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楠去见傅笙的时候，天才刚亮，傅笙刚从后院起身，在吊嗓子，金老板看到沈乔楠的时候也明显愣了一下，但是也是笑脸迎人，“沈将军今日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沈乔楠没有做声，金老板看着沈乔楠的手里拿着一个礼盒就明白沈将军来梨园这么早，是想傅笙那个小兔爷了，金老板也只是笑得谄媚，把沈乔楠带去后院，“傅笙现在正在后院吊嗓子呢，沈将军不然先去正厅休息片刻，我让小厮给您上一壶新茶。”
    沈乔楠斜睨了一眼金老板，道，“不必了，我去后院等着，你若有心，就让小厮领着新茶去后院候着。”
    金老板应了下来，“沈将军，正巧这新的毛尖出来了，给您先来一壶。”
    沈乔楠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后院的小路弯弯曲曲，旁边的莲花池里只剩碧波，深秋的早晨风还很凉，两旁的青竹摩挲作响，孤傲的梨树伫立着，靠近些依稀能听见人的戏腔，绵绵缠缠，在秋季里显得更加清透，更加寂寥。
    沈乔楠站在后院的门口，便看见傅笙背着他，挑着那小步子，穿的不同往常见面时的衣物，也不是台上演出的华丽系服，只有一件白色的里衣，那一阙相思曲调得是已故的情人，这调子起的悲婉，沈乔楠看着傅笙不算健壮的身躯，就在这深秋的清晨的凉风里瑟缩着。
    沈乔楠进了后院，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傅笙并未察觉，只是唱到了伤心处，开始有些呜咽的音色夹杂在戏腔里，更是让人怜惜。
    小厮进了后院，带着新泡的毛尖和一盘新鲜的茶品，刚想出声，沈乔楠轻挑了手指，示意小厮噤声，小厮只低声道，“沈将军，请慢用。”
    小厮刚想离去，沈乔楠拦住了他，小厮被吓了一跳刚想出声，被沈乔楠一把捂住了嘴巴，“傅笙一直是你照顾的吗？”
    “是。”
    “每天早晨都如此？”
    “傅哥每天早晨都如此，说是怕一日不练，便像那金银首饰一般，不擦不保护，便落了灰。”
    “他倒会说，可怎就一件里衣？”
    小厮顿了顿，才道，“因为里衣是纯白的，是贴身的，傅哥说，这样才会觉得自己在梨园里是干净的。”
    沈乔楠笑了笑，“他这性子，怕是梨园里没有第二个了。”
    小厮应了一声，“傅哥是个好人，那一辈的，只有他看的起我们。”
    沈乔楠拍了拍小厮的肩，笑道，“那便如此吧。”
    小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傅笙捏着袖子，柔了身子，转了步伐，这脸未经修饰，只见那眉眼带情，眼角带泪，只是隐隐地带着对戏里情郎的爱罢了，只是这一转身，便看见了沈乔楠。
    也看见了沈乔楠拍了拍小厮的肩膀。
    小厮点了点头，应下的样子，小厮瞧见傅笙转过身来，便匆忙走了。
    沈乔楠向傅笙招了招手，示意傅笙过来，傅笙瞪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转过身准备回房了。
    沈乔楠走上前去，握住了傅笙的肩膀，“怎么？”
    傅笙这才又转过头，故作惊讶道，“沈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沈乔楠看了傅笙的脸色，哈哈大笑，“你呀，我一早便来了，为了见你，昨晚可是工作一宿没睡呢。”
    傅笙瞧了瞧他的眼睛，带着红血丝，略微有些心疼，“那您便休息，我在这梨园，又不会离开。”
    沈乔楠望着他的眼眸，“两日不见，想得紧。”
    “那您便等我登台便可，来这后院作甚，还不如在家睡着呢。”
    “家里可没有你。”
    “家里也没有小厮。”
    沈乔楠愣了愣，看着傅笙哼了一声，是真的笑开了，“我道笙儿今日怎给我脸色了，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傅笙也意识到了前面的话语太暧昧了，脸上腾起了一层薄红，“沈爷莫要当真。”
    “笙儿叫我不当真，我便不当真吧。”
    傅笙静默了一会，可脸却更红了。
    沈乔楠也不逗他，“笙儿穿了里衣，可是要去房里换衣了？”
    “是。”
    “今日可有登台？”
    “不曾。”
    “那我便随你去房里，睡一觉再起。”
    “沈爷还是寻别处去吧。”
    沈乔楠看他低着头，耳朵尖红红的，便握了握他的肩，道，“不闹你了，快换了衣服吧，我在正厅等你。”
    傅笙点了点头，步伐有点不稳地走了。
    沈乔楠看他离去的方向，他家的笙儿呀，总是美得让人留恋。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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