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云破月来花弄影 第三十七章 触目愁肠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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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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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绝烈早已按耐不住怒火,直冲向腾牠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打去。腾牠微微侧身,嗤笑道:“就凭你?太天真了。”顺手一拳击在绝烈的腹部,紧接着抬脚将他踢了出去。
太裳不可置信地看着腾牠,太一甚至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大声叫道:“二哥……她说的是假的对不对?二哥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腾牠挑眉,蹲下身正视太一的双眼,说:“似乎,被她猜中了呢。”说罢,他轻轻从已经呆滞的太一手中扯过自己的衣角,而后回过头来看着我和慕予言,嘴角扬起一个邪气的笑容,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向着窗口一跃,然后没了踪影。
慕予言先是一愣,但脚下功夫却没停下,立刻追了出去。我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尚处于惊恐中的太一与太裳,而后又用眼神示意绝烈照顾好二人,便赶紧跟上慕予言的步伐。
腾牠的轻功远在我的想象之上,起初几条街还能够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可越到后面距离越是大,感觉到慕予言略带担忧的眼光,我轻轻摇头,让他不要管我,继续追人重要。
正当我打算加快步伐的时候,耳中响起一阵奇怪的铃声,让我一时失了神,随后脚步也慢了下来,仿佛身子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向左转,跳下了屋顶落在地上。面前是棵苍翠的大树,浓密的树荫下站着一名黄衣女子,她的笑魇如花,倾国倾城。
女子的声音就好像三月的春风般透着柔意,她说:“你就是朱雀巫女吗?看来,也不过如此。”话语间带着丝丝敌意与轻蔑,她很好地传达了心中的不屑之情。
我看着她不禁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女子脸上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那双凤眼中流转的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她轻笑道:“我想我们以后会常常见面的,所以你最好要记住我的名字——莺歌,毕竟,你有权力知道你最后是死在谁的手上。”
说罢,她敛起手中那根淡黄色的长炼,一阵“叮当”之声随之响起,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条长炼的两头都绑着铃铛。那清脆的声响越来越密集,传入脑中仿佛要炸开似的,我捂着双耳,在原地蹲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弥甯,弥滝忽然闪身挡在我和莺歌之间,从背后看去,他们的身影依旧坚挺,只是似乎带着几分不稳定,想必他们也是被那铃声所困吧。弥甯站在我的左前方,双手各拿一把短剑,呈防御状,头也不回地对我说:“请小姐当心,此女使用的花铃可惑人心神,乃是祁东国的邪物之一。”
莺歌听了冷哼一声道:“真是块不可雕的木头,这花铃之绸为天下只此一匹的雪缎,这花铃之坠为天下最巧手的名匠之作,如此可遇不可求之宝物,竟说它为邪物!”
我看着莺歌,心思却早已不知所踪,对于腾牠的了解太过稀少,使得我此时更为担心慕予言的境况。我轻轻叹了口气,想要借此稍微舒缓一下心中的焦急之情,到了莺歌耳中却成了对于她的蔑视。
“看来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莺歌娇嗔道,“不过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去看看你那位同胞兄长了,也不知道腾牠给他下了点什么东西。要知道,燕舞的毒可比那任天的要强多了啊,哈哈哈哈……”
心中一紧,我无暇再去理会身后的莺歌,直接提气往之前的方向追去。
这时的城镇已经苏醒,街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人,两边搭建的小摊子鳞次栉比,叫卖声充斥在耳中。两排齐整的屋子进入视线之中,从高处向下看去,竟不见慕予言和腾牠的踪影。
不多时便追上我的弥甯,弥滝二人静静跟在后面,没有说话。我环视四周,终还是让他们一同分头寻找,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徘徊在心头,便直觉即便只是早一刻找到他,也是好的。
到处都是不熟悉的脸孔,我独自走在街上,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寂寞侵袭全身,我停下脚步,双手忽然握紧然后又立即放开,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继续在人海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知何时,阳光被云朵遮去了大半,头顶上那厚厚的云层迅速地聚集到一起,远方隐约有阵阵雷鸣,似乎在一点点接近。多数小摊贩也都开始收罗自己的商品;或是支起大块的防雨布,将即将到来的大雨挡在外面。
原本悠闲的人们也加快了脚步,不消多少时间,喧闹的街道便变得有些冷清。配合着倾盆而下的大雨,显得有些萧条了。
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顺着额头流进眼里,弄得我有些难受。伸手揉了揉眼,我没有再在此滞留,继续寻找着慕予言与腾牠。
当我几乎都快想要放弃的时候,竟发现腾牠与慕予言就在眼前的暗巷之中对弈。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慕予言的背影,腾牠站在他的对面,仅能瞥见大概的身影。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慕予言的身子似乎有些重心不稳似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也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慕予言回过头来看向我,而后微微一笑,整个人居然就这么直直地向后倒去。我倒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终于在慕予言倒地前扶住了他。但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一时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慕予言的嘴角处有一丝黑色的血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捂着胸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是立刻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我慌了,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流下脸庞的晶莹液体已经不知是雨还是累,我听到自己那比鬼叫还可怕的声音说:“哥……你……你怎么、怎么会……这……这样……”
没想到慕予言一把握住我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终于……又听到你这么叫、叫我了……真好。”话音未落,他又开始剧烈地咳嗽,就连我的手上也沾染了那黑色的鲜血。
扶着慕予言的手上感到一阵温热,低头看去,竟也是他身上的血液,不同于口中吐出的,那刺眼的红色此时看来是如此地揪心。
站在对面的腾牠靠在小巷一边的墙上,看着我们,半晌才开口道:“这次的毒可不是任天那种随便来个谁都能解的,那么,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朱雀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