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将军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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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汉看着王涛,无奈地:“王哨长,你是将门之后,龚汉就不送你了。”
王涛见求生无望,颤抖地拿起剑来,仰天长叹:“我悔!悔不当初——”一剑刺入自己胸膛,倒下——
秀儿和败退士卒震惊!戚继光闭上眼睛。
又一些明兵溃败而来,看到眼前情景,骤然止步。
继美骑马而来:“哥!哥!”看到眼前情景,震惊,“哥,俞大人刘大人约定即刻发动进攻!拼死拿下岑港!”
突然,戚继光甩掉披风,拿过弓箭,翻身上马,龚汉递过宝剑,继美:“哥!你?”
戚继光拔剑:“吾皇吾民,吾父吾土,继光无为,甘愿一殉国难!”喊:“弟兄们,甘愿战死沙场者!跟我上——”然后催马扬鞭,向前冲去!
继美见状,毫不犹豫地纵马跟去,举弓高喊:“哥!等等我——”
戚继光回头看见继美,怨艾闭目——
两骏马一前一后,如风驰电掣,跨过沟壕,踏碎山石,向倭阵冲去。龚汉和秀儿举刀,跟随戚继光向前冲去。接着是所有的明军士兵,高喊着,不顾一切地向倭寇阵地扑去——
亲兄弟,父子兵
弯弓跃马赴从容
生若不能振国威
死亦豪迈为鬼雄!
亲兄弟,父子兵
自古沙场留英名
人生难得一生死
血肉相连铸长城”
戚继光马上弯弓,回头对继美厮喊:“射中左旗!”
继美应声:“射中左旗!”
倭贼一时惊呆。一倭酋慌忙举旗,戚继光和继美同时发箭,倭酋应声倒地。
戚继光喊:“射中右旗!”
继美应声:“射中右旗!”
戚继光和继美又同时发箭,右边一倭酋也应声倒地。
龚汉、秀儿等明军趁机蜂拥而上,继光、继美下马,挥剑杀敌。倭贼纷纷倒地。
俞大猷与刘英同时率军冲上敌阵,倭贼纷纷溃逃——
直五郎、小野和静海王等溃逃到海边,一条船停泊在礁石后边。直五郎愤愤不平地:“好个戚继光!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静海王和小野拉住直五郎:“大王!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日后再——”两人把直五郎架到船上,直五郎嘴里骂着:“妈的,戚继光!等老子有收拾你的一天——”
小野对倭卒:“快!快开船!”
倭卒张帆开船,倭船飞快地向海上逃去——
收复的岑港,到处是残垣断壁和战后狼烟。
明军士卒欢欣鼓舞,在欢呼胜利。他们跳跃着,喊叫着……
戚继光伫立在营帐门前,拧紧双眉。
一亲兵进帐:“大人!夫人驾到!”
戚继光从沉思中醒来:“奥,请。”
亲兵喊:“请夫人进帐!”
王鹃肩着披风,风尘仆仆走进营帐,戚继光急忙迎接。王鹃进帐,上前紧紧揽住戚继光的手,看着他:“夫君击败倭贼,劳苦功高,为妻特来祝贺!”
戚继光矜持了一下:“谢谢夫人!奥,请——”
王鹃坐下,急不可待地:“继光,快告诉为妻是如何杀败倭贼的?”
戚继光又矜持了一下:“奥,不忙,不忙,夫人先请洗尘——”秀儿从旁边出来,递过来一条毛巾,王鹃看着秀儿,一楞,秀儿退下。王鹃看着秀儿背影:“怎么,她还在军内?”
戚继光:“奥,她临阵杀敌有功,我想——”
王鹃擦了把手:“继光,涛弟可好?是否也杀敌有功?”
戚继光:“这——呃,夫人,请用茶——”秀儿忙又端上茶。
王鹃抿了一口茶:“前番我批评于他,他发誓一定要杀敌立功。此番恶战,想必他也不会辱没将门——”
戚继光:“这——”神情严峻地,“继光有事想告诉夫人,望夫人以社稷黎民为重!”
王鹃看着他的脸色:“何事如此严重?”
戚继光没有回答,摆摆手,一亲兵进帐,双手托盘,跪下:“夫人,此为王哨长遗物——”
王鹃立刻呆住了:“什么?他说什么?”
戚继光嗫嚅地:“请夫人节哀,涛弟他——”
王鹃看看着眼前遗物,又看着戚继光:“你——说什么?涛弟他怎么了?”
戚继光无奈,摇摇头。王鹃愕然:“你是说,涛弟已为国捐躯?!”
戚继光扭过头去,无奈地摇头:“不。”
王鹃再次震惊:“什么?那——”
戚继光沉重地:“王涛临阵脱逃,已被就地正法!”
王鹃:“啊?!”晕厥过去,戚继光忙扶住王鹃:“夫人!夫人……”
王鹃醒来,推开戚继光,痛哭起来:“涛弟——”
戚继光向王鹃拱手:“继光不才,未能斧凿涛弟,有负岳丈大人所望,特向向夫人请罪!”
王鹃转过身,泪眼相视:“事到如今,请罪何用?想当初你领兵进浙是怎么说的?你说王家就是戚家,涛弟是王家的唯一根苗,你无论如何也要使涛弟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可现在如何?功业未建、倭贼未灭你就杀了他,你,你还有何面目提及岳父?”
戚继光唯唯:“继光无能,望夫人恕罪!”
一边的秀儿想说什么,预言又止。
王鹃悲愤难抑:“恕罪恕罪,说的轻巧。人非草木割除再发,人死不能复生,恕罪难道能换回涛弟生命不成?!”
戚继光:“这——”
秀儿再也忍耐不住,站出来:“夫人,参将大人临危不惧,处置逃兵,扭转败局,上合军法,下合兵心,何罪之有?”
王鹃语结:“你——”斥责地,“这里没你说话资格!”
戚继光阻止秀儿,可秀儿仍倔强地:“不,我还是想说。夫人,戚大人舍身为国,无私无畏,有目共睹,忠心可鉴。我秀儿今天才得以亲见,令秀儿心悦诚服,感慨无言!王哨长身为哨官,又是将门子弟,本应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可他却众目睽睽之下临阵脱逃,差一点使我军功败垂成、全军覆没!王哨长被戚大人就地正法完全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王鹃:“你——给我住嘴!”
戚继光又阻止秀儿,秀儿还是不听:“我还是要说,夫人也是将门之后,理应支持大人严明军纪,剿灭倭贼!可你——”
王鹃气极:“来人!把这不知趣的给我赶出去!”王鹃几个亲随应声进帐。
戚继光急忙:“夫人息怒!”
秀儿鼻子一哼,凛然地:“夫人,不劳您大驾!不就是赶我走吗?我自己有腿,会走的——”转身对戚继光,“谢谢戚大人收留秀儿,秀儿告辞!”转身走出军帐。
戚继光看看秀儿背影,又看看王鹃,无奈地摇摇头……
营帐之外,海棠看见继美,高兴地扑了过去。她握住继美的手:“继美,让我好好看看你!”
海棠浑身上下打量着继美,抚摩着,娇情地:“还好,哪也没少。”
继美有些黯然地扭过头去,海棠发现,凝眉:“怎么?继美,你不高兴?”
继美急忙转过身,掩饰地:“我没不高兴呀?看见你我会不高兴?”说着忽地把海棠抱了起来,海棠慌乱地:“快放下!快放下!让人看见——”
继美抱着海棠转了一圈:“你不是说我不高兴吗?你看高兴不高兴?”
海棠红着脸颊:“好好好,你高兴!高兴!”继美放下海棠。
海棠:“哎,继美,这两天我和嫂嫂可惦记死你们了!嫂子整天弹琴,饭也不吃。嫂嫂说,如果你们打败了倭寇,她要亲自下厨,做咱们家乡的糖醋鱼给你们吃,还要为你们弹琴接风呢——”
继美突然又沉下脸来,转过头去,海棠发现,不解地:“哎,继美,你今天是怎么了?打了胜仗,可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继美象是忍耐不住,预言又止,海棠盯着继美:“继美,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继美——”
继美看着海棠,脸上呈出痛苦的表情:“海棠,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暂时——不要对嫂嫂说——”
海棠慌了:“什么事?继美,你说,你说呀!”
继美叹了口气,终于:“今日之战,王涛临阵脱逃,已被咱哥……就地正法。”
“啊!……”海棠一屁股坐到地上。