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夏雨满地流。”
    见到雨，总难免滋生感情，那疏疏帘幕，仿佛是系上感情的丝线。
    絮雨纷飘，如果是偶然的现象，也很写意。如果太缠绵，倒使人感到腻。但还种腻是都市人的感觉。在山村，在郊原，在平原，就是这种缠绵的春雨，把大地、草木、庄稼擦得油光亮丽。
    “春雨有五色，洒来花旋成。”春雨后，在郊野很容易看到绚丽的彩虹。那种七彩环成拱桥，挂在半空，像七彩的颜料在青色的布板上涂画，人在阳光下滋生灿烂的心情。
    清明时节的春雨，人们喜欢称着“断魂雨”，那是心情使然。
    而谷雨，是万物暮春的留恋，是夏季成长的预告，谷雨后，雨生百谷。
    不宜在这时候“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应该耳浸风雨声，沉沉到天明。
    “清风醒病胃，快雨破烦心。”天气闷热，这时下一场快雨，无疑是舒爽的。
    雨滴滴答答地下着，江北的春不觉得冷清。没有南国小桥流水油纸伞的浪漫，亦没有徐志摩再别康桥的多情。
    上午在布谷声还有各种不知名鸟儿的啾鸣中进入教室，空气新鲜，新的一天开始了。
    校园里稀稀落落地走着去吃午饭的学生，大概是下雨的缘故，抢在老师下楼前吃饭的人并不多。
    张扬与秦杨果木是今天比较积极的同学，蹬蹬蹬地跑到食堂要了两份土豆粉，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马小波和尚雪青已经在放学铃声中冲到了食堂，这两个还没时间去吃饭，就已经开始干活了。砂锅放到煤气上，谁来先吃什么就给谁下一碗，有麻辣烫、烩面、汤面、米线、土豆粉、刀削面、方便面……
    不错，他们在食堂里帮忙，劳动成果就是可以免一日三餐，虽然劳务费没有，还是干得热火朝天。
    放学五六分钟差不多人布满整个食堂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典型的中国式食堂。
    马晓萌今天中午要了一份蒸面条，一块五一份。张暖要了一份土豆加一个馒头，吃完再就是接茶进教室。
    女生和男生在吃饭方面就有差异了：秦杨，马晓萌，她们吃饭，花钱不多，早上一份小米粥，一个馒头加点菜，最多两块钱；中午要么参照早饭，要么就是面条；晚上还是馍夹菜，顶多买点小零食。张扬，马小波，尚雪青，早上一大碗汤还是不饱，两个馒头还凑乎，还要来份入口的菜；午饭就是重点了，大碗米线米饭不行再加，直到吃够为止；晚饭就凑合了，随便能吃饱就行。
    一天下来，女生一天可能不到五元，男生十元还不够。父母公认的男孩儿就比女孩儿吃得多，所以给钱的时候也是男孩多女孩少，事实也是有出入的。
    黄可欣每天都为吃饭发愁，不免向好朋友抱怨：“整天土豆白菜白菜土豆萝卜，要么人造肉，吃都吃腻了。初中的时候，一顿饭顶多一块，汤面条星期的时候吃一天也不厌烦。”
    李雨蒙看了可欣一眼：“学校里的学生不都一样吗？没事儿整天吃辣条，最后也吃够了，现在一根也不沾，改为土豆白菜萝卜。一开始还新鲜，现在都已经快一年了，吃腻了改吃黄瓜南瓜冬瓜吊瓜烤地瓜；过了瘾又改成黄豆拌酱蒸野菜，莲藕豆角都尝遍；最后……”
    “哎，学校里都是大锅饭，吃什么都不好吃了。炒菜的时候都没有油，一样的菜，就没家里炒得好吃。清水煮白菜，美玉无瑕加颗颗珍珠无数，说得好听！天知道我现在有多不喜欢吃大米饭。什么菜都有，扔给猪猪都不吃。说起好容易加了个鸡腿还是生的，好容易吃块肉，结果还拉肚子。其实我从来一直都在拉肚子。那环境简直就是……，我是怎么过来的。所幸，不再吃胡萝卜加辣萝卜，水煮洋葱加白煮洋葱，白菜梗子汤加红萝卜梗子汤加白水汤，清糟鱼加大片肥肉，肉丸红烧狮子头加两根火腿，白面清凉粉条加伤了我的心的白洋葱，各色白色清煮菜任你向往……”
    “学校里的菜倒是多种多样，就是厨师厨艺不怎么好。”
    “哎～，别指望放多少油，我就怀疑没有油，都是清水煮白菜，都吃腻了。”
    “还得吃不是？好了，今天姐请你吃桂林米粉，不吃大白菜了。”
    “恩～恩～恩，我看还是算了吧，米粉很贵。”
    “没事儿，请你吃。走吧！还愣着在这挨冻呢！”
    李雨蒙和黄可欣基本上是晚到的学生了，食堂里的餐桌上到处都摆着吃剩的饭碗筷子勺子碟子，杯盘狼藉也尤为不及。
    在食堂都是刷卡打饭，学生没有固定的自己的餐具，都是伙上提供的，干不干净另说。
    T高没有制定相应的食堂制度，吃过的碗筷都扔在了桌子上，也没有收拾的自觉，就由伙上的人来收拾。大厨们老板娘们似乎都不喜欢收拾这断菜残羹，于是就找那些愿意在吃饭时间兼职的学生，以免费的伙食为条件，使用起学生廉价的劳动力。这些学生要么想为家里减轻负担，要么就是想体验一下这新鲜的生活，所以干得一个半劲。
    今天下着小雨，李雨蒙和黄可欣一样不喜欢雨天，匆匆吃完，感觉米粉虽好吃可是不顶饱，就去小卖部买点零食吃，好吃点饼干，方便面。所以说，有时候女生买零食花的钱可能比一顿饭还要贵，也没见女生有什么不舍得的。
    等到大部分学生都吃得差不多了，马小波和尚雪青一轮的辛苦也结束了。想吃什么和老板娘说，或者自己看时候差不多了自己做一份，呼呼开吃。等吃完了看老板已经把碗筷勺子都用桶提回来了，开始用手刷碗，洗洁精消毒剂都没用，洗完之后放好一顿饭的活结束了，然后回班写作业或睡午觉。
    张扬和秦杨果木也干过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又累家里也不缺自己吃饭的钱，于是就不干了。不过，至此后在学校外面吃的时候多了，今天下雨外面的摊贩没来才来伙上吃的。而坚持在食堂帮忙的都是家里兄弟姊妹比较多，想减轻家里负担的，大概还有想自己挣零花钱的学生。
    午饭后，沉闷的天气，随着雨水的洗礼，清爽极了。雨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挂在窗子上，形成好看的风景。
    雨啪哒的声音，有利助眠。如果不是这场雨，心灵要遭透了。朦胧的眼睛，就在哗啦哗啦声中合上，有个好睡眠。
    天空中的雨密密匝匝地砸在人脸上，雨势渐渐大了，校园里已经没有多少学生逗留，午睡在教室抑或寝室。睡不着的学生要么写作业看杂志塞着耳机听音乐描字帖或在图书室或者书店看书，午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T高是住宿制，大部分学生都住校，家在城边离得近的就没有必要了，但今天好像并不是回家的好日子。虽说是春雨，下起来还是有点凉意，柏油马路上都能看出一层水光来。
    下了晚自习就已经九点半了，天也黑了，张扬已经和家里说好了今天住校，收拾东西叫上张曙光。
    “哎～，这真是下雨天留客天啊！”
    “天留我不？留！是不是？”
    “哈哈，还不是有一句？天留，我不留。好了，我是回家了，要留我也不留。今天穿的有点少，回家穿厚点儿。”
    “哟，果木，你要回家？我就不回了。今天我妈过来了，说路上滑骑车摔倒了怎么办？我妈不让我回去了，问能不能住校？我今天问了班主任，说是以后都住校，今天先和曙光挤一晚，明天把衣服带过来。”
    张曙光想说的是，去年冬天下了几场大雪倒是嫌学校冷在学校睡不好住家里，现在一场小雨却是下定决心住校了？看了看秦杨果木，再看看张扬还是没说出口。
    “那你今天怎么不让家里带过来啊？”果木皱起了她那好看的眉毛，“都没有人陪我回家了。”
    “那你也住校不就行了，听说还有空床位。”
    秦杨果木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半天才道：“我考虑考虑吧。女生宿舍比你们男生宿舍干净。”
    “今天下雨，现在是小了点，那也是雨啊，要不你打电话回家告诉你妈妈也住校得了，淋湿了怎么办？再说，我也不知道我妈要来啊，她到学校了我才知道。要知道的话咱俩的衣服都可以拿过来了。”
    “明天就不下了？就是不下路也是湿的。”
    “没事儿，天气预报说明天晴，就城里的柏油路，下了暴雨只要一晴路都干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我还是回家拿衣服吧，学校宿舍还是不想住，下星期再说住校的事儿。”
    “嗯，你要回家？”
    “你回不回，不回我自己走了。”
    “走吧，咱一起回去。”张扬最终还是举手投降了。
    “走。哎～，曙光，我不去你们宿舍了啊，今天还回家。”
    “哦，那你们走吧，不碍事儿。”
    男生寝室在食堂的北方，两栋楼，每栋五层，一层四五十个房间，一间住8人，也有大寝室一间12人，加在一块男生大概两三千人。
    女生宿舍在另一个临近操场的小食堂南方，有三栋楼，两栋四层住人，一栋有顶层五楼就几间空房，女生比男生人数要多一千人左右。
    “唔。”张曙光一进寝室就是一股臭袜子气，看了看，没办法，虽说语文老师讲过男生寝室的情况，自己也在住，可是冬天也没那么严重不是吗？
    张扬不愿住寝室大概是住宿条件差吧，女生住的地儿比这干净味道好闻多了。算了，已经习惯了，家里住得远就是不好，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到外面租房子住去。
    “小波，有没有空气清新剂？”
    “啊？有，等会儿。”
    时间：2010。4。21星期三小雨转中雨
    地点：食堂、教室
    人物：张扬、马晓萌、秦杨果木、张曙光、马小波、黄可欣、李雨蒙、尚雪青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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