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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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祁少爷的好。”
面对突然窜出来的人,慕华不留痕迹的皱眉,思索了半天,还是想不起眼前是何人,“何须来这些礼数,即使来了这儿,便是客人,行那么多虚礼做什么。”
李伟还欲在说什么,就听一好爽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谨兄在这里,我还道要去那里寻你去,原是在这里偷懒来着?”
慕华一听便知来人是谁,璀然一笑,“我不在这儿候着,还能在哪儿,怎的碍了你的眼?”
来人一身长青衫,腰间坠着个玉佩,笑道,“哼!好你个待客之道,我林齐飞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个祁谨不在门口儿迎我,还非得由着我寻来,说说,该不该罚,该不该?!”
慕华一笑,言谈间是别人模仿不来的熟稔,“呵,这里与你那处有什么分别,哪次不是说来就来的,就这次跟我客气?”
长青衫的人越走越近,渐渐的让人看清了面容,那人长相刚毅,浓眉豹眼,像是被刀刻出来一般。
“这人是谁,怎的没见过?”
慕华犹疑了一下,“府上的客人,是……”
李伟在后宅内院混迹多年,这一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对于自家情况也是知道的,自己又与他们这些权贵不相熟,哪能让人叫出自己的名号来,李伟上前一步,道,“石家庄李府,单字一个伟”
“原是李兄,”林齐飞淡淡一道,并不怎么热情,转而向祁谨道,“张四呢?平日里这些凑趣儿的事他一向都是最积极的,怎的没瞧见他。”
“老早就来了,也不知是看上哪家姑娘,跟我也没说几句话,就跑人姑娘跟前献殷勤去了,你且不用管他,去了反倒是惹人嫌。”
林齐飞嘿嘿一笑,“张四就是个痴情种儿,见了谁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一个大老爷们的,真是没个样儿。”
林齐飞越想越觉得是,还煞有介事的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样子。
慕华笑道,“你这话就且放在我这里说说,若是搁在他面前,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嘿!这话可不止我一人说的,全城的人都知道。只许他们说得,就不许我说了。”林齐飞哼了一声,“我偏要到他跟前说去。”
“兄弟间说说话,就算是说得难听了,也是伤不了和气的,前阵子,我有一兄弟说了些难听话,我当下虽然生气,却也并没有当回事,现今我与那兄弟也是称兄道弟,关系好得不得了,可见兄弟间偶尔说些混话也不见得会怎样,总归有兄弟情摆在那里。”
林齐飞正与慕华说着话,冷不丁的被人插了一句,两人俱是一愣,齐齐向李伟看去。
李伟也是一愣,怎的好端端的向他看来,他又说错什么话吗?仔细一想,句句都是属实的。
慕华随即笑道,“李兄说得是,兄弟间却是不大计较这些的。”
林齐飞撇撇嘴,不耐烦道,“不计较什么?!张四那小子心眼儿最小,有些话背地里逞逞就行了,说出来,哼,连兄弟都没的做!”
李伟一惧,干笑两声,“齐少爷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得得得,不说这些了,凭白的让你坏了心情。”
慕华暗地里扯了齐林飞一下,林齐飞这个愣头青还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慕华,看得慕华着实无奈,慕华叹息一声,道“我这兄弟就是这样,不会说话,还望李兄担待一二。”
李伟哪敢摆架子,连忙推辞不敢,道,“说来,出来这么久,家母也该寻我了,我便告辞了。”
慕华道,“那便下次再聚。”
李伟还没几步就听林齐飞咕哝了句,“多大了还找娘吃奶!”
李伟浑身一震,只觉得怒气攻心,恨不得狠狠的揍林齐飞一顿!再好好的在他脸上吐几口,让他跪在地上好好告奶奶求爷爷的求他,如果落在她的手心里的话……,李伟阴阴的想着,光是想象这画面,都让他觉得神清气爽。
“听说你从张四那里抢了一只猫回去?”
“他又找你哭诉了?”
“呵!真是好一阵的哭闹,那猫可是他拿来哄姑娘开心的,你好端端的抢了去作甚?!且不说你不喜猫,你母亲不是对猫毛过敏吗?他能容着你养不成?”
“谁说我不喜猫的?”
“你母亲……欸?!你喜猫?!”林齐飞一惊
“是啊,怎的不行?”
“不不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林齐飞托腮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
两人说话也没避着谁,李伟走得慢,自是一字一句不差的听了个遍,李伟不屑的撇撇嘴,心里鄙夷道,真真是瞧不出来,人人都到祁府祁少爷是怎样怎样的英雄人物,风流少年,如今看来也是不过如此,竟是喜欢女人家的东西,这若事传出去……呵!想想都觉得痛快!
李伟觉得自己抓到了祁谨最大的把柄,人前人后都是完美无缺的祁少爷也是不完美的,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大快人心的啦。
宴会上,不管人们是怎样想的,脸上总要带着笑,这是中国自有的独特礼仪,披着一层假面,做着虚以委蛇的奉承,两两相视是心照不宣的算计,然,表面的繁华,却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祁将军喝醉了,这是无疑的,宾客众多,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纵然有祁谨的帮衬,祁将军也喝了不少,待将客人一一送走时,已是醉醺醺的,意识不太清晰了。
“将军,今晚是要留宿在哪里?我让春桃备下了醒酒汤,将军喝点也好受些。”二姨太趁机扶住祁将军,一阵耳侬软语。
大太太一旁冷眼瞧着,只是站起来告了退,“慕华,送你父亲回房。”
二姨太听了脸上讪讪,自知拗不过大太太,于是也道,“说得也是,将军明日怕还有事情处理,我便不多打扰了。”
祁谨一笑,“二姨太好走。”
路有些暗,两小斯仔细的打着灯,忽的从一旁窜出一婢子,手里拿着个托盘,还没等慕华做出反应来,上前一步,道,“请将军、少爷的安。”
“我家太太晓得今日是将军的寿辰,本想做个贺礼聊表心意,又怕将军瞧见生了气,白白坏了寿宴的心情,只是太太着实不放心,生怕将军喝多了酒,身子不舒服,便亲自煮了了碗醒酒汤药,命着我端来。临走前,太太特特嘱咐了我,说若是将军还在生气,便是不用送去,左右还是有人伺候着,万万不能坏了将军的兴致,只是我也愚笨,瞧不出将军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便抖着胆了将汤药送来了。”
“你说的太太是哪位太太,你瞧着,倒是眼生。”原本还醉的迷迷糊糊的祁将军竟是睁开了眼,眼神清明不浑浊,哪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四姨太太映蓉,我是刚到太太身边做事的,将军没瞧过也是自然。”
“什么名?”祁将军推来身边人的搀扶,一人悠悠走了过去,到底是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浮,他打开盅盖,里面盛着满满的醒酒汤,只是没了热气,怕是早就凉了。
“唤归香。”
“来了多长时间了?”
“不久。”
“你家太太……映蓉她……可好?”
归香想了想,道,“我刚到太太身边没多久,也看不出多少来,瞧着也没什么,一应的吃穿都不曾少,只是……只是太太总是坐在一处,也不说话,常常能听见太太叹气。”
祁将军闭了闭眼,心里即是叹息又是熨帖,说到底他对映蓉总归还是有情的。
祁谨瞧了瞧,忽然笑道,“我道什么,原是四姨太想父亲了,又说不出口,特特的拖一个丫头来传话来了,左右明日也无甚大事,父亲去瞧瞧也好。”
祁将军吟吟一应,道,“带路吧。”
归香脸上一喜,连连应着、
唯有祁谨一人,望着祁将军的背影,眼光幽暗,看不出什么神色,旁边的小斯见祁谨不动声息,上前问了一句,祁谨眼光闭上复又睁开,已是一派如沐春风,“走吧。”
映蓉原本心里就没底,她想得再好也是明日能见着祁将军,所以当他瞧见归香领着祁将军进屋的时候,她是恍然的。
“怎么,派人来找我,如今我来了,怎的露出这幅表情来?”
映蓉转过身子,刚张口,声音就有些哽咽,“将军怎的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
归香极有眼色,见两人有话要说,上前告了罪,“太太恕罪,这醒酒汤凉了,将军怕是喝不得,我这就去温一温。”
待归香走后,祁将军这才上前拥住映蓉,语气里满是怜惜,“即着想见我,何不亲自来,遣着一丫头来做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丫鬟见了在说与我听,也是一样。”
“怎的算是一样,丫头们只会捡好听的说,我是好是坏,总得由着你亲自看了才行,下次若想见我,便是亲自来吧。”
映蓉满脸羞涩,“即着将军这么说了,映蓉哪敢不从的。”
看着温柔可人的映蓉,祁将军心里越发的满足,“你瘦了,可是辛苦了?”
映蓉依偎道祁将军的怀里,“丫头们伺候的好,哪有辛苦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