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进官府，萧自楚就感受到了浓浓的低气压。
    “乐华坊出事了。”叶锦轩匆匆对萧自楚交代了一句，就带着人赶往事发之地。
    萧自楚也没多问，直接就跟了上去。他在官府的任务就是帮着查案，如今乐华坊出了事，他自然要跟上去看看情况。
    乐华坊不仅是锡城最大的赌坊，也是锡城其他小赌坊的标杆。乐华坊一旦出事，其他赌坊不仅不会幸灾乐祸，反倒会提心吊胆的不敢营业。除非有另一家赌坊站起来，带领他们重新站起来。
    萧自楚随着衙役进了乐华坊的大门，被里面富丽堂皇的装修闪了眼。金光闪闪的灯、白的晃人眼的地无一不在昭示着两个字——有钱。
    众人在屋里适应了一会儿，这才开始有条不紊的对乐华坊进行检查。
    “大人，人数已清点完毕。乐华坊跑堂二十人，赌客七十五人。其中五十人都已确认死亡。”前来报告的衙役，话音里带着一丝悲伤。
    “先把剩下的四十五人送去医馆。送去医馆后，你带一部分人尽量查清他们的社会关系。”叶锦轩听着死亡人数，脸色十分难看。
    听完叶锦轩的话，萧自楚接道：“从赌客的穿着上可以看出，这是一场无差别杀人案。犯人针对的应该是赌坊。难不成犯人和赌坊老板有仇？不，若是有仇毁了乐华坊也就是了，为何要伤及无辜？”
    萧自楚走到赌桌前，注意到每个人座位上的都有一杯不同深浅的水。
    “把这些杯子里的水带回去，交给赵大娘检验。”萧自楚盯着杯子掰着指头数了一会儿，忽然对一个衙役招手道。
    “你怀疑水有问题？”叶锦轩问道。
    萧自楚点了点头道：“我不是在怀疑水有问题，我是确定水有问题。”
    萧自楚指着每个杯中程度深浅不一的水，道：“大人可有注意？这六杯水是满的，说明没有人喝过杯中的水；而剩下的水杯里的水都有被人饮用过的迹象，这些杯子不多不少刚好九十五个。也就是说乐华坊案发之时应该有一百零一人在场，而犯人应该就在这六个平安无事的人当中。”
    “至于犯人下毒的手法应该就是在乐华坊的水源那儿下毒了。”萧自楚肯定的道。
    叶锦轩肯定了萧自楚的猜想，“你的猜想倒是合乎情理。只是犯人到底和乐华坊有何深仇大恨竟要拉着这么多人垫背？”
    萧自楚摇了摇头。
    “大人，后院发现了水井。”衙役快步走进屋道。
    “去请个大夫来。”眼见周围并没有盛水的工具，萧自楚只得让衙役直接把大夫请过来了。
    “大夫，这水可有毒？”看到大夫颤抖的手，萧自楚已几乎能肯定犯人就是将毒倒进了这口水井。
    大夫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水里被下了奎宁。奎宁遇水即化，无色无味，只能用银针检验出来。大人有所不知，奎宁这种毒只需四克就能让人快速中毒，八克就可致人死亡；哪怕将其用药，最多也只能用一点八克；可这水井里少说也有五十克奎宁。如此大量的奎宁，怕是城中的没有一家医馆有这么多的存货。”
    萧自楚和叶锦轩对视一眼，触碰到了案子的棘手之处。
    “奎宁可有解？”萧自楚皱起了眉头。
    若是奎宁无解，那先前送去医馆的四十五人岂不是要步入这五十人的后尘？
    大夫摇了摇头，“奎宁此毒至今无解。不过……我曾在先师的手札中见过一半的解法。”
    “何为一半的解法？”萧自楚疑惑道。
    “先师坚信有毒便有解，半生都在研究奎宁此毒。临终前只差一步就能解出此毒。为完成先师遗愿，我也在不断尝试。如今只差一味药便能解奎宁之毒。”
    大夫说的肯定，萧自楚和叶锦轩却不敢全然将宝压在他身上。
    叶锦轩连忙写了征集大夫解毒的告示，着人贴在公告栏。
    集百家之长，共解奎宁之毒。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府衙的气压也越来越低。萧自楚和叶锦轩只能将救人的希望寄托在这些招募来的大夫身上。
    “乐华坊的老板从京城赶回来了。”在案子毫无进展的时候，差衙无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老板可有客人的名单？”萧自楚满怀希望的看着乐华坊的老板问道。
    “做咱们赌坊这一行的，熟客的名单自然会有一份。萧詹士若是需要，我给誊写一份就是。可若是萧詹士要案发当日客人的名单，那就没办法了。你也知道，赌坊往来的客流除了那些惯常来的赌徒，不少都是抱着暴富心态的人进来试试运气。”乐华坊的老板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本书，伸手一翻将夹在里面的名单递给了萧自楚。
    萧自楚谢过了乐华坊的老板，按照名单一一排查却又很快就陷入了新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