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十月,阳台故事 02——“您拨打的号码已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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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下班,在公交车上,站在我旁边的一个互不相识的陌生老男人和他的朋友兴高采烈地聊天,嚼着一口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这广东口音的普通话就像一束火苗,点着了我曾经浇灭的爱情火堆。
他叫涛,我叫海,我们却觉得爱情是两把熊熊燃烧的火焰,彼此紧密纠缠。火旺了三个月,涛烧不动了,半年之后,海狠心把火浇灭了。我俩像烧的焦黑的木棒,在“滋滋滋”声中冒了几股青烟,分开了。
涛是广东人,一口广东普通话。最初认识的时候,他常在我耳边说:“你的普通话真好听,我什么时候可以练出你这样的普通话?”我急忙劝他:“千万别学我,否则就把语言的多样性破坏了。而且,你这口音听得我心痒痒。”我就伸手去挠他痒痒,从他的两肋沿着小肚子一直往下,他就笑着躲,笑声清脆悠长。前天偶然间再次听到令我心痒的口音,涛清脆悠长的笑声立马从我脑中涌出,充满了整个车厢。我十分激动,像是又在挠他痒痒。我立马翻出他的号码,名字叫“火”。
盯着这个被我命名为“火”的号码,我的心跳得狂乱,脸烧的滚烫,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还是没有拨通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分开近半年,我们已有半年没联系了。半年不算长,最起码还不足以忘记涛。他的一举一动还清晰可见,尤其是他温暖了去年冬天的笑。
从公交车回到家,一路上我都在兴奋,却拨不出一个叫“火”的电话,太烫!从脸到心,还有脑,太烫!回到家我开始做饭,脑子里准备着开场的话语以及不至于冷场的话题。吃过晚饭洗完碗,我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吹着微凉的秋风,紧张到喘息。深呼吸几次,笑了笑,我终于鼓足勇气拨出“火”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过期。”我愣住了,第一次听到这种提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满心失落。“可能是他把电话铃声换成这样的了,他就喜欢这样。再说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提示。”我这样想着又拨出号码。这次依旧是这样,我脸上的微笑好没有挂起来,电话提示音已经结束,电话自动挂断了。兴奋瞬间被失落全部替代,我阴沉着脸看着窗外,内心狂涌。
“看来他换电话号码了。难道他不准备和我联系了吗?说的是分开还可以做朋友,难道他快刀斩断了乱麻?也是,像我这样藕断丝连的人活该。现在是我这块湿黑的焦木干了,又开始寂寞了,又想燃烧了。当初决定分开的是我,如今主动引逗的还是我。我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因为涛太自我而受到的伤害全忘了?没有忘!他独自出去享受美食,还在地铁上和陌生男人聊骚,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如果寂寞为何不敢重新找一个?难道是因为适应涛的伤害方式,担心适应不了别人的伤害方式?如果一开始就提防着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那真的不应该恋爱。难道爱情真的只是像火吗?应该还有别的体验。”
心里胡思乱想了一顿,我把“火”从电话里删掉。
外面马路上突然传出一对男女的争吵声。我探头出去,隔着百米,从风撩拨树叶的声音中辨别吵架的内容。女人一直不停地在咆哮,声嘶力竭,完全听不清她嘴里说的什么。看这女人底气十足的哭喊叫嚣,一定很有吵架的经验,不然锻炼不出来。男人断断续续的辩解几句,听来好像是情感问题。想必是两口子在路上突然掐起来了。不幸的婚姻就快点结束吧,何必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