摇的堪比拨浪鼓,脸色煞白,道:“英姐,卯哥今天吃了炮弹了,得谁轰谁,我可不去。”
林怀英捏着眼镜腿儿,寒着声音道:“扣你工资你也不去?”
“扣工资?不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爱财如命的孙亮亮拿着保温杯,小心翼翼走到卸妆的曾憧卯身前,道:“卯哥,喝水?”
“不喝!”果不其然,曾憧卯大吼一声,差点把孙亮亮的胆给吓破,哭腔道:“卯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心里有事就说出来,亮亮听你说,你别憋着呀,憋出毛病来怎么办啊?”
“行行行,我喝还不成吗?你去滚一边哭去!”
三天了,一打电话就是关机,那老男人怎么回事?都说好的早中晚各一通的,怎么电话都打不通。他打了家里的座机,一直没人接。要不是剧组赶进度,他早就杀回去看看那老男人又给他唱的哪出戏?!
烦躁不安,暴躁焦虑,本来脾气就爆的人,这就更加不正常了。
刚刚还把男主角给骂哭了,现在的曾憧卯活活就一怨妇的形象气质啊。
按林怀英的话来说,曾憧卯现在的状态,比女人一月一次一次一周的状况,都可怕。
“英姐,你帮我跟导演请假,我要回家一趟,晚上不能拍了!”
“你疯了!樊导的戏你也敢跑?!”林怀英瞪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对,再不回家,我就要疯了!那家伙,好像跑了。”
没头没尾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曾憧卯外套也不拿,就跑了。
樊导气得分分钟要拿了曾憧卯的角色,换人!不过这也就是气头上的话,戏都快拍完了,他怎么会舍得现在换人?而且,曾憧卯这次的戏感超好,比他当初想像的要超出多倍。那种暗恋不舍对所爱之人倾心倾身的决绝,被他演绎地出神入化,他都快要相信这世上就真有“蒋择”这么一号人了。气消了,就等第二天曾憧卯回剧组再骂人了。
不在!不在他家!不在白情自己的家!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
曾憧卯一个人守在白情的小区门口,抬头望天,忽然觉得有些茫然。他对白情,真的是知之甚少。没有了电话,他就联系不上人了。他不知道白情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也不知道白情平时会去什么地方。
他除了知道,白情喜欢他喜欢的要命不要尊严,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一块儿。那块儿心,被白情带走了。
失魂落魄地回了剧组,已经半夜,导演先拍了没有他的夜景戏份。
“明天正常开工。”樊导看着曾憧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
“是,导演。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噗!樊导按捺不住喷了一口吃惊,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道歉了?太不正常了!这孩子一直都是狂傲放纵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竟然也会道歉?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曾憧卯倒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手掌,这只手,打过白情的脸,抓过白情的头发,摸过白情的身体……白情不见了,他找不到他了。
摸了一把脸庞,湿了,曾憧卯愣了,他是在哭吗?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哭过了?自从他七岁时爸爸杀了妈妈然后自己自杀被他亲眼目睹时大哭过,他就一直再没有掉过眼泪。
而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又老又丑的男人掉眼泪?不像话,不像话!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抹着眼泪,倔强地不哭出声,害怕地一直哭一直哭。
他会去哪呢?他真的生气了。
夜里,曾憧卯一个人,问自己。
自从他察觉到白情对他痴恋的感情,他就一直以为,白情是他最忠诚的狗,无论他怎么对他,只要他回头,白情就一定会跪在原地,等他靠近。
现在,白情不当他的狗了,他跑了,曾憧卯却开始想念。
他真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作者闲话:
双笙和封茗囧菌的《世末歌者》超好听,这俩姑娘的声音,都好友辨识度。俩人合作起来,简直棒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