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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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四皇子府上闹鬼这件事以妾氏死告终,坊言传言也渐渐散了,虽说大邺言论自由,但无中生有议论皇家,被官府人听到,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北方边关传来消息,六皇子已经为军队集足了粮草,足够打上半年仗。对此,延熙帝非常满意,看到折子后,连说了三个“好”。而赶赴边关大军也是初战告捷,收复了寒关城。
    次日下朝,延熙帝将君离叫到了御书房。将君离澈送来折子拿给他,说道:“听说这次借粮事是你想主意?”
    这件事既然落到君离澈头上,向二皇兄借粮事就势必行了,君离也没有隐瞒意思,“是。二皇兄虽有了封地,但仍旧是父皇儿子,为父皇分忧也是理所应当。而且二皇兄仁孝,对您恪人臣、人子之德。只奈何成年封王,不能父皇身边孝。如今有这个机会,正好成全二皇兄对您一片孝心。”
    延熙帝闻言点点头,“承璟母妃出身不高,他学问虽好,但心肠过软,朕从未动立储之念,便封了王。这孩子倒也是极孝,凡入京一定会为朕准备一份亲手所制礼物。如今,他能帮上朕,朕也深感安慰。念及他孝心,朕也应嘉奖一二才是。”
    “父皇圣明。”君离恭敬地说道。
    “看到你们兄友弟恭,朕也甚为高兴。”延熙帝执起毛笔,边拟旨,边对君离道:“你退下吧。昨天你皇娘那儿得了些好茶,你也去讨点给你妻卿吧。”
    “是,多谢父皇。”君离行了礼,退步离开。
    君离近多了个嗜好——见皇上皇后有什么好东西,只要是不越祖制,他都会讨一点,拿回去给凌央。时间久了,皇上皇后也发现了自家儿子近来习惯。笑着调侃了他两句,便认同了他这个习惯,有什么好东西也帮他想着。
    次日,延熙帝下旨,召六皇子回京,赐二皇子君承璟镇北一等公称号,以示对他这次借粮之举褒奖。
    三日后,君离还没等到君离澈回来,倒是先见到了君离澈贴身影卫。这位影卫本名叫什么君离并不清楚,只知道六哥一直喊他小影。他是六皇子唯一贴身影卫,听君离渊说,温陌这个卿子服侍君离澈这么多年,却依旧只是个小侍,与这个小影脱不了关系。
    至于具体如何,君离渊也不清楚,只知道小影每晚都君离澈房里执夜,若遇上休息,君离澈也不会允许别人进入寝室。
    “起来吧。你怎么没跟着六哥?”君离免了他礼,问道。就连他六哥都不用他跪,他就没必要了。
    “是主人派属下连夜赶来。”小影起身,低头说道。君离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就是君离训练出影卫之一。只是通过考核后,就直接送君离澈那里,所以君离澈才是小影第一个主人,也是唯一。
    君离微微皱眉,“六哥怎么了?”按理来说,小影是不会离开君离澈身边。
    “主人没事,王爷不必担心。主人派属下来是要告诉您,奕王军中近似乎有些异状。近十日来,每隔几天,夜里就会有一两个兵卒如同梦游般醒来,屠杀自己帐中同寝士兵们。第一次没人发现,一帐中二十个人全部丧生。后两次有人发现,死了几个,大多数只是伤着了。”小影一五一十地说道。
    君离眉头皱得深了些,这事发生三哥手里,不是个将士,他是没有权利过问。君离渊没告诉他,可能也只是当成了单纯事件来处理。
    小影正准备继续往下说,就听候门外茗礼说道:“王妃,王爷里面谈事呢。”一般君离见影卫,或者有什么正事要谈,都是不许别人打扰。”
    “知道了。你一会儿把这个拿给他。”凌央让珞素把手里小篮子递给茗礼。篮子里整齐地码放着黄澄澄橘子,君离今天中午想吃,只是府里没备,管家连忙遣了人去买,还要挑甜。
    君离耳力好,从凌央进院子,他便知道了,说道:“茗礼,还不请王妃进来。”这若是换了别人,他一定得骂人,但茗礼上辈子跟他出生入死,自然不忍苛责。
    “是。”茗礼赶紧应了,又对凌央道:“是小糊涂,王妃请。”
    凌央接过他手里篮子,分了几个橘子给他和珞素,笑道:“忠心难得。”
    “谢王妃。”茗礼笑着接过橘子,给凌央开了门。珞素留了门来,与茗礼分橘子吃。
    “王妃是自己人。”君离对小影道。
    “是。”小影心里清楚,关于这位王妃,六皇子也与他说过。
    凌央走进来,“打扰你了?”
    “没有,都是自家事。”君离说道。
    “属下见过麟王妃,麟王妃万安。”小影欲下跪行礼,却被凌央一把托住。
    “不必多礼,原也是我来不是时候。”凌央浅笑道。小影没带面巾,男生女相脸让人觉得惊艳,眼里冷冽中带着抹不去警惕。但即便是冷冽,凌央仍从中看出了几分单纯。
    “你继续说。”君离将凌央坐到自己身边,对小影道。
    “是。那些梦游似士兵次日早上便会清醒,然后完全不记得晚上事。看上去也不像是装。不过听其他人说,那些梦游士兵杀人前一段时间里,性情变得十分暴躁,也与其中被杀几个士兵发生过争执。”小影说道。
    “是否是有人指使?”君离问道,这事看起来确蹊跷。
    “看起来不像。六皇子要过几日才能回京,所以先让属下来和您说了声。”小影说道。
    “嗯。”君离思索着点点头。若真是有人指使,三哥不可能查不出来。
    君离又将凌央没听到那部分跟他说了一遍,随后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那些人可还有其他症状?”凌央问小影。
    小影想了想,说道:“那些人暂时被看守了起来,听说他们杀人次日开始就有些神思倦怠,面色憔悴。像是所有力气都那天晚上用完了一样。”
    “可是中毒所致?”君离看向凌央。
    凌央想了想,“我现还不能断定,要见了人才知道。”
    “那我一会儿先去三哥那里看看。”君离道。以凌央身份是不能进军营了,即使有心,不能当面诊断也是无用。
    “那属下先告退了。”小影行礼要走,却被凌央叫住了。
    “你赶来想必是日夜兼程,还是留王府休息一晚,再回去吧。六哥能把你派来,想必是能保证自身安全。你这样不分昼夜赶,万一累垮了,六哥安全就真堪忧了。”凌央说得句句理。
    “也是。让茗礼带你去休息,明天再走。”君离也点了头。
    小影犹豫片刻,说道:“属下遵命。”
    茗礼带着小影下去休息了。君离看着自家王妃,问道:“你之前说珞素是你贴身小侍,所以你不用他行大礼,那小影这次又怎么算?他可是男子。”
    对于凌央去托了小影,君离心里有些冒酸水。
    凌央轻笑,道:“他身上有六哥味道。”
    君离意外地看着他。
    “六哥所用香料极为难得,他能沾上这种味道,一是他与六哥十分亲近,时常待一起;二是六哥香囊就他身上,大邺男子香囊是不会轻易给人。这说明六哥看重他,也许还不止看重而已。六哥人向我行礼,自然是能免则免。”凌央笑道。
    君离看着句句理凌央,无奈笑道:“就你聪明。”
    还没等君离去奕王府,君离渊那边就派人来请了。昨天晚上又有士兵伤人,只不过这次那位士兵没有清醒,似是真疯了。君离渊也发现事情并没有想那么单纯,连忙派人让君离过去一趟。
    很,事情也传到了延熙帝耳朵里。此事确蹊跷,延熙帝随即派了太医去为那些士兵诊治,事情一时间也没有定论。
    两日后早朝,延熙帝坐大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干臣子,说道:“军中发生兵卒梦游伤人事,想必众卿家也知道,有什么看法都说一说。”
    群臣沉默了一会儿,兵部侍郎出列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此事应是有人指示,否则原本好好人,怎么会突然梦游伤人?应严刑盘问那些兵卒,定能得到答案。”
    “臣赞成兵部侍郎话。”刑部尚书随后出列,“这事出突然,若不是有人指使,也太奇怪了。微臣以为此人居心歹毒,定是想惑乱军心,削弱我军气势。若朝中不安,前方征战鞑玛部族将士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事情发生奕王管辖军队,群臣也不好多说什么。
    “郑太医。”延熙帝点了名。
    “微臣。”郑太医出列。
    “你这两日去军中查看病情,结果如何?”延熙帝问道。
    “回禀皇上,微臣无能。臣与几位同仁前往诊了脉,发疯那位士兵确是得了疯症。而之前伤人被关押士兵神志还算清明,只是身体状况日渐衰败。臣与同行太医分析了一夜,也没断出问题到底出哪里。微臣有负皇上所托,肯请皇上降罪。”郑太医俯首叩地。
    “你起来吧。”延熙帝摆摆手,“你是太医院院判,若真是有人蓄意为之,你断不出来,只能说明那个人是有备而来。”
    “父皇。”五皇子君承晰出列道:“这件事发生三皇兄军中,又如此迷雾重重,与三皇兄治军不严不无关系。否则怎么会只出现三皇兄那儿,别人那里都无事。”
    延熙帝深深地看了君承晰一眼,没说有话。
    “儿臣愿意领罚。”君离渊没有辩解地跪下。
    延熙帝扫视了众臣一圈,提高了声音问道:“离玹,你有什么看法?”
    见自己兄长被君承晰刁难,君离十分不满,戾气肃杀地出跪到君离渊身边,说道:“回父皇,这件事只发生三哥军里,明显是有人要针对三哥。三哥就算聪慧过人,也敌不过他人蓄意暗害。而且现事情尚无定论,若这样处罚三哥,怕是会伤了军中将士们心。”
    麟王君离戾气满朝文武无人不知,谁也不敢真惹到他头上,一干人等也识相地低头沉默。
    “五皇兄将责任推到三哥身上,是不是想说将士伤人是三哥指使?”君离看向一边君承晰。
    “我可没这么说。”君承晰被君离戾色惊了一跳,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
    “人心难测。别人如何想都不要紧,但你我与三哥都是父皇儿子,彼此兄弟手足,遇事自然应该量照应帮忙,而不是站着说闲话。”君离继续道:“三哥不会做这种此地无银事,也不会让父皇烦心。望父皇明鉴。”
    延熙帝看向君承晰眼神明显有些不满,随后对两人道:“你们起来吧。”
    “谢父皇。”君离渊与君离起身。
    沉默了一会儿,延熙帝冷声道:“离渊做事向来谨慎有分寸,朕相信这件事与他无关。至于治军不严一说,据朕所知,伤人士兵都是前段时间暂时编到离渊军中那一队,而那一队人原本是跟着君承荣出征打压鞑玛族。离渊只是临时监管罢了。此事若真是人为,那么那些士兵是什么时候埋下隐患还不得而知,不能以此就说是离渊错。”
    君承荣并没有兵权,去打压鞑玛族时,才得到一个临时兵权。后来寒关城事发,原本跟着君承荣将士一多半重返边关,另一部分则君承荣被收回临时兵权后,暂时分散编制。待寒关城平定后,重组建。所以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分给君离渊之前就有问题了,否则要这么短时间内君离渊军中做手脚,是绝对不可能。
    “吾皇明鉴!”左右丞相一并跪下,高声道。
    其他人也听出了延熙帝意思,忙跪下道:“吾皇圣明。”
    延熙帝也不欲再多说,只道:“离玹,明日你带麒央去瞧瞧,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虽然对延熙帝这一决定颇为意外,但君离还是立刻应道:“是。”
    他记得自己并没向父皇提起凌央会医术事,不过想来,也可能是皇娘说。
    “父皇,凌央是卿子,怎可去军中?而且凌央虽才华出众,可也不能治病啊。”君承晰说道。
    随后,五皇子一派人也跳出来反对,例来没有女子和卿子步入军营先例。
    延熙帝起身喝道:“你们要么现就给朕一个结果,拿不出结果就给朕闭嘴!”
    君承晰噤声。
    “退朝。”延熙帝挥袖离开。
    君离扫视了一眼殿内众臣,五皇子人都迅速别过头,装作没看见。君承晰也低着头,准备一会儿随后离开。
    君离渊拍拍君离,对两位老相做了个请手示。左右丞相摸着胡子点点头,率先离开大殿。他之所以刚刚什么都不辩解,是认定延熙帝会站他这一边,不是偏心,而是事实上这事确与他无关。
    现延熙帝让凌央前去,他也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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